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制内的异地编制的“浪浪山”
在体制内,有个常见的现象,那就是异地编制。它——异地编制一直以来都是特殊群体。
说它特殊,是因为在本地老油子眼中,外地编一直是对照本地人自身优劣点的一面镜子,若他们高光能力强,本地老油子们便在会互相小声讨论“能力这么强为什么还来我们这个小地方”,来互相缓解彼此内心的焦虑感;若他们暗淡无亮点,他们便会在工作安排时以“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来自我佐证地域优势的正确性。所以,“异地编制”们的新手期不像“本地编制”那样可以拥有周边人羡慕的眼光和自证实力的优越感。
假想一下,若干年前,你去本地某个县挂职,也算是有过“异地编制”的经验。虽说你所到的地方是一个区域,但是也横跨一百多公里,当然更要命的是你在方言上居然不通。每次参加会议,你都在努力的记笔记,心想虽然当下听不懂,但你记下来找人翻译呗。那时候的你用小学一年级的技能将领导语录字母化后,偷摸找到一位可以泄露机密的人,但他却说,这些都是语气词,不用翻译。你呢,最终花了3个月时间才掌握了一门家门口的“外语”。
可能后来,因为你自己工作的原因,从事过很长时间年轻干部管理工作。翻过太多异地编制的干部档案,也与成百上千个当事人和他们的领导谈过话,每年都会分析研判年轻干部,也包含外地干部的成长历程,所以你了解他们。于公,组织要看业绩,于私,你想了解共性。你就会发现他们一直在情感交错中徘徊,一部分人以结婚生子完成了他乡变故乡的蜕变,一部分人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孤独折磨后选择了离开。
“扎根”一词一直是异地编制入仕后的第一课,而且是自学课程,在你看来课程表上主要有“我能不能扎下去”、“我要不要扎下去”,“怎么扎下去”,“我要扎多深”四节课,此外还要辅修当地人文学和模仿行为学两节课。课程毕业时限是无限期的,有的人半年可能毕业了,而有的人终生都在肄业阶段。只有小草扎下根,才会关心旁边的大树和过往的羊群。否则当地的一阵微风,都会瞬间打破你仅靠自身重力而与大地建立起的支撑与平衡。而一切,都起源于你内心对于自身命运的释然。当然作者本人说这些,不是劝退,更不是诋毁,而是告诉异地的“编制们”有这样一座浪浪山要学会自己翻越。同时也想表达,在这个世界上,无需羡慕一开始就进入温水的青蛙,而要学会在冰冷的海水里寻找属于自己的港湾。一个人奋斗的动力不是来自于周边的尊重,而是来自于对未来的恐惧。
行文至此,让我想起了一位同学,和我一届的学生,外地人,在他刚参加工作的地方,他种了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