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章 植物人
陆宁笙嚼着饭菜却感觉没有味道，她不知道好不好吃，只是尽量吃得慢一点，让阿柒有更多时间。
:“你的伤怎么样了？”陆宁笙见他将那张b超单小心地收到，便放下已经空了的碗随口问道。
:“没事了，下午还有课吗？”霍长渊将她吃完的餐盒收拾好。
:“没有，但我要去买鸡给我爸爸炖汤。”
:“那我让阿柒过来开车，正好我下午也没事，就陪你和孩子一起。”霍长渊说得那样自然，像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生出来了一样，说完还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其实只摸得到衣服柔软的触感，但他总感觉里面的小生命在跳动，在生长。
他拿出手机刚准备拨阿柒的号码，被陆宁笙一把按住，她望着他少有调皮地笑道:“阿柒不熟悉菜市场场的路，还有人家也不想在我们中间当电灯泡，不如今天我们偷偷抛下他怎么样？”
霍长渊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发愣，那双眼睛和记忆深处中一样，笑起来里面有无数闪烁着的小星星。
:“喂，你在听吗？”陆宁笙在他眼前晃了晃。
霍长渊回过神来，反握住她的手，温柔地笑道:“都听你的。”
陆宁笙缓缓地收敛了笑容，她看着他下车走到前面驾驶座位上，才将头转向车外，校门口已经没有几个学生了，那些穿着校服洋溢着青春的青少年，不过都是这个城市安宁的假象。她心里清楚的知道，霍严的目标是这里，他要将永安市变成人间炼狱。
随着车子的启动，陆宁笙的眼神渐渐阴郁。
这条路太艰难，可以说九死一生，但她，阿柒，陆屿，还有许许多多将生命奉献在前线的人，不过也只是为了这一刻的安宁，希望与家人的温馨相处。
阿柒在一家老旧的餐馆里坐着，里面大多数是穿着校服的学生，他的目光穿过纷杂的人群，落在最里面那张桌子旁的女孩身上。只见她一个人孤独的坐在那里，身边经过几个学生，却并没有人愿意和她坐在一起，她淡漠地吃着盘子里的蛋炒饭。
老板走过来询问了几遍阿柒吃什么，才将他的目光拉回来。
:“一份蛋炒饭。”阿柒说道。
五分钟后，一盘热腾腾的蛋炒饭端上了桌子，阿柒盯着女孩将自己盘里的饭吃完，他看着女孩吃完了准备离开，便也起身跟在她身后。
曾经能远远的看着她也是一种奢侈，刚跟霍长渊回国的时候他也来偷偷地看过她，但也只能是匆匆一眼，他不敢让任何人察觉，只能是假装路过。
现在他知道陆宁笙是故意给他制造机会，霍长渊在她身边，他可以大胆一起跟在妹妹身后，多看她几眼。
也许等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走过去牵起她的手，高兴地告诉她，我是叶旗，我是哥哥，我没有死而是一直在你身边。
夜晚降临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骤然下降的温度让街上路过的行人都不禁裹紧的衣服。
陆宁笙将炖好的鸡汤盛进保温桶里，她和霍长渊刚坐下吃饭，大门被推开，陆屿穿着一身警服走进来。
霍长渊看到那身藏蓝色的警服，怔了一下，然后勾起嘴角盯着他。
陆屿将警帽取下，冷冷地盯着餐桌前悠然自得的男人，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他又将目光落在正在吃饭的陆宁笙脸上，只见她正拿着汤勺往空碗里盛着鸡汤:“哥过来吃饭，吃完把鸡汤给爸送过去。”
陆屿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碗，重重地放在桌上，里面的汤溅了一些在他手上。
:“你这是干什么？”陆宁笙拿纸将他手背上的汤汁擦干。
:“你把他带回来是什么意思！”陆屿甩开她的手，愤怒地指着旁边的霍长渊。
陆宁笙自嘲地笑道:“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为什么不能带他回来。”
陆屿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些话，眼神越来越冷，他提起桌子旁边的保温桶便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又折返回屋换了身衣服，走到她身边时说了句:“你最好不要让爸爸知道这件事。今晚我不回来了，你们自便！”
说完他走了出去，门被重重的关上。
随着关上的门，陆宁笙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她缓缓地坐下，眼泪接着便滚落下来。
霍长渊走过来，紧紧地抱住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道:“对不起。”
陆屿刚到医院电话便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他犹豫了下还是接起来。
对方先开了口:“你在哪里？方便说话吗？”
陆屿听出来是阿柒的声音，不过他一般不会给自己打电话，都是在宾馆留下信息，听他的声音似乎很着急。
:“在医院，什么事？”陆屿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回答道。
:“有霍长涯的消息了。”阿柒平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她在哪里？”
:“刚被魏齐带回山庄，马上我会通知霍长渊，你们也准备好。”
:“我马上安排。”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陆屿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柒顿了下才说道:“霍长涯成植物人了。”
他说完便将电话挂了。
电话那头的阿柒在街边电话亭里站得笔直，寂静的街头没有人看到他眼里的泪光。他看到魏齐将她抱了回来，奄奄一息的她被折磨地已经没了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