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语不惊人
生尘馆每月都会对学徒的考校，通常是各堂自行负责，对学徒的表现予以记录，连续三个月都不合格的学徒会被辞退。
“你们都清楚五石散的配制，谁能告诉我这五石散的五石配制顺序是否可以颠倒？”
众学徒的脑海中立刻回想起了五石散的配制，可都从未想过要是五石的顺序错乱会如何，急忙去回想学过的药理，想要从中得到一点启发。
“平常制法，自然不可。五石分别对应五行，可五石终归是石，在五行之中属土，因此最为相融的为苍地石；土生金，接下来就要金鸣石；金生水，便是蕴海石；水生木，接下来便是森青石；木生火，接下来是炎精石；火又生土，如此便五行相生，五石散才能发挥药效！”姜小小朗声说道。
所有的学徒跟医师对姜小小的表现都见怪不怪，这个小姑娘对医术的见解足以达到一些医师的水准。
“你说平常制法，那不平常制法呢？”
“金鸣石，蕴海石，森青石，炎精石，虽然属性不同，但终究还是石，也可为土行。是以，缺了苍地石依旧能配制出五石散！不过，要根本各种石材的不同进行详细的配比，并且调配的过程需要严苛的把控，成本大且产出小，所以才不用这种制法……”
接下来的问题，依旧是姜小小第一个回答出来，且准确无误。毫无疑问，这一次前堂的考校，姜小小又拔得头筹。
“傅医师，听说炼丹堂的考校在下午，我可以去听听吗？”
“去吧。”傅师笑着说道。
“还得请傅医师给个凭证！”姜小小笑着说道。
“你这个小鬼！好吧，拿着我的身份牌去吧！”
“多谢傅医师！明天我就帮你调配一罐枯木逢春膏！”
姜小小在医术上面表现出来的强大天赋，让生尘馆的多数医师都对她青睐有加。加上姜小小本身就喜人的性格，向来规矩严苛的生尘馆倒是对她放松了许多。
所有来生尘馆的学徒，必须在药堂学三年，再在前堂待三年，继而坐诊三年，才有资格去炼丹堂。
除了生尘馆的人员，外来人员都不允许进入炼丹堂。即便是生尘馆的人，也只能在炼丹堂的大厅，想要真正进入炼丹的地方还需要凭证。
像姜小小这样的，已经破格来到了前堂，想要去炼丹堂资质还远远不够。
然而，姜小小还是靠着傅医师给的凭证，来到了炼丹堂。
不同于其他堂口的学徒服，炼丹堂的学徒服上面还绣着一团红色的火焰，以彰显他们的不同。
此时炼丹堂的学徒们都聚在大厅之中，等待着考校。相比于其他的堂口，这里的学徒年龄要大上许多，极少有青少年，有的甚至都白发苍苍，依旧穿着学徒服。
姜小小站在一众学徒中，并不扎眼。
“谁能告诉我我手上的这粒丹药是什么丹？”站在最前方的葛医师用手指捏着一枚蚕豆大小的丹药问道。
众学徒都看向那粒丹药，迅速地在脑海中搜寻着所学的东西，寻求着证据。
多数炼制出来的丹药模样相差无几，只有非常细微的差别，而这种差别仅凭肉眼是难以辨别出来的。然而，一位炼丹师若是连丹药都分辨不出来的话，又谈何炼制呢？
“其状浑圆，表面光洁，玄黑而微青，似有水汽氤氲，是不是玄露丹？”有学徒用极微小的声音说道。
“玄露丹，明清丹，洗腑丹……哪个不是符合这些特征？单凭这外表，我知道的就有七八种丹药！难道都是不成？”
“不是玄露丹，玄露丹在空气中暴露这么长时间，表面会有颜色的细微变化！也不是明清丹，明清丹看起来更透彻，倒是有点像洗腑丹……”
“上面好像有些纹路，看不太清，要是能靠近些看，或许能根据这纹路做出判断……”
议论声渐起，却没有人真的做出论断。
“都一刻的时间了，还不敢下定论吗？要是有需要急救的病人，此时早就死上八回了！”葛医师有些不耐地说道。
此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从角落中发出。
“沧澜丹。”
众学徒回头看了一眼发声的人，露出疑惑之色的同时也露出鄙夷的神色。
“哪来的小丫头，怎么混到我们中间了？”
“沧澜丹？怎么可能是沧澜丹？沧澜丹的颜色可是黑白相间的！”
“这小丫头不知道从哪看到的丹药名字，就敢信口胡诌！”
“……”
大部分人都在对姜小小的出声表露出不耐的神色，只有一小部分的学徒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情，他们瞬间想通了某些地方。
“是沧澜丹！不过是火候不到的沧澜丹！这不是一粒成品丹药！难怪有沧澜丹独有的水浪纹！也难怪会有一股冷凝香的味道！”
当其中一个有威望的学徒出声解释后，众学徒脸上的表情都发生了巨变，愣愣地看着那个语出惊人的小姑娘。
“你怎么知道的？”最前方的葛医师略带惊奇地问道。
“这里面有冷凝香的味道，受火程度不同，冷凝香的味道是有微小差异的！”姜小小说道。
在生尘馆的这段时间里，姜小小如饥似渴地阅读着这里的医书，用功程度丝毫不弱于赢无名！
这个世上很少有人会有白二十那过目不忘的能力，姜小小平日也做不到过目不忘，但她对医书所记的东西竟可以达到过目不忘。
这“沧澜丹”姜小小只是在一本医书上见过配方跟介绍，都没有看过具体的炼制方法，她也只是仅凭冷凝香便做出了判断。
葛医师点了点头，说道：“你是别的堂口的吧？”
“前堂的。”姜小小笑着应道。
“你来炼丹堂干什么？”
“我想学炼丹！”
“早就听说前堂来了个天赋非同寻常的学徒，想必就是你了！既然你想学炼丹，那就跟着一起来参加今天的考校吧！”
姜小小跟在炼丹堂众学徒的后面。
“炼丹最重要的是控火！燃元成火！炼化材料！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是两种材料，阴水种跟炎阳烬，你们试着将他们融合到一起……”
不比其他堂口方法简单的考校，炼丹堂的考校持续的时间极长，考校的内容非常多也非常难。
然而，今天的考校之后，炼丹堂竟然打破了多年的规矩，允许一个前堂的学徒随意出入炼丹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