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教官啊
丛也按了声喇叭，把车窗摇下来喊了一声，“大叔，车能开进来吗？”
保安大叔探出头瞅了眼车牌，摆摆手，“你这不是教职工的车啊，非本校老师不能进来的。”
“这附近也没有车位啊，”丛也抻着脖子说，“是岑主任叫我来的，您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视觉系的岑主任？”保安问，“你是丛小姐吧？”
丛也有些意外，“您认识我啊？”
“岑主任交代过了，”保安大叔打开档轮杠，又打量着她，“真看不出来，这么年轻就回母校开讲座啊。”
丛也尴尬的笑了一声，连忙把车开了进去。
这是她待了四年的母校，青葱茂盛的树丛，红色塑胶跑道操场，那些抱着书本走过的学生，还有吃了四年的食堂，在里头熬过大夜的图书馆，丛也走过这一幕幕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大学的记忆霎时席卷而来。
包里响起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学姐，你到哪儿了呀，要不要来接你？”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我已经进来了，”丛也左右看了眼，确认了一下位置，“就在钟思馆附近。”
“那我马上过来，你等我啊！”
“不用，我认得……”丛也话还没说完，女生已经飞快地挂了电话。
电话里的女生叫余晓曼，是c大视觉设计系大四的学生。丛也在微博上收到她的私信消息时非常震惊，她的微博完全没有任何个人信息，接画稿也是用的工作微信，所以她实在好奇余晓曼为什么会脱口而初就喊她学姐。
直到大学时期的班导岑老师给她打了个电话。
“晓曼那天给我看你微博里的插画，我一眼就认出这是你的风格，你现在不得了了啊，粉丝还真不少。”岑老师在电话里笑着说，“咱们系里这些小朋友都要被毕设愁死了，你有没有兴趣来系里开个讲座分享一下你的经验？”
“您别打趣我了，”丛也连忙说，“我哪有什么经验啊，都毕业这么多年了专业知识早都忘光了。”
“谁让你分享专业知识啊，”岑老师说，“我好多学生都关注你了，你给老师个面子，好歹也是我以前的学生，咱不这么正式，就过来随便聊聊，分享一下你的创作过程。”
岑老师是她非常尊敬的导师，大学的时候给过她不少帮助，当初走插画这条路也是岑老师给的建议，她虽然觉得自己的资历远远没到能开讲座的地步，但既然她开口了，丛也没法拒绝。
余晓曼一路小跑过来，一眼就看见长椅上坐着的人。
女人侧对着她，低垂着眉眼，雪白的脖颈微微仰起，她的前方是一片澄澈的湖水，泛起的湖光映衬着，仿佛在她身上裹上了一层银光。
余晓曼停住脚步，脑中忽然浮现出那部自己看过无数遍的电影—《傲慢与偏见》，伊丽莎白站在晨雾氤氲湖边的片段，竟与眼前的场景重叠交替。
她驻足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问了一句，“请问……是丛也学姐吗？”
丛也回过身站了起来，将垂落的长发挽在耳后，“你是晓曼吧？”
余晓曼赶紧点点头，瞬间觉得眼前一亮，只不过短短几秒，她举手投足之间竟有着在校园里同龄的女生当中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气质，慵懒又迷人。
余晓曼不由地感叹了一句，“学姐，没想到你本人长得这么好看。”
丛也诧异，笑着说，“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会说话了啊。”
“我说真的！”余晓曼跟她并肩走着，“学姐，我很早之前就在微博上关注你了，要不是偶然给岑老师看了，我还真不知道咱俩居然是校友呢！她兴奋地说，“可惜你的画稿好贵，是我两个月的生活费了，不然我肯定得买！”
“别买了，”丛也说，“等我把欠下的稿子画完，有时间就送你一幅。”
“真的吗真的吗！”余晓曼差点没跳起来，“你没开玩笑吧？”
“真的。”丛也比了个保密的手势，“粉丝福利，不过不许跟其他同学说哦，否则一个系的学生我哪儿送得过来啊。”
余晓曼掏出手机，“那我能不能加你的微信？”
丛也笑着应允。
余晓曼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差点没感动的落泪，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跟她说着话，这样蓬勃的青春朝气，丛也看着不禁有些羡慕。
路过操场，她忽然看到不远处绿油油的一片队列，随口一问，“这是在军训吗？”
“是啊，”余晓曼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有些不满，“这种天气训练真是便宜这些新生了，想当初我们训练的时候，那天气热的，差点没烤焦。”
大部队整整齐齐地排成四列，站在操场中央，在没有烈日的照射下，新生们的表情倒还算平静。
许迦南站在队列前方，吹了声口哨，“双脚分开六十度，胳膊自然下垂，双手中指贴紧裤子！”
“动作要规范，”许迦南走下队列，调整着学生们的站姿，“背挺直！”被他拍到背的男生立马直挺起来。
许迦南继续往前走，见一个女生的动作不是很标准，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笔，用笔纠正了她的姿势，“往前放，手指并拢。”
“诶，你看到没，”后排的一个女孩超级小声地说，“许教官拿笔碰的叶茹的手。”
“看到了看到了！”另一个女孩压着声气，“没想到许教官不仅长得帅，居然还这么有绅士风度！”
“是啊，”女孩凑近她，“我刚刚看了眼其他班的教官，许教官绝对碾压。”
二人一阵偷笑。
“都注意点，”许迦南视线瞟了过来，“有问题打报告，不要在下面窃窃私语。”
两个女生互相对视了一眼，立马闭上了嘴。
丛也脚步一顿，眼睛眯了起来，觉得不远处的那个身影十分眼熟。
许迦南看了眼表，吹了声口哨，“好了，原地休息十五分钟。”
新生们一下便瘫倒在地，顿时叫苦连天地抱怨起来。
许迦南笑了笑，刚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操场边的丛也。
他微微一怔，呼吸立马因为兴奋而变得有些急促，下一秒便不由自主地朝着她的方向小跑过去。
“我就说这么眼熟呢，”丛也看着一身迷彩服的许迦南，有些惊讶，“真的是你啊。”
许迦南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欣喜，“你……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