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江湖一道门
第二天离校，收拾的东西很简单，于大海甚至直接离校了，床铺书籍之类一概不要了。只有廖三妹，不但收拾了自己的用品，别的同学不要的，他也归拢起来，用床单包裹系起来，齐知味帮着他扛到车站。
再返回来时看到柳依依，他的父母正帮着把衣物等随身用品放至后备箱，齐知味远远望着，柳依依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在父母的催促下上了车。
齐知味回到宿舍，地上散落着废弃物，他的东西每次回家都会带回些，也没多少值得带的了，只带几本书，和洗漱用品回家了。
到家后帮着做着农活，拔稻草，打农药，晚间又翻看着秘籍，日子过得很安逸。
待了一周准备去县城时，他母亲在在地里干活时，扭伤了脚。
他就来到宜城镇找份工作，这样每天可以骑自行车回家照顾母亲，也可以学些东西。
进入新世纪，娱乐文化生活渐渐多了，在落后的乡镇，如果是八十年代，一首歌曲流行到乡镇起码滞后两个月，现在由城市传入乡镇的速度在快速提高，街上理发店，音像店都在放梁静茹的勇气。齐知味在音像店门口三天学会了这首歌，其实他的目的是观察对面的三家饭店。
直到第三天一个乞讨老人，来到一家利民饭店，没多久就捧着满碗的剩菜出来了。他决定了去这家应聘。
不是饭点，他走进饭店，“有人吗？”
“有，有，想吃啥？”一个粗壮的汉子从后厨出来。
“我叫齐知味，来找工作的，才从红翔技校毕业，学厨师的，你看需要帮手吗？”
“这。。。”壮汉还在犹豫怎么回答。
“新学生啊，可以，可以，”从后厨走出来一位挺着肚子的女子，皮肤黝黑，身材壮实。“老王，我还有半年就生了，可以让这小伙子来试试。”
老王一拍脑门说，是啊，我只想着，咱们店小利薄，不需要请人，把你要生孩子的事忘了，随着嘿嘿笑着。
“小伙子，以后你喊我李姐，喊他王哥就行。你都会些什么？”
“基本的都会，但是都做不太好，有啥活我都能干。”
“一看你就是勤快的孩子，咱们店小，从开门，洗菜，切菜，配菜，准备各种料头，到端盘子，擦桌子，刷碗刷盘子，打扫卫生到晚上打烊收拾桌凳，都要干。”
“这个没问题，我都能干。”
“工资呢？”
“李姐，你看着给就可以了。”
齐知味即刻进入角色，摆桌子板凳，事情做完。又问还有什么事可以帮忙。
李姐对他说，今天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其余的时间你看就行了，以后你替代的是我的活，我干啥，你跟着学；庄稼活不要学，人家咋着你咋着，不要怕累怕脏就行。
王哥拍拍他的肩膀说，小齐，你李姐的活可以叫打荷，当然也包含了水案的工作，还得充当招待的角色。你别看打荷，这个活累，又操心，你李姐在我身边，我踏实，每天打扫卫生，检查小料，洗菜配菜，对单给我说客人口味，装盘，晚上收工，将小料保鲜，还得帮忙检查第二天需要补充的料材。。。
“王哥放心，我一定在李姐生孩子之前把这些内容都学会。”
“不急，慢慢来，你李姐会那么多，”接着捂着嘴轻声说，“也是我训出来的，不过也难为她，饭店是个操心的活。你放心，他拍着胸脯，你好好干，不忙的时候我一定好好教你。”
齐知味点头称谢。
晚上躺在床上，齐知味感觉今天过的很充实，任何一门技艺都是根植在民间和老百姓中，从最底层做起，会感觉很踏实，会遇到和学校不一样的事件，成熟起来更快，而且野路子未必比科班差，更有群众基础。餐饮江湖间，情义最易现。他尤其喜欢这小馆子特有的味道，油烟味残留的菜香味和人情味。
第二天店还没开门，他就到了，过了半个多小时，王哥才骑着自行车来到，自行车后座挂篓上，装着满满的菜，
“小齐啊，你不要来那么早，以后九点左右到就行。”
“我在家也没啥事，可以跟你多学习些。”
“哈哈。。。你小子我喜欢，就该勤快认学，我早上五点多去买菜，买完菜回家给你李姐做饭，吃了饭再从家过来，你李姐啊在家再收拾收拾来。所以你不要那么早。”
两人将菜搬进后厨，就一起准备桌凳。
“小齐，你会择菜吧？我新买的芹菜，根给我留着，叶子也给我留着，不要丢。你今天负责蔬菜，我来洗肉杀鱼。”
“王哥，这些我都会，杀鱼，洗肉切肉，我也可以。学校也学。”
“刀上的事危险，我来你看着，等我慢慢教你，才放心。洗好菜沥干水，然后看看调料盆里缺的就加些。”
齐知味洗菜很细致，这些活他小学在家里就做了，择菜更仔细，半个多小时就清洗完成了。
“洗的、择的不错，别说哦，你比你李姐仔细，她风风火火，择菜时浪费的多，这些话可别告诉你李姐哦。”
齐知味笑笑，就去补充调料，然后看王哥切菜，菜切的并不是很规矩，肉丝切的也不齐整均匀，但是还是很认真的看。只不过看到王哥一边切菜一边把烟含在嘴里，还是想提下建议，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准备工作做好，王哥顺便看下调料盆，有些不悦地说：“小齐不能马虎哦，你看那两个盆是什么？你放错了。”
齐知味不好意思的一看，果然错了，味精居然和白糖放反了。急忙道歉。
王哥哈哈一笑说，没事，都犯过错，下次注意，我给你讲一个我学厨的笑话。师傅让我洗肥肠，我父亲以前给我说，肥肠不能洗太干净，洗干净就没味道了，洗好后师傅就狠凶我，还要多有味道，咱让客人蘸点屎吃？
说完两人都笑起来。
“你俩有什么开心事，笑那么大声，能听二里路？”
王哥笑笑，现在不忙，你在家再歇歇，不要来那么早，我给小齐讲笑话呢。
“讲笑话可以，你可别带坏小齐。”李姐撇着老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