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妇的抉择
第二十七章 尚有任务在身,辛容扔给金来几两银子,让他们找地方吃饱睡足。 想了想又问道:“你俩在京郊晃悠多久了,有没有撞见疑似贼盗的团伙?” 石青不说话,金来神色有些躲闪。 辛容瞪了他俩一眼,说道:“你们是不是又收银钱办事了?” 金来凑过去小声说道:“绝对没有,柳大哥说了不许用他教的武功为非作歹。” 辛容修眉一挑:“那还不快说?你俩到底在这附近干什么?” 石青左右看了看说道:“我们遇到熟人了。” “什么熟人?别问一句说一句,等着上刑?”辛容厉声问道。 金来拍了一下石青的脑袋,接着说道:“容哥,我们遇到上次被你用一千两银子骗走的那伙人了,所以才躲着点走。” 辛容一愣,想起来那伙人是谁。 就是公冶府派出刺杀黄大人的十一名死士。 他们怎么跑到京郊了? 难道是公冶府贼心不死,一定要杀黄大人? 不行,一定要趁这次机会,将他们剿灭。 “在哪里见到的?” 辛容将从金来和石青那里得来的线索,报告给了领队。 一路追查过去,他们在离京郊最近的京县抓获了这群盗贼。 不过,他们当中只有两人是曾经见过的刺客,其他人并不是。 经过简单讯问,辛容才知道原来那两人不想再做死士,所以逃离了公冶府。 看来公冶府已经人心惶惶,治下不严了。 辛容带着金来和石青回洛京廷,登记领取举报群盗的赏钱。 毫不意外地被这两个小子给赖上了,只好带他们回到租住的小院。 柳慕还是不肯收徒,但也不介意多教他们一些招式。 石青一边比划,一边问道:“容哥,为什么你的武功比师父差了那么多啊?” 金来补充了一句:“就是,你们不是同一个师父吗?” 辛容接过英落做好的酥饼,说道:“柳慕同意收你俩为徒了吗?你们这就称呼他为师父了。” 英落笑嘻嘻说道:“谁说柳慕跟我们一个师父啊。他认识我们之前,还有一位师父呢。” 辛容笑着说道:“正所谓不是师徒不聚首。当初柳慕遇到的那位高人,也没收他为徒,但他还是坚持叫师父。” 金来赶紧接道:“那难怪我们和师父这么有缘分。那师祖到底是谁啊?” 英落喊道:“远在世外仙山呢,赶紧过来吃饭吧。” 辛容看着英落格外开心,心中有些不忍,但又不想实话实说。 她前几日故意与其他武吏换了班,跟着贼曹史一起将盗贼押往洛京狱,但是她并没有见到黄大人。 那天进了洛京狱后,她按照提前打听好的路线,悄悄假装因迷路而掉了队,直接去了诏狱那边。 可是她根本没机会混进去,还没到诏狱大门口,就被看守的狱吏提醒,无诏不得入内。 辛容见旁边有人来给诏狱的重犯送吃食,热情地上前去帮忙,刚刚勉强挤进了诏狱大门内,立即就被人推了出来。 在那一瞬间,她听到了久违的声音。 是黄大人的,他喊得有些撕心裂肺。 就那么一声而已,辛容觉得既惊又喜。 惊得是黄大人肯定被用刑了,喜得是这声喊还算中气十足。 看着忠于职守的狱吏们,辛容倒是松了口气。 这样没人能轻易进去对黄大人不利。 回去之后,她向英落说了好消息,黄大人性命无忧,饭食也不错。 至于她听到的那声凄凉喊叫,自然就没说。 辛容在沐休日,带着英落去见陶源初。 陶源初有些埋怨地说道:“兄弟你也太不心了,驸马自从上次被公主拉着进宫见了太后,这段时日就没再找过我。” 辛容已经得知黄大人无性命之忧,自然不想再跟殷驸马有所牵扯,直接说道:“我目前是贼曹史的属吏,你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陶源初叹了口气:“行,你慢慢累功升官,兄弟就不耽误你了。我再找别人吧。” 了解辛容的能耐和脾气,他知道强求不来。 反正殷驸马如今不是上职,就是待在公主府,短时间内也用不着通风报信了。 当今政令对群盗罪尤其严苛,陶源初</p>
觉得辛容早晚能累功升官,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找他举荐自己呢。 殷驸马看不上自己,他还不如和辛容打好关系,好歹是相识于微末啊。 虽说他家祖上也有爵位,但只是个不能世袭的关内侯。 比起有封地子孙可世袭的列侯来说,可就差远了。 关内侯是当年先帝给功劳次一等的功臣所赐的爵位。 那时关内侯多了去了,好些关内侯家族在家中有侯爵的时候,尽全力选出好学上进的儿孙子侄,让他们进太学,以便将来为官。 而他们陶家,到陶源初这里是第三代,侯爵早就没了不说,还愣是连个六百石以上的官都没有。 人才凋敝,侯爵的三百户食邑从祖父去世也没了,只能靠着积攒下的田地过日子。 难道他们陶家以后就要隐居了吗? 辛容听着陶源初的絮叨,有些不耐烦。 什么叫靠着田地过日子,多少人没田没地成了流民贫民。 她虽不知道陶家家底,但是想来上千亩地总是有的吧。 与殷驸马撇清了关系,和陶源初说清之前的约定终止,她随意喝了两盏茶,挑了喜欢吃的菜品糕点,吃饱就准备告辞。 陶源初闲来无事,非要带着辛容逛逛,还要请她和英落去自己家坐坐。 辛容自从来到洛京,一直想办法查探黄大人的消息。 想着以后还要打听廷尉府审案的进度,也别与陶源初这种自来熟的豪族公子彻底断了关系,就答应了。 三人逛了逛洛京东坊的街市,一路走到了京城府邸最富丽堂皇的街道。 权贵豪族居住之地,占据着除了皇宫之外最好的地方。 辛容和英落跟着陶源初走在前面,身后跟着陶府的两名侍卫。 走过一条街,拐入另一条宽敞的街道时,只见前面不远处聚集了不少人。 “那不是兆昌侯府吗?” 辛容听陶源初有些疑惑地说了一句,走得稍微快了一些。 在人群外围,辛容听了个大概,何府大小姐的婆家找上门来了。 此时,何府尚未有人出来应对。 “哎,你们说啊,这个何府是怎么教养女儿的,竟然敢对夫君和婆母动手。” “平日从没亏待过她,要什么给什么。” “什么都不用她做,连个孩子都保不住,现下还不肯回家,我这是什么命啊——” “我那大儿子为了她,已是日渐憔悴,本来做官为民就很辛苦了,她却一点都不体谅,家门不幸啊——” …… 辛容听着这些话,拧了下长眉,即刻又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可她心里却在想应对之法。 婆媳有矛盾,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是这何府亲家母的说辞,恐怕会让何府大小姐难以自处,甚至会被问罪。 根据东凌国律令,妻悍殴夫,耐为隶妾。(1) 这罪名已经很重了,何况听那些话的意思,何府大小姐不止殴夫,还对婆母动手。 东凌国以孝治天下,做官都要从举孝廉开始,如何会容忍这样的女子? 辛容和英落、陶源初挤到了人群前面,继续听着。 原来这何府的亲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没多久,何府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陶源初原本百无聊赖地看热闹,可是见到从容迈出门槛的素衣女子,只觉得身体都酥了,险些站不稳。 英落觉得陶源初有些靠向了自己,顺手推了一把,让他站好。 辛容稍稍仰起脸,只见站在台阶之上的大表姐脸色略显苍白,眼神却透着倔强和坚定。 她觉得律令之规定十分不公。 妻悍而夫殴之,只要不用兵刃利器,哪怕将妻子打断了四肢,也不会获罪。(2) 可是妻子只要殴打夫君,那怕没打伤也要被降为妾氏奴隶。 更不公平的是,什么是悍妻,全是夫君说了算。 没有标准,更不需要证据。 莫非何府大小姐真的动了手,才让婆母不依不饶地多次堵在大门口。 何府大小姐的夫君,竟也不管此事,任由两家撕破脸,甚至让妻子成为众矢之的。 辛容还在想这两家究竟孰是孰非,如何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未料,那大表姐语出惊人:“我何盈贞今日便不要那贤惠的名声,也要跟你们对</p>
峙到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