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路边小狗不要捡13
“嗷……好疼。”
出了学校的大门口，林汐立马甩了甩早已经麻了的手，面目狰狞地说好疼好疼。旁边本来一直沉默着的小孩看着她，冲上来抱住了人，毛茸茸的头发蹭着她的下巴。
“姐姐。”
“嗯？”
“姐姐。”
“干嘛。”
“姐姐，我好喜欢你。”他吸了吸鼻子，声音染上了哭腔，原来真的有人可以让他尽情展示脆弱，真的有人会永远无条件的站在他这一边。
“知道了。”林汐回抱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届男主这么爱哭。摸摸小狗头叮嘱道：“如果下次再被人欺负了不还手，我先踹你屁股一脚。”
“嗯。知道了。”小孩声音闷闷的，林汐要被他一双手了勒得喘不过气来。
“行了，别想了，走，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
日子一晃过了六年，裴栖迟已经到了高三的年纪，还有三天就要高考，学校努力营造出轻松地气氛，不想要临近高考的学生们感到紧张。
今天有几个女孩给裴栖迟递情书，都想要趁着高中结束疯一把。裴栖迟十六岁了，身高已经有一八三，即使站在普遍比他大两岁的高三生里也看不出来区别，但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相貌。
半长的头发，深邃的眼睛总是黑沉沉的望着你，高挺的鼻梁，任何时候你叫住他，他总是好脾气的冲你笑笑。任何人找他请教题目都可以得到耐心的回答，成绩也是常年处于年级第一，恐怖的统治地位。
有个女生红着脸问他想考什么学校，得到的答案却是本市的一所不算好也不算差的大学。裴栖迟的成绩完全可以考入顶尖学府，却还是拒绝了，他只是淡淡的说：“姐姐在这儿，我走不了太远。”
裴栖迟的姐姐，是活在大家嘴里的传奇。有人说她三头六臂，是道上混的老大，看谁不爽一拳就能打死人；也有人说放屁，自己偶尔看到过姐姐送裴栖迟来上学，当时下着雨，黑伞挡着样貌，只能看到长腿和细腰，那身段就知道一定是个万中无一的美女。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正好被裴栖迟听到，好好先生突然撕掉了面具，整张脸都垮了下来，警告他最好管住自己的眼睛。
神经病，只是看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男生虚张声势的骂回去，心里却害怕裴栖迟黑沉沉的眸子里的占有欲。
拽什么拽啊，他叫嚣了一句走了。
裴栖迟的样貌和他总是整洁的领口，再加上对于高中女生来说致命的神秘感，让他成为全年级女生的追逐对象。可惜他最多只是礼貌的收下情书，从不做进一步表示。
他接了几个女孩的情书，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开门回家，盘算着家里的材料剩多少，如果姐姐的任务顺利，这几天就快要回来了。他心里隐隐的期待，嘴角不自觉带上了微笑。
“在笑什么？”林汐倒吊着出现在他面前，这要是哪个人进来估计得被她这一招吓死。裴栖迟黑沉沉的眼睛好像突然点了灯，亮晶晶地看着她。
“姐姐！你回来啦！吃晚饭了吗？我这就去做。”
林汐从空中一跃而下，灵活漂亮的身姿像一只猫。她娴熟地接过朝她扑过来的裴栖迟，男孩的身高早就已经超过了她，现在换她整个埋在裴栖迟的怀里。
“情书？”女人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一沓未处理信件，八卦道：“这么高兴，喜欢的人给你的？”她接过裴栖迟递过来的水杯灌了几口：“漂亮吗？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谁？你吗？你很漂亮，姐姐。”
裴栖迟放下书包，平时他用不到这么多书，可是学校要布置考场，只能把书都带回来。一边回应林汐一边钻进了厨房。
“别装傻了，我说送你情书的。”
“啊。不认识。可能说了名字吧，我忘了。”男孩围上围裙，动作娴熟的备菜切菜，林汐瘫在沙发上，“你马上高中都要结束了，再不恋爱就快抓不住早恋的尾巴了。”
也不知道她在惋惜什么，裴栖迟无奈地摇头。
“没有什么喜欢的人。马上快要高考了，我不想影响那些女孩子的心情才拿回来的。”
“是嘛，看来你小子还蛮受欢迎的嘛。”林汐很高兴，裴栖迟好歹是她喂大的，虽然做饭做家务洗衣服都是这小子在做什么的……
“姐姐。”这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林汐也不追问。正巧孟子贺给她打电话，任务刚结束，还有后续的报告要跟进，另外最近组织新晋的小孩也要安排她去做测试，两人约着明天见一面。
不过是多聊了一会儿，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的小孩就坐在她对面瞪着她。
“怎么了？”等到话题走向闲聊，林汐拿开手机对他做口型，没想到小孩直接把手机抢了过去，挂了电话。
“要吃饭了，别打电话。”
“哦。”林汐耸肩。却看到她的这一份没有加辣。
“为什么不给我加辣椒！我也要。”
裴栖迟挑眉，好像他才是那个大五岁的哥哥：“过两天是你的生理期，还有，刚刚孟子贺说你受伤了？”
她心虚了，生理期她还真忘了，至于受伤，“也不是什么大事，已经让组织里的医生处理过了。”
“腹部贯穿性枪伤？你管这叫没事？你是想瞒我多久。”
林汐没说话，埋头苦吃，吃完简单冲了个澡就躺床上准备睡觉，果不其然，晚上裴栖迟悄悄开了门端着医药箱出现在她床边。
“真没事……”
“姐姐。我很担心你，求你让我看看好吗？”
又是撒娇这招，林汐无奈，知道今天不给他看看他是不会罢休的。掀开睡衣露出裹在腹部的绷带，常年锻炼出的马甲线隐入苍白的绷带里，右腹部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血色的纱布。
已经是快要是男人的男孩眉头皱起，在未开灯的房间里，窗外的月光打在他的眉骨上，深邃的眼睛反射不出任何光亮。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纱布，喉结滚动了一下：“换药了吗？”
林汐的头撇在一边，“回来之前孟子贺帮我换了一下，他让我明天去找他再换一遍。出任务本来就无可避免，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
裴栖迟又是一阵沉默，林汐伸手把灯打开，明亮的光线照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她才发现小孩是单膝跪地蹲在床边，另一只手捏着医药箱不知道在想什么。
“诶，”她叹了口气，摸了摸小孩的头，妥协道：“今晚你还怕黑吗？”
这几年来，随着林汐在组织里的权力变大，她也越来越多的时间耗在组织里，很多时候都是深夜才会到家，也有的时候受过重伤，满身是血的独自一人处理伤口。那时候的小孩就会守在浴室门口不哭也不闹，还学会了给她包扎。只是半夜里会突然钻到她的床上，耍赖一样抱紧她埋在她怀里说自己怕黑。一直到裴栖迟十六岁，升入高三，才再也没有让林汐陪他睡过觉。
“姐姐。我已经长大了，不要把我当小孩子。”他低垂着眼睛，浓密的睫毛盖住了眼里复杂的情绪。
“好，那我怕黑，快点收拾了上来。”
林汐一把放下衣服，等了一会儿，满意地听见裴栖迟轻手轻脚地睡在了她的身侧。过了许久，直到林汐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裴栖迟微叹口气，像小时候一样把手放在她的腰间，小心地避开了伤口，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