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总裁的金丝雀太不简单了（四十四）

    亦安没打算在y国待多久，那次会议结束之后，一一和所有留守科研中心的科研人员道别，而后郑重探望了费伯。

    在费伯动手术的病床旁边。

    亦安这才知道，费伯身子这两年迅速衰败，尤其是宁氏夫妇的意外死亡，直接叫这位好强了一生的老人多种常年劳累积攒下的慢性病集中爆发，动了一场大手术，才勉强救回了命。

    正好中心有相关的一种技术在实验，就干脆拍板，让自己在中心“住院”，亲身试验、试药。

    这会儿，仅支撑了半天，就虚弱昏迷，差点重新被送入手术室。

    亦安削了一些苹果，切碎后，放在盒子里捣成水果泥，喂了一些给费伯。

    费伯神志清醒了一些，看着亦安垂着眼眸认真喂食的模样，眉目间像极了那一对他曾经引以为豪的学生，但是除了那份相像，更多的，是他也看不明白的东西。

    “快三十年没有回华夏了。有句华夏语是怎么说的来着呢？泉下有知。对，泉下有知。晖喆和白兰他们二人泉下有知，会很欣慰的。”费伯最后讲完了这句话，看着亦安离开。

    真的好像看到了三十年前，他的两位学生，昂首挺胸地走出实验室，立下壮志誓要改变华夏命运的模样。

    “真的快走了啊。”在亦安彻底离开，罗娜刚刚进门的时候，费伯低喃。

    他们都说，将死之人，生前最后的时间，都会用来回忆此生。

    罗娜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给费伯盖好被子。

    “罗娜，外面还在下雪吗？”

    “雪已经停了。”

    ——

    顾丞轲在董事会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上了亦安，同时打给了亦安一笔巨款，足以供亦安应付很多情况。

    亦安打了三千万给左岫，让他支撑科研中心的运作，又打给了何言川两百万，让他升级装备好好工作。

    打钱的时候，“金丝雀”三字莫名跃入脑海，轻笑一声，有一种花总裁的钱，养别的野男人的感觉。

    开车的左岫察觉到边上的人的轻笑，侧目看了一眼。心情也跟着好了些。

    “会变好的。”这些天第一次，左岫主动开口说话。

    亦安微微顿了一下，才转头看向左岫的侧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左岫额前的碎发短了一些，不再遮挡那双浅灰色眸子。

    阴郁的气质散去，突出了他独有的沉稳。

    “会更好的。”亦安接话，毫不收敛地咧嘴笑道。

    左岫哪怕没有看她，都仿佛能看到亦安面朝他露出的两排大白牙似的。微抿的双唇扯起了嘴角几分。

    多么稀奇的事，这个少女就来说了几句话，就好像把什么事都搞定了一样。

    左岫心里也清楚，其实也简单，只是钱的问题。

    在亦安来之前，他跟费伯一直在拿自己的积蓄充当中心的科研资金，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始终只能支撑一时。甚至连一时都支撑不了。

    科研永远都是无底洞。

    所以那些大企业，宁可花钱买技术，也不愿意养着一群研究员亲自研究技术。

    但是如果谁都只想收取成果，成果如何而来？无数的科研先锋倒在资金支持上，许多人穷尽一生力量，到死都无法得到的、看似触手可及的答案。

    唯有宁氏夫妇，愿意花钱给他们。给费伯，给董子明，给他左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