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避不开的宿命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私下里暗暗积蓄力量。
恰在此时，北境出了一个天地双魂体的绝世妖孽——花容。
林黄牛将她偷偷藏在风栖谷，举全宗之力进行培养，希望她能够突破化神改写北境历史。
花容不负众望，不到千年就超越化神，成为北境唯一的炼虚境。
林黄牛觉得时机成熟，准备集结旧部和不满银弓王朝统治的修士起义。
偏偏在这时周暮晚怀孕了。
化神期修士千年才来一次例假，怀孕是概率极其微小的事件，所以取名林薇。
要成为父亲的林黄牛犹豫了。
经过再三考虑，他还是决定跟周暮晚摊牌。
周暮晚怒不可遏，说当初自己的确是寒浞的卧底，但经过一千多年的相处，早已对他死心塌地。
希望他为了女儿着想，放下当初的恩怨。
可心里已经有了芥蒂，林黄牛很难完全相信周暮晚。
他一咬牙将周暮晚软禁在寒山，在北境举起义旗，公开花容突破炼虚境的事。
全体义军奉花容为圣女。
北境再度变成战场。
义军在林黄牛的带领下势如破竹，很快便兵临城下直逼王都。
就在他以为大事将成之时，寒浞终于现身。
他对林黄牛这个义兄很失望，当场割席断袍再无情义。
然后才展示出自己的真实修为——炼虚境中期。
其实他数百年前已突破，一直在隐藏，就是为了钓出北境的乱臣贼子。
没想到把林黄牛钓了出来。
刚开始他没有出手是念及情分，希望林黄牛能自己收手。
没想到他对自己恨意如此之深，宁愿生灵涂炭也要进攻王都。
此时寒浞已无需再顾及什么。
他率军亲征，一举将叛军逼到风栖谷。
双方在此展开最终决战。
花容毕竟刚入炼虚境，而寒浞已是炼虚中期，即便她进阶为天道圣体也难以取胜。
就在风栖谷大阵被破惨遭屠戮之时，花容自我牺牲成就大义。
她引爆自身重伤寒浞。
并以身化道形成结界将风栖谷笼罩，救了林黄牛等人一命。
寒浞跌落回化神期，双方无力再战。
最后达成协议，所有叛军终生不得出谷，而寒浞不再追究御兽宗等残余势力责任。
但是花容临死前曾留下预言，她终会转世重回人间。
多年后，林黄牛改头换面来到御兽宗成为一名杂役弟子，寻找花容转世之身。
当初在粪池旁见到花妤，他便有所怀疑。
只可惜测魂珠并未显示她是双魂体，因此错过良机。
好在苍天不负有心人。
他终是寻到了。
说到激动处林黄牛竟跪了下来，“希望圣女早日回到炼虚境，重振旗鼓再战王都！”
花妤仿佛听了一段天书。
什么转世之身，什么再战王都，她就是她，御兽宗朝阳峰六洞的小学渣。
她不想背负那么多，也没兴趣参与那些大事。
如果说以前她活得浑浑噩噩，那现在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小目标。
那就是找到林野。
然后做朋友还是师兄妹什么的都无所谓。
她只是单纯地觉得跟他在一起会很好玩儿。
花妤赶紧扶起林黄牛，“抱歉，我不是花容转世。虽然都姓花，但我们家祖上并没有叫花容的，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
“不可能的。”林黄牛非常坚定，“世间不会有第二个双魂体，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天道圣体。”
“就算没有又如何？我拒绝参加可以吗？”
“看来圣女还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
林黄牛笑了。
谁会在乎她是不是花容？
他要的只是天道圣体，因为只有天道圣体才能激活花容当年留下的传承。
只要得到传承就能再造炼虚境。
而且风栖谷那群人，需要天道圣体这个旗帜来号令。
说白了，花妤就是个工具人。
“你什么意思？”花妤皱眉，“我对林前辈一直很尊敬，莫非前辈要用强？”
“圣女说笑了。”林黄牛淡定地喝了口灵茶，“在你接受成为圣女的时候，就已经接下了这份重担。”
“是你单方面宣布的，我什么都没说过。”
“可你并没有反对不是吗？沉默就是肯定。”
花妤苦笑，“前辈也太强词夺理了。”
“没办法。”林黄牛抬头深吸一口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你我的身份已昭告天下，北境必将波涛汹涌，你觉得能置身事外吗？就算我放你自由，寒浞会放过你吗？离开风栖谷，你只有死路一条！”
花妤无话可说。
今天要不是林黄牛及时出现，她肯定会被那老妪抓走，生死难料。
“那你为何说林野会没事？”
“他叫林野？”林黄牛眯眼，“如果我没猜错，他便是地魂，原本该被你吞噬形成完整的圣魂。圣体和圣魂相融才能获得天地认可，成就无上大道。”
“如今你圣魂有缺，他们必然会利用那个林野做文章，抢先培养为炼虚境。这样将来就可以地魂反噬天魂，让林野成为天道圣体，为他们所用。所以你根本无需为他担心，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花妤听完很难受。
无论吞噬林野还是被林野吞噬，都不是她想要的。
明明都已经分离了，为什么还是要相互伤害？
难道就不能相安无事吗？
“圣女，你万不可有恻隐之心。要知道，地魂被强行分离会失去所有关于天魂的记忆，现在对他来说，你只是个陌生人。将来他对你可绝不会手下留情。”
“你咋会知道？”
“我亲手培养了第一代圣女花容，怎么可能不知？当年她吞噬地魂时也很纠结，毕竟在同一个身体相处上千年。但是在她犹豫时地魂却率先发难，想反客为主，她这才下定决心。”
林黄牛至今想起来还唏嘘不已，“双魂体生来就注定要双婴相残，只能活一个，这是根本就避不开的宿命。”
今天接收的信息量实在太大，花妤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
原本以为跟林野分离后会是新的开始。
不成想，竟走上一条始料未及的路。
若是林野在该多好，他一定有办法解决。
他竟然开始怀念被林野操控的日子。
什么都不用想，只管看着他一路化险为夷，躺着升级。
巧的是，林野也在想她。
“师妹……”他反复掂量这个词汇。
“想啥呢小子。”和他关在一起的李离风问道，“来，陪本尊说说话。”
“说啥？”林野瞟他一眼，你那点破事我又不是不知道。
李离风想了想，“你说因为太喜欢一个人而做错了事算错吗？”
林野：……
这老登，多大岁数了还情情爱爱的。
他懒得跟他讨论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转过头继续想小师妹的事。
“真没想到，我一心守护的圣女竟然不是花妤而是掌教燕南飞，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当初林薇和辛静说她是血玉岭的人，我居然信以为真，以至于铸成大错。”
李离风絮絮叨叨，有时候还会自问自答，就跟神经病似的。
“花妤……”
林野嘴里重复着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