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老家
冯墓提着大包小包的徒步走到了网吧门口
时间也接近了八点，冯墓并没有打算骑车去酒吧打工，而是来到了网吧二楼。
这应该是冯墓这近两年来，第一次在休息的时候没有去酒吧打工。
一个青春期的孩子对于游戏的抵抗力本来就不算强，更何况冯墓本身就属于喜欢玩游戏的人。
朱浩也是最先注意到上来的冯墓，也看到了他手里的袋子，当即就起身凑了上去。
“来就来了，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看到里面装着的衣服后，朱浩立马垮了脸，再次说道：“我靠，你小子买这么多衣服干嘛”
“反正不是给你买的”
冯墓拿着东西就走到了之前一直用的电脑前
“靠，亏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了，想到哥几个在这奋战，买东西来犒劳我们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打仗了，打个游戏还要犒劳，别磨叽，打几把，打完我就走了”
“行，上号”
冯墓登游戏的同时还不忘给沈楠打去电话，询问她有没有吃饭。
挂断电话后，冯墓才将注意力放到了游戏上
……
十多的时候，冯墓下楼离开了网吧，骑着自行车返回了村子。
到公寓的时候，正好是十点半
冯墓径直来到了沈楠家
开锁跟开门的声音也传入了卧室
沈楠听到后，就小跑着来到卧室门口，打开门后就探出了一个脑袋，开口询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你先进去吧，外边冷”
“好吧”
沈楠关上门后，就走到了床边坐下，静静地等待着。
房间内有空调，比外边要暖和的多
临江区严格来说算是南方，并不需要暖气，但是冬天会比正常的南方要冷一些。
冯墓自己是习惯了，冬天没必要开热空调，但是对待沈楠他就是另一种态度跟要求。
停好自行车后，冯墓就拿着东西走进了卧室，在沈楠旁边坐了下来。
就如同献宝一样，冯墓把今天刚买的衣服拿了出来，放到了她的面前。
“怎么样？好看吧？要不要试试看？”
沈楠甚至都没有看一眼那些衣服，便回道：“好看”
因为开着热空调，所以沈楠只穿了一件很薄的睡衣。
冯墓便将那件羽绒服拿到了她面前，示意她穿上试试看。
沈楠穿好衣服后，就站了起来，在冯墓面前转了一圈，然后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美若天仙，倾国倾城，换做以前，你肯定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
一样的问题，冯墓却给出了不同的答案，态度也有很明显的差距。
一个是对于朋友平淡的态度，而对于沈楠则是一副极端温柔的模样。
听到他的回答，沈楠就主动站到了他身前，毫无顾虑地就往前倒了下来。
见状，冯墓便张开双臂接住了她
那件羽绒服确实就跟商家吹嘘的那样，确实很保暖。
本来房间内就有热空调，她又把拉链也给拉上了，难免会觉得有些热，所以沈楠很是干脆地把它脱了下来，之后她就坐在了冯墓的腿上。
冯墓看着她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才这么一会就这么想我了？”
沈楠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伸手搂住了冯墓的脖子，靠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刚才说我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我想说，那你一定是那个皇帝，我一定是只属于你的妃子”
“好，那我的妃子，你可以睡觉了吗？明天我带你出去玩”
“去哪玩？”
“明天就知道了”
“好，那我现在就睡”
沈楠一个翻身就躲进了被窝里面，只露了一个脑袋在外面。
取下眼镜的同时，她抓住了冯墓的手，说道：“你陪我一会好不好？”
冯墓微微点头答应了一下
关掉电灯后，房间内便变得昏暗起来，只剩下冯墓手机发出的亮光。
等她睡着后，冯墓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她家
刚躺倒床上，朱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询问冯墓明天来不来，什么时候来。
除了多个人一起玩以外，他还想着让冯墓给几人带饭。
冯墓想了想后回了句“明天可能不去了吧”
……
第二天早上八点，冯墓就醒了过来
洗漱完了就来到了沈楠家
她今天醒的要早一些，已经煮好了早饭
吃东西的时候，沈楠再次问道：“今天要去哪？”
“去了不就知道了”
冯墓还是一样回答
尽管还是很好奇，沈楠也没有再多问
吃过饭，两人便步行走到了村子门口，坐上了公交车。
两人上学时坐到公交车是往北面去的，这次坐的公交车则是往南去的，那个方向既不是往市区也不是往学校。
一路上沈楠都没有问什么，一直盯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连续换乘了三班公交车，花了一个多小时，两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清河图书馆，清河市最大的图书馆
想要进去必须凭借身份证跟借阅证
身份证两人还没有成年自然是没有的，但是借阅证还是有的。
冯墓之前带着两人的户口本来这办理过，一直拖到现在才有机会带着沈楠过来。
看着面前的高楼，沈楠稍微有些不开心地问道：“怎么来这了？”
她觉得有些太麻烦了，如果是看书的话，去哪都是可以的，根本不需要大老远跑过来。
冯墓看着她的反应有些诧异地说道：“这里不好吗？你想看什么书都能找到”
“没，挺好的，那我们进去吧”
沈楠换上了一副开心的模样，拉着冯墓就往里面走。
两人顺利地来到了二楼
各自找了本书后，两人走到了附近的座位旁
因为是四人座，所以两人就坐到了挨着的座位上
沈楠看着看着就渐渐入了迷
冯墓拿的则是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一开始还好，至少还觉得挺有趣的，只是没一会就觉得犯困。
这或许就是悲哀的地方，一看到书籍上密密麻麻的字就容易睡着，冯墓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三个小时后，冯墓才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也幸亏他睡着前把书给推开了，不然就会跟之前一样，脸上留了印记不说，口水也会落到书上。
冯墓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就转头看向了依旧在认真看书的沈楠，小声说道：“饿了没？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好”
沈楠答应了一声便起身合上了书
两人离开前还顺便把书放回了原位
走出图书馆后，冯墓就问道：“不喜欢这里吗？”
尽管她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冯墓还是看出了异样
闻言，沈楠也没有掩饰，便回道：“还好吧，就是觉得没必要这么远跑过来，去那个书店就挺好的，只要你陪着我就行了”
“好，那我们吃完饭就回去吧”
“嗯”
两人找了家最近的面馆吃了碗面后，就坐上了回去的公交车。
差不多到一点半的时候，两人回到了市区，走进了沈楠之前说的书店。
这里比起图书馆来说规矩要稍微少一点，不过最基本的禁止喧哗还是有的。
刚坐下没一会，冯墓就让沈楠先自己待一会，他有点事要先离开一会。
沈楠也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下来，自己独自一人坐在书桌旁看书。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冯墓才回到了书店
沈楠询问他去干嘛了，冯墓也没有说，就说是去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了。
冯墓回来的时候还顺便给她买了袋纯牛奶
这里虽然不能吃东西，但是喝点什么还是可以的
时间也在飞快地流逝着，至少沈楠是这么觉得的
不知不觉就到了书店关门的时间
冯墓直接把沈楠刚才看的书给买了下来
在他的带领下，两人又来到了市心附近的公园，在一处草坪上坐了下来。
旁边就是大空地，大爷大妈已经聚集在了这里，她们做好了跳广场舞的打算。
天色变黑的同时，路灯也亮了起来
沈楠主动往挪了挪，靠到了冯墓身旁
“你今天怎么不跟他们去玩游戏？”
“怎么？你想我去打游戏吗？”
“你喜欢就去呗，我又不会拦着你”
“他们可都是说我重色轻友呢，这名头都有了，我要是不做点什么，他们都要质疑自己说的话了，你说是不是？”
“你哪里重色轻友了，你之前可都是每天都去的”
“我今天不是一直在陪你吗？开心点，休息一会，等会我带你吃点东西，然后回家”
“嗯”
两人就在草坪上一直坐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又去了最近的饭店吃了点东西。
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是七点
沈楠刚进门准备回卧室的时候，冯墓却上前拉住了她。
也就是转头的工夫，沈楠看到了冯墓手里多了一束花。
吃惊之余，她有些激动地问道：“这是哪来的？”
冯墓一边将花放到了她的面前，一边说道：“之前在书店的时候，我特意去买的，就放在自行车前面的篮子上，怎么样？喜欢吗？”
“嗯，喜欢”
沈楠一边说着，一边从他手里接过了花束
她很快就注意到花朵中还有一个小罐子，拿出来一看就发现了罐子内的千纸鹤。
“这不是我折的，是买的，下次我亲手给你折”
“嗯，你送的我都喜欢”
沈楠再次上前，踮起脚在冯墓侧脸上亲了一下
冯墓又陪了她一会，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公寓，打算去酒吧打工，出发前还不忘告诉她早点休息。
沈楠将花束放到了书桌上，看着它就很开心，今天也没有失眠，很快就睡着了。
……
一月下旬，到了放寒假的时间
依旧只有不到一个月的假期
因为要过年的关系，很多在外地的人都赶了回来，这也就导致了饭店的生意变好了很多。
作为免费的劳动力，张家乐也就失去了自由，得留在店里面帮忙。
而李建也有情况，他家是开杂货铺的，其中就有烟花爆竹。
过年这段时间也是客流量最大的时候，同时也需要提前进货。
冯墓这段时间白天打算陪沈楠看书，晚上则是去酒吧打工。
四个人中只剩下朱浩一个人，他也是最空的
没人陪他一起去，朱浩也就没兴致了，也打算独自一人在家消磨时间。
……
二月中旬
冯墓本以为今年应该不会有什么异常的事情，没曾想冯森回来了。
又是一年的时间，父子两人才终于又见了一面
没有嘘寒问暖，也没有多余的关心
刚碰面，冯森就说明了今天的目的，他想要带冯墓回一趟老家。
本来应该是一件很正常也很普通的事情，冯墓却有些犹豫了。
冯森明白冯墓担心的是什么，便主动开口说道：“你可以带她一起去，现在不去说不定下次就没有机会了”
冯墓并没有听出他话语中的悲观，便起身朝楼下走去。
现在正好是七点半，沈楠这个点也是刚刚起床
她见到冯墓就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冯墓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要跟我爸回一趟老家，你去挑些衣服，我带你一起去”
“嗯”
沈楠完全忽略了冯墓前半句话，她还以为冯墓要带她出去玩，便小跑着回到了卧室。
冯墓也转身回到了家中，收拾自己的衣服
再次下楼的时候，冯森也跟着走了下去
在门口等了两分钟后，沈楠就拿着书包走出了家门。
她一眼就看到了冯森，诧异的同时赶忙上前打了招呼“叔叔你好”
冯森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就转身先一步走上了轿车。
冯墓见状便拉着沈楠跟着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冯墓总感觉冯森对于沈楠有种不满的意思，虽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
两人上车后，冯森便发动了车子，离开了公寓
沈楠靠在冯墓身旁很小声地问道：“叔叔他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冯墓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回道：“当然了，回爷爷家，他怎么可能不去？”
“啊！”
沈楠直接喊了出来，她立马捂住了嘴，生怕惹冯森不高兴。
冯墓看着她反常的举动，便问道：“你要是不想去，我跟他说一声，先送你回去”
“没”沈楠赶忙摇了摇头，回道：“没有，不是不想去，就是我觉得就这么过去是不是太唐突了，我应该多准备一下”
“你有什么好准备的，就当去玩不就好了，不过那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你不要觉得太无聊就行”
“不，不会的”
沈楠两只手放到了双腿上，拳头也已经握紧，能看出来她确实有点紧张。
不过这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她很快就因为晕车直接靠到了冯墓身上。
冯墓其实也有点晕车，不过没有她那么严重
二月份的天还是挺冷的，冯墓先是坐到了另一侧，然后把沈楠也给拽了过来，之后就稍微打开了一点车窗，留了条缝出来，让冷风能吹进去。
晕车的人稍微吹点风能好受一些，这也是经验之谈。
冯墓又从书包里面拿出了一个毛绒帽子，戴在了沈楠头上。
沈楠伸手挽住了冯墓的左手，靠在她的肩膀上，就觉得很暖。
冯森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看到了冯墓的举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惋惜。
冯墓所说的老家并不在清河市而是在偏西面的白湖市，隔了一个省，开车过去自然需要挺长的一段时间。
连着开了四个小时后，冯森在一处服务区停了下来。
三人在服务区内吃了顿午饭
不得不说，这地方比景区里面的东西还要贵，而且还要更难吃一些。
付钱的是冯森，冯墓自然不会有一点难受的意思，甚至还想多吃一份。
三人在车上休息一小时后，冯森便再次发动了车子开始赶路。
这次又是七个小时，外面天都黑透了，终于快到目的地了。
公路也变成了山村里面的泥路
昨天还正好下了场雨
经过泥坑时不仅会颠簸一下，泥水还会飞溅到车子上。
这么走一趟，崭新的轿车都快变成泥车了
车门跟挡泥板那边就是最严重的受灾区
这也幸亏是开车，如果是步行，大晚上的一不小心踩进泥坑里面，身上都不能幸免。
又是二十分钟的车程后，三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冯墓爷爷的家。
时间也来到了八点半
换以前老人家这个点早就上床休息了，但是听说儿子跟孙子要回来，特意做好了晚饭，一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着。
冯森一路把车开到了家门口
之前经过的路都是土路，而家门口的路却是水泥路，这也是冯森自己出钱修的。
两个老人家看到他们来了，当即就站了起来主动迎了上去。
冯森将车停在了道路的最边缘，右侧就是一个斜坡，下面就是水稻田。
沈楠完全没看明白情况，傻乎乎地就想开门下车，幸亏冯墓眼疾手快把她给拉了回来。
她要是真走下去，就不是洗个澡那么简单了
三人下车后，冯墓就主动跟两个老人家打了个招呼。
爷爷奶奶对于这个孙子也很是喜欢，好几年没见过了，就更想念了。
沈楠站在冯墓身后，也跟着打了个招呼
“那个……爷爷奶奶，你们好……”
对于这个陌生的女娃，两个老人家也保持了善意，并没有为难的意思。
……
冯墓爷爷家属于那种老式的平房，后面就是一座长满竹子的小山。
平房内有一个老式的灶台，旁边有一个侧卧，是两个老人家平时住的地方。
进门就是一个大客厅，那里有桌子跟凳子，是平时吃饭的地方。
大厅左侧则是主卧，那是冯森跟冯林以前住的地方，不过后来冯林搬出去住了。
在主卧里面还有一个老式的电视机，依靠外置天线接收信号的那种。
无论是侧卧还是主卧都是没有空调的，只有电风扇。
两个房间虽然都有窗户，但是平时都不会去开，只是因为窗户的位置对着后山，那里有很多虫子甚至还有蛇。
房子内也没有卫生间，要上厕所就得去外边
东面有一排小房子，其中一间就是专门的厕所，也没有门，只有一块布挡着。
用的还是木头板制成的马桶，下面就是粪坑
旁边就是煤块，时不时的还有股臭味传进来，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厕所旁边是猪圈。
小房子内有两个隔间，专门用来养猪
要洗澡就更难了，以前都是趁着夜色用烧好的热水放进木桶里面，人坐在木桶里面洗。
夏天还好一些，可以去不远处的小河边洗
这就是冯墓以前住在这的条件
冯森这些年也贴了很多钱到家里
专门在旁边修建了一个新的平房，里面有一个卧室，还有一个配有电热水器的小房间。
至少洗澡的时候抬头看不到星星了
……
爷爷看了眼沈楠后便说道：“妮子，吃饭没？先进屋吧”
沈楠“嗯”了一声，不过她并没有动，依旧跟之前一样站在冯墓身后。
冯森已经先一步朝屋内走去
冯墓跟两个老人家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朝屋内走了进去。
奶奶已经先一步走进了厨房，打开了铁锅上的罩子，拿着里面还有余温的菜走向了客厅。
沈楠想要去帮她的忙，却被冯墓按到了长凳上。
冯墓主动上前帮奶奶端菜跟盛饭
为了欢迎儿子跟孙子，爷爷特意杀了一只家养的公鸡。
家旁边还有一块菜地，平时也不需要去买菜，基本可以自给自足。
冯墓从小就不喜欢吃辣，所以每次他回来的时候，老人家都不会加辣椒，生怕他不爱吃。
老家这边还有种很特别的凳子，下面有一个圆形的小炉子，里面会装一些煤炭，就很暖和。
爷爷刚坐下就拿起了旁边白酒瓶，又从后面的柜子上拿了三个透明酒杯过来。
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给冯森倒了一杯
父子两都挺喜欢喝酒的，不过是白酒，两人都不喜欢啤酒。
“小墓，你要喝一杯不”
爷爷主动询问了冯墓的意见
短暂的犹豫后，冯墓答应了下来，他酒量并不算差，也没有到一杯就醉的地方，只是不太喜欢喝。
白酒入口有一种辛辣的感觉，还有股很微弱的苦涩。
冯墓一咬牙就一口闷了下去，幸亏只是一个小酒杯。
爷爷也没有劝酒的意思，自己跟冯森喝了两杯后就把瓶子放到了一边。
年纪大了，酒不能多喝，医生也劝过了
之后便是吃饭的环节，冯森跟老人家聊了很多
快吃完的时候，爷爷才将话头指向了冯墓，询问起了沈楠的身份。
冯墓又是沉默了一会，才回道：“现在应该算同学吧”
爷爷也没有多问，继续跟冯森说起了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