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病
“陆小姐,上楼吧。”曾萧看着呆站在原地的云暖。
云暖阖上了眼,长长的睫毛阖在眼上,像是在祈祷,并没有动身。
“你放心吧,闯这么多年的战场,他从无败绩。”
云暖缓缓的睁开双眼,微微笑着,“萧中校,我回宿舍看书了。”她转过身一只脚迈上了楼梯,又想起没有告别,又颔首浅浅说了声谢谢。
话完她慢步上了楼。
“我知道了,你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队长的办公桌的联系簿上有我的号码。”他朝她的背影喊道。
“好的。”楼道里传来云暖的细细的声音。
刚刚才到宿舍坐下,云暖便收到了爸爸发来的信息,“已走,勿送。”陆振华也有事出差了。
整个下午,云暖都在尝试让自己静下心,坐在他的桌子面前,拿出他书架上的一本《孙子兵法》,随心的翻起来。
窗外一阵阵热风吹来,她伸手用手腕上的头绳将头发扎了起来。
“嗯?”
书中一张张夹着的纸片吸引了她的注意。
纸片上的字端正大气,泼墨惊鸿。
“过去一年的苦与乐都已是过眼云烟,又一年除夕,与你共乐,祝新年身体健康,万事顺意。”
“月圆中秋,不知今天馋嘴的玉兔有没有偷吃月饼,团圆节与你同在,中秋快乐!”
“又一年新年,你应该长大了吧,愿新的一年没有病痛,只有开心,祝万事顺意,与你同乐。”
“一岁一礼,一寸欢喜,祝生日快乐。”
……
一张张,夹着的纸片铺满了整张桌子。
这些短剧她都熟悉,每年的每个节日,在遇到他之后都会有人给她发祝福信息,那时连个微信都没有,每逢节假日,她便会收到一份祝福信息,没有署名,那时就想,可能有人搞错电话号码了,才阴差阳错的发了这么多信息。
看着这一份份的祝福语,云暖的泪不禁滑落脸颊。原来这些祝福真的是给她的,真的是有人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地写给她的。
原来他默默守候她这么多年,他知道别人万家团圆时,她还是孤身一人,他不忍,他想让她知道每一个孤单的团圆节都有他陪着她。
云暖眼泪滑落滴在纸片上,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她抿了抿嘴唇,微微扬起了嘴角。
她默默的将所有的纸片又塞回书里,又将书细心的塞回书架上,看着它像是没有人动过一样,就像还没有人惊扰这个秘密。
她不想问他有关于这些纸条的秘密,只想有一天他能亲口告诉她。
晚饭是曾萧送上门的,可能他怕她又遇到中午的意外吧。
吃完晚饭,天色已渐渐暗下来,路上的路灯也一盏盏亮起,明灯闪烁。
云暖起立伸了个懒腰,今天出门光顾着打扮自己,忘带药了,偶尔停几顿应该没事吧,她鼓起嘴安慰着自己。
她摇了摇头,管它去呢,偶尔停几顿,问题不大。
她拿出了曾萧给她拿来的琴,进行每天傍晚都要做的事。
悠扬悦耳的声音传遍部队的宿舍楼。
听到琴声的士兵们,更加热闹的议论起来。
“这就是队长中午抱的那个女孩拉的。”
“没想到还是个才女啊!曲子真好听啊。”
“队长三十二年没开花了,难得开一次,能丑?”
“年纪小,漂亮,又会拉小提琴,又是大队的女儿,真是绝了!”
……
凡是有人的宿舍都在叽叽喳喳议论着。
站在楼梯口的曾萧也是内心不由得佩服,有才有颜,队长真是好眼光。
天气炎热,云暖又洗了一次澡,躺在床上思索了一会儿才睡着。
盛夏的晚夜,蛐蛐声不绝于耳,像是一首小夜曲。
床上的云暖像是梦见了什么,额头上汗珠不止,一粒粒滑落到枕边,她侧过身,攥紧了拳头,她张开嘴粗喘着气,像是吸不到空气中的氧气一样。
胸口痛苦的心脏像是被一双带刺的手紧紧拽住,又疼又喘不过气来。
她很快被疼痛憋醒,嘴唇开始因为缺氧而发白,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她知道她的病又犯了。
浑身乏力,她一只手艰难地拿到了床头的手机,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时间像是被铐上了脚镣,走的缓慢,几声嘟声响过,才终于接通。
“喂,云暖。”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
云暖调整着气息,想要张嘴说话,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许久出不了声。
陆振国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厚重的喘息声,立马反应过来,“暖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嗯……”她艰难的吞吐了一声,气息微弱。
陆振国听到她的声音开始紧张起来,“别害怕,爸爸这就叫医生。”
他焦急万分的挂断了电话,拨打了袁朗的电话,却发现已经关机。又拨通了曾萧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陆振国便急的说话,“曾萧,我是大队,我女儿还在不在队里?”
接到大队长的电话,正在熟睡的曾萧吓的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撸了撸自己的头发,想让自己变得清醒。
“在…在的,中午……”他结巴着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打断了。
“她心脏病发作了,快叫救护车送她去医院。”
“什么!”曾萧被吓得呆愣在原地。
“快!时间就是她的命。”陆振国的声音字字掷地有声。
曾萧立马挂了电话,拨通了军区医院的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特种作战部队,我这里有人心脏病发作了,麻烦你派一辆救护车来,要快。”他气喘吁吁地跑着。
放下电话,他已经到了袁朗的宿舍门口。
尝试开门,门却被从里面反锁了,根本打不开。情急之下,曾萧只好撞门而入。
他答应队长要照顾好她,不能食言。
“哐当”一声,门锁被撞开。
曾萧不顾酸痛的臂膀,摸黑开了屋子里的灯。
昏暗的灯光下,云暖还穿着袁朗的那套衣服,整个人伏在床边,纤细的手指握着床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的脸色煞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在床单上。
她抬起沉重的眼睑,望了一眼进门的曾萧,她太疼了,整个胸口就像全都被撕裂开,她撑不住了,还好有人来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