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前面开路
第一百二十二章 </p>
金来在中间，向辛容说道：“大人，前面街口有很多官兵。” </p>
辛容当机立断：“他们见到黑衣人误会了，快告诉他们，绣衣直指在此。” </p>
最前面的那些黑衣人还在不管不顾地后退，金来大喊一声：“绣衣直指辛容，辛大人在此！绣衣直指辛容，辛大人在此！” </p>
远处街头列队的官兵，听见喊话，根本就没有任何回应。 </p>
辛容回头看了一眼，侧后方那些武功不弱的黑衣人，还在那里没有走。 </p>
她心中一沉，绣衣使者令被石青拿去调兵了。 </p>
若是带官兵来的人不认识她，还看见这么多黑衣人，她该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p>
未几，远处街口传来让人心惊的喊声：“贼人冒充京城使者！所有人听令，将一干匪徒拿下，拒捕者当场格杀！” </p>
水丘辞攥紧辛容的手腕，示意她带着小部分人往右边方向跑。 </p>
辛容还没来及摇头，就见右边不远处也有官兵围了上来。 </p>
乐东城抬起左臂袖箭，还没瞄准发出去，就察觉到周围有不少人围过来。 </p>
辛容都让人喊出身份了，怎么还有人敢捉拿绣衣直指。 </p>
他斜了萧冰一眼，环视半圈，心中气闷根本无处释放。 </p>
他一身黑衣又带着一群黑衣人，明显也被官兵盯上了。 </p>
紧盯着向他这边退过来的辛容，他知道她的意思。 </p>
反正都是要被官兵抓捕的，不如先一起冲出重围。 </p>
辛容见那群黑衣人都不动，信步走了过去。 </p>
水丘辞寸步不离跟在身后，这群人中有一人武功不俗，而且他们当中还有人用暗器。 </p>
乐东城见不远处的两人，亲近地一起走了过来，眼中的忧恨更加浓郁。 </p>
“这位兄台，不如想办法一起冲出去，我们让你们先走如何？”他听辛容这么说道。 </p>
“可以，但我要先杀了他。”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p>
官兵随时都会一拥而上，辛容快速说道：“兄台，我们三个的武功在各自阵营里是最高的。若是少了一个人，冲出去的机会可就大大降低了。” </p>
乐东城心中哼了一声，可看见辛容故作镇定又期盼的眼神，说出来得却是：“那你们殿后。” </p>
刚说完，他又赶紧改口道：“不，是让他殿后。” </p>
水丘辞毫无异议，点头沉声说道：“东边过了一条街道，是错综相通的十多条巷子。他们人多反倒容易被限制，只要将他们引过去，我们就有机会逃脱。” </p>
辛容转头说道：“西面的官兵已经围上来了，我们全部冲向东边，杀出去不是难事。” </p>
乐东城没说话点点头，向暗卫们打了个手势。 </p>
转过头看见辛容还在萧冰身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阴沉沉的字：“你，去前面开路。” </p>
辛容带着九名绣衣使者，率先冲了出去。 </p>
暗道：这人自己在中间，倒是安全得很，不知今夜来抢人有何目的，背后又有什么人。 </p>
“不要拼命厮杀，冲出去最要紧！” </p>
辛容下了命令，凌空飞起，长剑出鞘，剑花晃眼，逼得围堵官兵连连后退。 </p>
九名绣衣使者跟在辛容身后两侧，纷纷拔刀，喊声震天。 </p>
九刀一剑连成阵，问谁敢不退。 </p>
乐东城带着暗卫们，举着各种武器紧随其后，释放的压力让官兵踟蹰不敢上前。 </p>
很快，众人就冲散了围堵的官兵，向着街头跑去。 </p>
辛容让金来带着绣衣使者，以最快速度抢先进去那十几条四通八达的巷子。 </p>
自己回身寻找还在殿后的水丘辞。 </p>
乐东城见辛容回头找人，闪身挡住时，见萧冰也跟了上来。 </p>
水丘辞沉声向两人说道：“后面的官兵还没围上来，但是两边的已经察觉了我们的意图，正往前面街头赶去。” </p>
辛容接着道：“他们想截住我们，快走。” </p>
乐东城伸手当了萧冰一下，示意他继续殿后，随即紧跟在辛容身后。 </p>
当众人到了街头即将冲向一街之隔的巷子时，两边围捕的官兵已经横档在前面，将他们与金来九人隔开了。 </p>
但如此，这些横挡的官兵，自然腹背受敌。 </p>
辛容执剑御敌，却发现旁边那黑衣人首领，总是时不时看向她这边。 </p>
他不会是要趁机偷袭她吧？ </p>
此时，金来九人被官兵隔开了，水丘辞那些人又在最后面。 </p>
剩她只身一人，混在不知什么底细的这群黑衣人中。 </p>
乐东城发觉辛容好像刻意与他拉开距离，忍住心中愤懑，挥手让暗卫们尽快击散官兵冲过去。 </p>
前路被挡，水丘辞分出一半人去最前面护着辛容，带着剩下的人抵抗从后面追过来的官兵。 </p>
人数差太多，他带</p>
人一路抵挡一路后退，退无可退时，发现自己与前面辛容和那群黑衣人之间已经有了不近的距离。 </p>
乐东城有意让暗卫们放松两侧的抵挡，转身看着萧冰那群人被官兵渐渐地包围。 </p>
已经三面受敌，水丘辞眼看两侧的官兵已经开始绕向后面包抄，只能令身边所有人立刻抽刀摆出双刀阵，准备吓退包抄的官兵。 </p>
双刀阵及其耗费体力，水丘辞所收的弟子中，有资质练好双刀的只有几人而已。 </p>
剩下的人只能用固定走步，双手用固定招式齐齐挥刀前进，如同行走的绞肉刀。 </p>
这一刀阵，曾经在河东郡的韩驸马府中用过一次。 </p>
乐东城讶异地发现，那个萧冰竟然还有如此骇人的双刀阵。 </p>
即将四面成网的官兵，被阵阵刺骨的刀风，惊得连连后撤。 </p>
旋风似的刀阵，谁碰上谁就肢体横飞，鲜血四溅。 </p>
乐东城见萧冰就要冲出围堵，眼神中透着邪气的笑意，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左手臂。 </p>
辛容见身边多出不少用刀的黑衣人，想到另一群黑衣人中有暗中放冷箭的，在已经冲破部分官兵阻挡时，回身极快地飞奔到殿后的众人中。 </p>
乐东城见到辛容落到萧冰身边，快速地放下左手臂，闭上眼睛自嘲一笑，令暗卫们直接冲破横档街道的官兵。 </p>
终于，所有人顺利地冲进了四通八达的巷子里。 </p>
这下，即使是人数多出数倍的官兵，也无法彻底围堵他们了。 </p>
辛容跑进巷子后，回头看了一眼，赫然发现带兵前来围捕的人，竟是司隶校尉康承谦。 </p>
“康大人，我是绣衣直指辛容！” </p>
“贼人狡诈，还想继续骗人，放箭！” </p>
“康大人真的是我，我们在河东郡抓反贼，在右扶风——” </p>
“辛大人，天黑距离远，你可否出来？” </p>
“那你让官兵后退三十步。” </p>
“好。你们立即后撤。” </p>
辛容听见齐齐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 </p>
正准备一个人走出巷口时，却被一人攥住了手腕。 </p>
水丘辞紧紧地拉着辛容，将人扯到自己身后，自己走在前面。 </p>
辛容直接跟着，小心地走出了巷口。 </p>
康承谦骑在马上，看见巷子里出来的人，哈哈大笑说道：“真的是绣衣直指辛大人啊。” </p>
“康大人，我是来——” </p>
“绣衣直指辛容与羌人勾结，意图反叛，拒捕抵抗，放箭射杀，不得有误！” </p>
不远处的利箭划过夜空，短暂地不见了踪影，很快又从空中显现，嗖嗖嗖地排排射向巷口前面的两个人。 </p>
辛容和水丘辞拔剑抽刀，辗转腾挪，隔挡斩箭。 </p>
乐东城在巷子里，听见辛容的喊声，转过身时看见萧冰攥着辛容的手腕，恼怒地抬起左臂，却不想萧冰将辛容甩在了身后，挡住了自己。 </p>
他紧跟走到巷口时，只见辛容和萧冰已经在奋力挡着利箭。 </p>
最后一支流星小箭射出，叮的一声——两支箭同时落地了。 </p>
落在了辛容旋身前所站的位置。 </p>
乐东城感觉自己的气恼、忧恨、愤懑、郁结，好像全都要用尽了…… </p>
还剩下什么呢？ </p>
还能剩下什么！ </p>
“还不赶紧走。”看着从箭雨中艰难回来的人，他声音低沉暗哑，却又好似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p>
辛容跑进巷子里，喘了口气喊道：“康承谦，你仗势欺人，是非不分，嚣张跋扈，我一定会找你——” </p>
哎，这些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p>
岔口多又狭窄悠长的巷子里，官兵要想追到人只能分成十几队。 </p>
但如此一来，仅凭一两队人，根本挡不住辛容那一帮人。 </p>
对战奔逃一夜，安全退出巷子之后，所有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了。 </p>
乐东城看了一眼神情凝重难掩疲惫的辛容，带着人迅速离开了。 </p>
辛容和九名绣衣使者，还带着那两个从怀王府出来的人。 </p>
水丘辞如今恢复吏曹史的身份，才可能打探到出了何事。 </p>
二月下旬，山中到处都是清新欲滴的新枝嫩芽。 </p>
微冷的晨雾，轻轻地落在辛容的发丝上长睫上。 </p>
整整一天过去后，水丘辞在山中约定的地方，见到了眼睛带着红血丝，睫毛湿润看起来像是快要垂泪的人。 </p>
递过去油纸包着的烤鹅腿，他才说道：“石青前夜去了郡守府，应该就没再出来过。后来调兵出来的，就是康承谦。” </p>
辛容囫囵嚼了两口，直接咽下去，说道：“这么说，我还没和你们联手呢，康承谦就准备来抓我了。” </p>
水丘辞看见辛容口中细细嚼着，稍稍等了一会，才说道：“这显然不是误会，他不可能随便来到济怀郡。幸好前夜你没有亲自</p>
去郡守府调兵，否则当场就会被抓。” </p>
“可我前夜才刚要抓那两个人，康承谦来得这么快，一定早就盯着怀王府了。陛下明明让我来暗查，怎么又让康承谦过来了？” </p>
水丘辞又等了一小会，等辛容咽下才说道：“京城一定出了什么事。那两人怎么说？” </p>
辛容刚咽下一口烤鹅腿肉，快速说道：“那两人说法一致，都说是奉都官从事的命令，探查羌族部落情势，然后假冒羌族密探试探怀王府的态度，结果怀王接受了。” </p>
“这哪里是试探，分明是硬给怀王塞诱饵。” 水丘辞沉声说道。 </p>
他见辛容点点头，犹豫一下又说道：“辛容，如今济怀郡各城门都查得很严，你——你可不可以换上女装，我先送你出城。” </p>
辛容眼神一亮，回答得干脆：“换女装，不错啊，我可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