第六十章 此树是我栽
三人一路出城,刘早与季君阳坐在前面,季君阳赶车,刘早坐在一旁假寐。
李文琦则坐在车厢里闭目打坐,刘早可不敢与这女人共处一个屋檐下。
这女人看着就比自己聪明,别到时候自己又被卖了!
“哎!刘道友你师承何处,为何不见你屋内挂拜祖师像!”季君阳边赶车边问道。
话一出口,感觉到不对,只是话都说出来了,不敢看刘早投过来的眼神。
“哦?我屋内?你们去过我家?”
刘早听罢,斜眼看着季军阳,按照这家伙话里的意思,这俩人该不是趁自己不在家,进了自己屋,做了梁上君子了吧。
“郑捕头告诉我们的!”李文琦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
刘早听罢,心里想着,得嘞,我又没有证据,您嘴大,说啥都行!
因为季君阳的一句话,场面一时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刘早也懒得搭理这二人,索性靠在车厢上,闭眼假寐起来!
“吁……!”
行不多远,刘早正在迷迷糊糊做着美梦的时候,季君阳突然刹住马车,惯性一带,刘早差点一头撞到马屁股上!
“呔……!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留下买路财!”
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粗犷的声音,刘早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前方出现约莫十多个人堵住了去路!
那十多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那群人握在手里的家伙事,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是一个像样的武器没有。
要么拿着草叉,要么提着把卷了刃的菜刀!
刘早好奇的打量着这群人,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群家伙是打劫的了!
好家伙,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几个月,还是头一次碰到山匪打劫,关键这群山匪看着也太惨了,比老农民还惨!
瞧那些人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估计自己一只手能打五六个!
按照电视里的做法,自己是不是该大呼一声好汉饶命,然后装作很害怕的样子!
季君阳稳住了马匹,也在好奇打量着对面那群山匪!
“什么事?”
李文琦询问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显然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静坐的她!
“碰到了一群山匪!”季军阳笑道!
“哦!知道了!”李文琦回了一句,便再不出声!
“呔……!对面的,速速下车交出钱财,保你们不~不死!”
对面喊话的汉子,明显有点结巴,边说边挥舞着手里的菜刀,对着刘早他们说着狠话!
“你倒是过来拿啊!”季君阳喊道!
“大哥!他让我们过去拿!”山匪中一个小弟看着喊话的结巴道!
“我~我知道,用不~不着你提醒!”结巴大哥把脸一唬,训斥着小弟!
“弟兄们,围~围上去!”结巴大哥菜刀一挥,先行一步慢慢向马车靠近!
诸山匪亦步亦趋的跟在结巴头目身后,站在马车三四米外,将马车围了一个圈!
“下~下来,车里的人也~也下来!”结巴大哥凶狠指着刘早和季君阳道!
“我~我下不来,我屁股粘~粘凳子上了!”刘早一脸害怕的结巴说道!
季君阳噗嗤一笑,转头好笑的看着刘早!
“大哥,他学你说话!”山匪中一个小弟提醒道!
“妈了个巴~巴子,老子不~不知道啊,用得着你提醒!”
结巴大哥对着那名山匪就是一阵狂喷,说完继续凶狠的对刘早和季君阳说道:
“莫要废……废……!”
“大哥,是废话!”
刘早看大哥说个话,脸都憋的通红,赶忙友情提示道,生怕这大哥别一口气憋过去了!
“哈哈哈哈……!”季君阳憋不住了,一阵大笑起来,惹的周围的众小弟也是想笑又不敢笑!
“嘚嘚嘚嘚……!”
刘早三人正被这一群山匪围着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从后面响起,众人回头一看,后面突然冲出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
那些骑兵黑甲长枪,当中有一人,背后插着一个“信”字旗帜!
“滴滴滴……!”
骑兵队伍中一阵响亮的口哨声响起,那些骑兵在马车后方三四十米停下,迅速排成两个横列,将路堵的死死的!
刘早奇怪的看着这一幕,季君阳倒是笑了。
山匪们看到这一幕,那头目大呼一声:“风……风……!哎呀!跑啊!”
随着头目的一声大呼,山匪们作鸟兽散,纷纷往前方夺路而逃!
“滴滴!”又是两声哨声!
一排五人,两排十人的骑兵队伍随着哨音落下,纷纷平端长枪,骑兵们纷纷催动胯下战马奔腾起来!
“别乱动!”季君阳拉住刘早摇头说道!
“啊……!”
山匪的双条腿,怎么能跑过战马的四条腿,不多时,场上惨叫声开始响起!
只见那些骑兵速度加起来后,见到山匪开始逃跑,各自开始寻找目标。
有的骑兵长枪直接投出,立时有几名山匪被扎中后背,被钉在地上,眼看是活不了了!
长枪投出抽出马刀,马刀在阳光的反射下,寒光闪闪!
战马的蹄声犹如催命的钟声,慌不择路的山匪,只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一道道寒光闪过,又是几声惨叫传出,剩余的两名山匪不敢再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
五名骑兵将二人围了起来,剩余五名下了马,拔出长枪,对着已经倒地山匪胸口又补了一枪。
这些骑兵显然是沙场老手了,长枪刺进山匪胸口的时候,用力的搅了一搅。
原本尚有气息的山匪,被这么一折腾,身子抽搐了两下,彻底没了生息!
那些骑兵在那些山匪死后,又用马刀将这些人的头,整个割了下来。
骑兵们提着血淋淋的人头,将人头的头发松散下来,绑在了战马护具上!
这一幕给刘早看的是震撼极大,杀人他见过,可这种沙场处刑的方式,让他只觉得难以想象!
刘早不由得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为了防止自己受不了吐出来,赶忙将头撇向一边,不敢再看!
季君阳倒是没事人一样,继续一副笑脸的看着场内的一切!
按常理说,面对这种惨剧的发生,刘早他们属于道门修行中人,李文琦二人又是缉妖司的人,他们仨还真不好插手!
如若这些山匪是普通老百姓,刘早他们还可以路见不平一声吼。
关键这些人的真实身份是山匪,打家劫舍的土匪。
处理他们的还是大虞的军队,那他们仨就只能干瞪眼看着了,看不惯别过头不看就是了!
五名骑兵将另外两名山匪围了起来,也不说话,纷纷下了马。
“饶命,军爷,饶命啊!”
那名带头大哥居然没死,在极度恐慌下居然也不结巴了,磕头如捣蒜一般对着五名骑兵求饶着!
但五名骑兵并未搭理他,其中一名骑兵将马刀上的血迹,在山匪头子肩头上抹了抹,抹完后提刀看了看。
山匪头子仿佛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浑身抖如筛糠,眼睛紧闭,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佛经!
那骑兵自顾自的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提了起来,山匪的脑袋被提的直立起来。
“妈了个巴西,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山匪头子也不挣扎,闭着眼喊了出来!
“噗嗤~!”一声吼,那马刀一刀从脖颈后面贯穿至喉咙。
那头目惊恐的瞪大眼睛,嘴里咕咕冒着鲜血,那骑兵右手马刀猛的抽出,一股鲜血被带出。
鲜血喷了骑兵一身,但那骑兵丝毫不在意,头盔遮住了面容,一时看不清那骑兵的表情,想来应该是狠厉表情的吧!
那骑兵并未松开,抓着山匪头目的头发,将其拽起拉直,不至于让他软倒在地。
骑兵扬起手中的马刀,咔嚓一声,犹如剁骨头的声音响起后,那山匪头目的脑袋立马身首分离。
骑兵抬脚踢向山匪头子的后背,噗通一声后,山匪头目的身体软趴在地,脖颈上的刀疤呼呼的冒着鲜血,流淌了一地!
另一名山匪看到如此情形,吓得抖如筛糠,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爬起来就跑。
骑兵们并未有任何的骚乱,只见一名骑兵拿起一支长枪,用手掂了掂。
骑兵助跑两步,用力一投,那长枪犹如离弦之箭射向那山匪背后。
片刻间,前方一声惨叫传出,只见那山匪被长枪整个贯体而出,山匪俯身趴倒在地,一时没了动静!
骑兵抽出马刀,向那名山匪走去,那山匪并未完全丧失行动力,求生的欲望战胜了疼痛,带着插在背上的长枪,痛苦的向前爬着。
山匪爬过的地面,立马染上了一片血红,还未爬几步,一只大脚踩在他的背上,让他动弹不得!
大脚的主人握住枪杆,用力一搅,那山匪疼的仰天痛嚎!
那名骑兵一把抽出长枪,直刺山匪心肺位置,噗嗤一声后,山匪瞬间毙命!
骑兵单脚踩住山匪的后腰,左手将其头发往后一拽,山匪的尸体上半身被整个掀起,骑兵单手挥刀,一道寒光过后,山匪身首分离!
做完这一切后,骑兵们只是将十多个头颅挂在战马上,并未管那些尚在流血的尸体。
其中一名骑兵打马来到马车前,坐在马上拱手道:“诸位可曾受到惊吓?是否有财物损失!”
“好在军爷们来的及时,我等未曾受到惊吓,也没有损失财物!”季君阳笑道!
说完,季君阳掏出一个钱袋子抛给了那名骑兵!
骑兵接过钱袋子,掂了掂笑道:“如此!某便告辞了!”
说完,那骑兵归队,那队骑兵收拢队形之后,便打马扬鞭疾驰而去!
“呕…………!”
刘早再也忍不住,跳下马车跑到路边干呕起来!
不是他没出息,长这么大,是真没见过这种血腥场景,杀妖抓鬼什么的,那都是异类,况且也没这么血腥。
同类看到同类被杀,总会有种共情!他能忍到结束,也是他定力可以了!
季君阳好奇的看着刘早,笑着摇了摇头!
“出息!”李文琦听到动静,嘲讽了一句!
等刘吐完,重新上了车,季君阳赶着马车小心的绕过横尸遍野的场地,三人重新上了路!
“为什么他们要割头?”
路上刘早始终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不由得问了出来!
“攒军功呗,一个人头可以换钱换功勋!”季君阳回道!
“哦?还能这样?”刘早惊讶道!
他曾在历史书上看过,秦朝那会就有首级换军功的律法,想来因该是如此了!
“这群丘八看到这群山匪,就跟那野狗见了肉一样,哪管你犯没犯事,砍了带回去,只说是作乱的匪军就行。
前方闹兵灾,这十多个山匪只要报个叛军,就有一笔赏银拿!驾~!”
季君阳边赶车边解着刘早的疑惑!
“你咋知道这么多?”刘早疑惑道!
“我?”季君阳略微惊讶的看着刘早,又道:“我爹爹兄长都是从军的!”
“那你是军人世家了,那你为何没有从军?”刘早道!
“一家人也不能都跑去从军了吧,那也容易遭人猜忌不是。”
季君阳说完对着刘早挤了挤眼,刘早立马领悟道:“说的也是!”
想来这季君阳既然是军人世家,不说手握重兵据守一方,也是一员掌兵大将了。
如此避嫌也不是不可以,自古掌权者最遭人猜忌,特别是武将,文人造反最多一张嘴,武人造反只要一挥剑就行!
“你师承何处?”刘早又问道!
“我啊,灵辰山!”季君阳道!
“她呢?”刘早指了指后面道!
“飞仙阁!”季君阳悄悄道,有伸出大拇指道:“这个!”
“哦……!”刘早恍然的点头!
“你呢?师承何派?”季君阳好奇问道!
“小门小派不值一提!”刘早摆手说道!
他因该是无门无派,真就像孙猴子一样,石头缝蹦出来就会本事。
他也不想胡诌一个门派出来,在这些宗门大派面前,胡诌一个门派不是什么好主意,万一他们闲的没事调查一番,到时就没法解释了!
“你这人也忒没劲了,师承何处还有啥遮掩的!”季君阳鄙夷道!
刘早索性头一歪,装起了睡,季君阳喊了几声,见刘早都不答应,便作罢继续赶车!
三人就这么一路走,一会聊的行至太阳落山,此时按照季君阳所说,目前为止还没有出宣云府地界!
原本计划着今晚到达苍游县的!也不知怎么的,行至天黑也没摸到县城的影,此时三人处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路段!
无奈三人要么选择夜宿荒野,要么继续赶路,只是那马怎么赶都不愿意再走!
“啧~!看来今晚只能在这住一宿了!”季君阳挠头道!
“看,那里有亮光!”
刘早站在路边远眺,看到不远处有一些光亮,并有轻微的锣鼓声传出,在寂静的荒野里分外让人觉得惊奇!
“怕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季君阳顺着刘早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便也看到了那里的情形,只是离得过远,看不清到底是何场景!
“把马栓好,车藏好,过去看看!”
李文琦从车厢内跳了出来,望了望那个方向,回头对季君阳说道!
“得嘞!”季君阳无奈点头应好!
“刘道友不去看看嘛!万一是个庄园可以借宿一宿,总比这荒山遭蚊虫好多了吧!”李文琦看着刘早道!
“行吧,一起去看看!”刘早无奈耸肩道!
虽然刘早嘴上答应了,内心却反应过来,这次保不齐又被这娘们牵着鼻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