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现在是哪一年
右边柜门方向依旧纹丝不动,但左边,就是原本的柜里侧的那一边突然就好像是消失了背板,她的手和脚往外伸出毫无障碍。
哆晴慢慢把脸转向左边,其实心里是慌得一逼。
她好像看到了柜子里侧那边的远处隐约传来了一丝丝光亮,就像是这一边有一个深深扁扁的隧洞。
咦?这是个什么情况?哆晴凝视着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她。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她赶紧往着右侧的深不可测的深渊挪动臂位并配合着两条腿抵住身下石板用力往隧道口挪去。
只是“臀挪”了一米左右,她突然就感觉到咕咙咚一下,整个人好像往下掉了一点点,然后她就横躺着滚出了这个扁扁的石洞掉在了一片草丛里。
草丛外面春光明媚阳光正好,草丛很高,哆晴整个人都淹没在草里面。
咦?我是谁?我在哪?
哆晴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蓝天白云,撑着地爬了起来。
回头看看,旁边是块类似于公园里的那种假山状的山石,自己刚才从何而来?看看山石根下好像并没有扁扁长长的石洞口啊?
再低头看看自己,赤着脚站在草丛里,草丛背阴,泥根湿润,脚丫子沾上了些泥土,一幅狼狈相。再看看四周,咦,我难道是到了阴间了吗?可是这阴间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阴森暗沉啊,倒是小桥流水曲静闲悠好一派人间乐土样。
哆晴一脸懵逼颤颤巍巍从草丛里跨出来,跳到了草地外面的一条石子铺就的小径上。
“哎哟喂,好疼啊!卧槽!”
光着的脚底板跳在了小石子铺成的花园小径上,这脚底板被咯的真是疼啊。她踮着前脚掌,小心翼翼一步一疼向着远处的那个亭台蹦跳着跑去,真是一步一个疼,走得她呲牙咧嘴,没走两步,就踩在了一颗有尖棱角的石子上。
“哎哟!”她脚一软摔在了地上,捂着脚丫子仔细一看,右脚底破了个口子,虽说伤口不大,但还是流出了血。
“咦,不对啊,我不是已经死了嘛?怎么还会有痛感?”
眼下没有可擦拭和包扎的纸巾的纱布,哆晴看着脚底板的血混合着湿土皱起了眉头,这样下去不得要伤口感染得破伤风啊。
她用裤脚管擦了下脚底板,硬撑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小心翼翼向着远处的亭台阁走去。
走过一座池子上的小桥时,哆晴想着这大概就是奈何桥了吧,可是孟婆呢?怎么不见她?这要在哪里排队喝汤?难道下辈子我得带着这辈子的记忆活着吧?不行不行,这辈子那么多不快乐的回忆,我必须要全忘掉。
再往前走,走过了小桥,看到前方有一排假山石,她沿着弯弯曲曲的石子小径绕过假山,那一段时亭台正好被假山挡住了,只听得从亭台那里传来一个铃咙清澈的姑娘的声音在反复叫着“哆情、哆晴……”
这可算是遇到熟人了呀,哆晴一阵激动,忙不迭的大声回应着:
“哎——,哎——,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呢!是谁呀?谁在叫我?谁在叫我啊——”她顾不得流血的脚丫子,忍着疼痛加快步伐奔蹦了起来,往亭台那里奔去。
跨出几步,走出了假山的遮挡,亭台就在前面十几米开外了,哆晴一眼看到亭子里有个穿着绸缎古装的胖胖的古代姑娘撑着个拐杖站那里直勾勾的望着她。
哆晴也停下了脚步惊讶的望着眼前的胖小妞,咦,我不认识她呀,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四目相对,彼此呆愣。两人就这样互望着愣神了足有半分钟,突然胖小姐发出一声尖叫:
“啊——,快来人啊!”
哆晴吓得两眼一懵。
咯噔一下!
咕噜倒地!
啥也不知道了!
……
等到哆晴再醒来时,只看见自己躺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的一张古色古香的古床上,身上盖着条紫色透银光有绣着精美绝伦云锦花纹的缎面薄被。她把脚丫子从被子伸出来看了下,咦,自己的流血的右脚已经被白布包扎得严严实实。
“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我只是脚趾头上磕了个口子,怎么把我整只脚都包住了,”哆晴嘀咕着。
她撑着坐了起来,床板传出两声轻微的嘎芝声,可能是这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人,这时房间打开了,只见那个胖小姐在一个瘦瘦小小年龄相仿的女孩儿搀扶下慢慢悠悠的走了进来,胖小姐坐到哆晴的床边面带微笑侧身看着她:
“姐姐,您可醒了呀,今儿个我看您的足下流血呢,我就让我家小丫鬟去请了郎中来帮你医治了包扎了,您可放心了,您的脚不会有事的。”
“姑娘,谢谢你,请问我这是在哪里呀?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这是我家府上,宛府,我也不知姐姐是怎么进来的,但您来都来了,就在这里养伤吧。我和我娘亲住这里,还有我家的几个下人。”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叫哆晴?我刚才在假山那里听到你在喊我的名字呢。”
“多情?是你的名字?哈哈哈,我可没有喊你,我那是在读诗呢,娘亲让我每天读诗。我在读苏轼的《蝶恋花》呢,可是最后一行总是记不住,嗯,‘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站旁边的小丫鬟插嘴道:“小姐小姐,你现在不是记住了吗,‘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刚才读了多少遍了,总是到‘多情’那里就忘了词儿了哈哈哈,现在可算记住了。”
哆晴心里有些怯怯,她仍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阴曹地府,但又不敢轻易问出口。
“哆晴姐姐,这是你的东西,刚才从你衣服里掉出来的,这是什么东西呀?” 小丫鬟端过来一个盘子放到哆晴面前。
哆晴定睛一看,妈耶,这不是我的手机嘛。
她赶紧拿过来打开一看,在这里没信号没网络,这手机纯粹当个手表用,看时间现在是17:30。
纳呢?我在这里已经待了大半天了?我还能回到宛奶奶的老宅嘛?她如果看不到我该怎么办?
“请问……我这是什么地方?”哆晴问。
“这是我家的宛府,我和我娘亲住这里,我爹已经去世了,我哥在山下衙门当差,平日里就我和我娘亲在这里,还有家里的下人。”
“宛府?”哆晴瞪大了眼睛:“宛府?这……这是在哪里?呃,我指的是,这里是哪里的省份或是哪个城?“
“我们这里是河州府第下面的小镇,我们宛府是在半山上,我爹生前不喜欢衙门的差事,他说冤假错案太多,无力回天,不能做对不起良心的事,所以就辞官回家在城里开了家布坊和榨油坊,可是前年他染上风寒去世了,现在就我和娘亲住这里,我哥在山下衙门当了个捕快,平素里难得回来一次。”
哆晴听得云里雾里:
“等等,捕快?可是衙门里的那种武艺高强身手不凡的领命抓坏人的那种捕快?”
“是啊,我哥已经当了两年捕快了,武艺高强身手了得,只下山区区两年时间,他就已经从最初的内勤站堂衙役升为快班司缉捕了呢。”
哆晴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但此刻她也并不会关注这些,她只想搞清楚目前所处何时何处。
“请问,现……现在是哪一年?”
“嘻嘻,瞧您说的,小姐,您真会开玩笑,”小丫鬟说道。
“我没开玩笑!告诉我现在是哪一年?”
”现在是崇祯十六年,今儿个是四月初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