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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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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烨上次在李莲生的家中搜查一番却无果,不免有些颓丧,且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敏感想太多了。

    可赵卉的那番话又让她再次坚定自己的直觉。

    临近中午,朱君笑和何意来找她一起去食堂吃饭,见她托着腮心神不宁的游神,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朱君笑拿了颗小番茄丢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发什么呆呢,去吃饭了。”

    夏烨回神,看了眼时间,起身边收拾东西边抱歉的说:“你们去吧,我下午请假了,要出去一下。”

    正好穆臣的电话进来,她一只手补防晒一只手接电话,一旁的两人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夏烨弄好后匆匆忙忙的出门,何意在后面喊:“诶,那晚上你还回来吗?”

    “不回了。”

    何意“啧啧”两声,直摇头,“恋爱的酸臭味,和好后便如胶似漆,天天不着家,见色忘友。”

    朱君笑手臂拱拱她,“你呢,和好了没?”

    何意耸肩,“分了。”

    看起来倒是一副释然后无所谓的样子,朱君笑佩服她这干脆利落的性子,正好也省得安慰了。

    倒是拿着卡准备去食堂的关洲阴阳怪气的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都越来越不自爱了”

    听得朱君笑和何意火冒三丈,两人在她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加快脚步卡了她一个身位,把她挤后面了。

    朱君笑也意有所指的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公司怎么还有老古董啊,舌头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气得关洲在后面暴跳如雷,嚷嚷:“说谁呢你!”

    何意诧异的回头,纯良的眨眨眼,“我们说老古董呢,你急什么。”

    “”

    夏烨匆匆下了楼,穆臣的车就停在楼下的露天停车场,她小跑两步过去,拉开车门坐上去,空调的风口吹着丝丝凉风,扫去了一身燥热。

    穆臣把风口调到上面,不让她对着吹。

    中央扶手的杯架上放了一杯绿豆汤。

    夏烨拿起来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唔”一声,感慨:“还是你懂我。”

    穆臣勾了下唇角,单手打着方向盘,调头出去,温声说:“先去吃饭。”

    夏烨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问:“事情忙完了?”

    “嗯,都提前处理好了。”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穆臣忽然问起一个严肃的问题:“到了那边后,你打算怎么查?”

    赵卉口中郑林一直隐瞒的过去是在云乡的那段时间,云乡的秘密,在金台自然是难寻,于是夏烨决定去云乡打听。

    朱燕下落不明一直杳无音讯,穆臣也正好想去她老家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两人在周五下午出发,加上周末有两天半的时间。

    只是二十年过去,时过境迁,过去的蛛丝马迹只怕是没那么容易寻,朱燕倒还好说,穆臣小时候去她家玩过,地址还记忆犹新,即使是搬了家,也好打听,倒是郑林那边难办了。

    二十年前的郑林一家于他们而言都是陌生人,没有任何交集,打听起来如同大海捞针,没那么容易。

    可夏烨却是看着她但笑不语。

    穆臣挑了下眉,知道她心里肯定有主意。

    夏烨双手环胸,靠近椅子里,慢条斯理的说:“我上次去祁和翻东西,一无所获,可现在回想起来也并非如此,我翻到了郑林曾经在云乡纺织厂工作时的相关证件,当时没注意,这下算是派上用场了,我们就从那纺织厂入手。”

    说起那次,穆臣后来知道后还觉得有些不妥,夏烨却义正词严的说,不能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这是为了寻找真相而挺身。

    他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有些道理。

    现在算是有了切入点,穆臣不想打消她的积极性,但现实问题还是要考虑一下,“这么多年了,纺织厂还在吗?”

    “不在了。”夏烨倒是回答得干脆,显然是做了功课,“我在网上查了,早就倒闭了,只剩一个旧址。”

    穆臣说:“不过纺织厂当年在云乡算是大厂,养过很多人,应该好打听。”

    “就是去试试,也不一定能有什么收获,不抱太多希望,就算空手而归,就当回云乡玩了一趟。”

    穆臣点点头,对她这乐天的想法表示赞同。

    两人在附近的商业区吃了午饭,下午便直接启程前往云乡,工作日的下午,车流不算多,一路畅通,只是在上了高速后遇到了货车连环追尾事故,高速公路上堵得水泄不通。

    夏烨趴在窗边看了一眼,缩回脑袋嘀咕:“好像撞了好几辆车,不知道要堵多久,要是堵到晚上,我们这算是白请的假了。”

    穆臣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又从后座捞了条薄毯给她披着,防止她着凉。

    “也不算白请,起码我们多

    了独处的时间。”

    “也是。”夏烨挽住他胳膊,笑:“就当是约会了。”

    这边岁月静好,安南区刑侦支队却是刀光剑影。

    讯问室内,林君坐在李莲生对面,两人都平静从容,不动声色,白炽灯幽幽的在头顶罩着。

    一轮询问刚刚结束,对于林君的问题,李莲生有问必答,出奇的配合。

    关于当年的案子,李莲生表现抗拒,似乎不太愿意再提,可也还是毫无保留的将往事一一还原。

    秦辉出事后便联系了他们律所,实际上秦辉委托她并不是看上她的名气和口碑,甚至因为她曾经受过王蕊委托打离婚官司,并不待见她,可如同过街老鼠的秦辉并没有选择权。

    为秦辉辩护棘手又坏口碑,律所的律师都不愿意接这样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秦辉只能寄希望于李莲生,李莲生并没有犹豫多久就应下了。

    因为钱到位。

    接下来就是各种调查取证以及多方沟通协调等事宜。

    林君问她,秦辉的案子因性质恶劣,且没有胜算,很多律师都避之不及,她为什么要接。

    李莲生只是无奈的笑了下,直言:“有钱能使鬼推磨。”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爱财之人。”林君查过她和郑林名下的账户以及不动产,仅有两套价值不高的老房子,以及几十万的存款,并不是富裕之人。

    李莲生说:“谁不爱,年轻时年轻气盛,总想用收入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那为什么又突然不为秦辉辩护了?”

    “无论委托人是被告还是原告,都有请求律师援助的权利,我本想当一件普通的工作去完成,就当是为了那丰厚的律师费,可当深入了解后,面对残忍的现场,面对王蕊遍体鳞伤的尸体以及她还未闭上、空洞无望的眼神,我忽然觉得心痛,我虽然是律师,但也是个女人,我没办法再催眠自己这只是本职工作,让自己忽略道德的刻度,良心过不去。”

    “所以是拿了钱没办事?”

    “那钱我想退也没人收啊,他老婆死了,自己也进去了,就剩一个半大不大的小鬼。”李莲生低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看起来似乎有些漫不经心,“说实话,这案子我二审去不去对审判结果都没有太大影响,他杀了人,总归是要把牢底坐穿的。”

    王晓忍不住打断:“你的工作或许可以改变他的量刑。”

    李莲生又何尝不懂,但她无话可说。

    林君:“据我所知,秦辉当初并没有招供,他可一直声称自己是冤枉的,说自己案发时不在场。”

    “证据呢?”李莲生两手一摊,“你是警察,你是最清楚司法程序的,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白搭。”

    “可既然你是他的律师,在他声称冤枉,案件存疑的时候,不应该深度挖掘吗?”而不是一走了之。

    “冤枉?每一个被抓的人都会说这两个字,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两个字已经失去其字面意义,更多的是抒发被告人情绪的词汇,再说,深度挖掘是你们警察的事,我只是个律师,为他辩护而已。”

    林君被噎得血压蹭蹭涨,后槽牙都要要碎了还得面不改色,“结案后你就搬来了金台。”

    “因为这个案子,我在业内臭名昭著,被骂唯利是图、丧尽天良,口碑一落千丈,还怎么混得下去。”

    这说法,倒是找不到一丝破绽,林君话锋一转,忽然扯到王蕊的案子,那应该是她和秦辉夫妇的第一次交集。

    “王蕊当年要起诉离婚,后来为什么又撤诉了?”

    李莲生顿了下,随后轻轻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的说:“这你得问王蕊了。”

    林君怀疑她是在开玩笑,王蕊早已经入土,他上哪问去。

    李莲生见他脸色不好,也不绕弯子了,老实说:“这问题就好像她遭受了这么多年家暴却为什么不反抗一样,温水煮青蛙的道理,懂吧?”

    林君明白,在外人看来很容易做出决断的事情,实则身处其境的当事人需要面对各种理由的羁绊,难以割舍。

    林君看了眼奋笔疾书做记录的王晓,这些问题在请李莲生来之前就调查了个八九不离十,这番询问不过是想核实,顺便试试李莲生的口风,看她会不会做贼心虚的有所隐瞒。

    但李莲生还算坦荡,回答得从容不迫,并滴水不漏。

    他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位律师。

    而有一个问题,他们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心存疑惑。

    “有一点我不明白。”他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平静的眼中带着审判与考量,“你之前一直是百居酒店的法务,去年为什么辞职去了汇贸做后勤?”

    “我想办提前退休,公司不同意,那会儿涵涵刚出车祸,我不放心,索性就辞了在家照顾她。”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去了汇贸,汇贸和百居酒店相比规模小不少,行业、岗位都不同,从法务换成后勤,

    薪资、福利待遇都天差地别。”

    那么多公司,为什么偏偏是穆欣所在的汇贸。

    “哪个公司的法务岗会招一个快退休的老太太?我五十多岁的人了,没有市场竞争力,剩下几年找个轻松点的活混到退休也不错,我说你们是不是太过草木皆兵了,只是正常的工作变动而已。”

    “是吗,不过这工作换的十分巧合,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那位要好的同事穆欣的儿子,就是秦辉和王蕊的儿子秦星宇。”

    李莲生顿了一下,随后眉头微蹙,颇为遗憾的说:“穆臣出事被抓我才知道的,如果可以,还请你不要告诉他们我和秦辉的这层关系,涵涵和穆臣正在处对象,我不希望因为复杂的过往而影响他们的感情,万一穆臣因为这事对夏烨心存芥蒂就不好了。”

    她看似诚恳的请求,实则否认了她刻意接近的说法。

    “如果换工作是巧合,那么穆臣和夏烨的相遇呢?也是巧合?”林君目光笔直的盯着她,试图从她眼中找寻破绽,“据我所知,是你牵的线,二十年前你是秦辉的律师,二十年后,夏烨与穆臣的相亲,到底是老天的安排,还是你在安排?”

    李莲生起初还听得认真,几秒后脸色大变,林君还以为抓住她小辫子了,哪知李莲生突然站起来,目光变得排斥、愤怒,声音尖锐的说:“什么夏烨?是郑涵吧!”

    王晓都被她骤然提高的声音吓得一激灵,背上泛出一层热汗。

    林君这才想起来,她是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

    林君忍不住嘴角抽搐,他这哪是揪住了李莲生的小辫子,分明是踩了猫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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