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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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老旧的楼房寂静无比，黑洞洞的楼道只有他孤零零的脚步声回荡。
灯早已经坏了，十年时间，他已习惯了黑暗。
打开门，张丽琴母亲正背对他坐着，时不时的咳嗽。
张丽琴换上家居拖鞋，双膝跪在蒲团上，对着遗照合掌鞠躬。
大厅客厅挂着他早逝的父亲遗照，每每回家后，他第一时间便是先给父亲拜拜。
张丽琴长得很像他父亲，只不过他父亲看上去更爽朗点，不像他那么阴郁。
“妈？”他想说为什么这么晚了，她还没睡。
“儿子，你没回来，我睡不着。”她叹了口气。
张丽琴妈妈看上去很是虚弱，胃癌中期的她，已瘦的皮包骨。早年间，睡不着的时候可以喝酒麻醉自己，现在连酒也不能喝了。
她看着自己儿子，朦胧中，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丈夫。
“你过来。”她眼神变得温柔。
张丽琴走了过去，张妈妈干瘦的手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道：“时隔多年，妈妈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一阵沉默。张丽琴未答话。
“我们只是普通的家庭，能跟天斗吗？”
她不是不想找出真相，只是……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她更不想他受到伤害。
张妈妈还记得，二十几年前刚听到丈夫去世的消息，她感觉天都要塌了，大着个肚子，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唯有靠酒精麻醉，才能入睡。
所有人都说这是场意外，正当她接受时，丈夫生前的好友却告诉自己，这是一场谋杀。
“建哥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好友抽着烟，烟雾缭绕，指了指天，有些犹犹豫豫。
“小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告诉嫂子，快告诉嫂子！”
她有些崩溃。
“嫂子，具体我也不知道，档案已经被上头封了……我只知道，建哥好像不是正常死亡，法医报告显示建哥生前曾遭受过殴打……”
她痛哭不已。
“嫂子，你节哀顺变吧，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后来，儿子长大后，她把希望全寄托在了他身上，她跟张丽琴说，他的爸爸是被人害死的，要张丽琴替他报仇。
她经过了自己的各方调查，终于得知了害她丈夫的人是谁。仅仅只是抽茧剥丝的线索，都让她震惊不已，那人背景的强大，一度让她绝望。
特别是生病后，她更加珍惜与家人在一起的平凡时光。
她害怕……害怕张丽琴牵扯进去，尸骨无存。
人怎么能跟天斗？
她已经没了丈夫了，孩子可不能出事，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妈，别胡思乱想。快回房睡了吧。”张丽琴把母亲送回房间。
“妈走之前，还想看到你结婚生子啊……”张妈妈关门之前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站在阳台上，望着楼下来往的车辆，点燃了一根烟。
车如流水马如龙。
一根烟后，他把烟头掐进烟灰缸里。
“叮零零——”电话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有些刺耳。
屏幕上显示“贾楠仁”三个字。
“喂？”
“请问你是手机主人的朋友吗？”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声音。
“是的，请问你是……”
“这里是兰城人民医院，手机主人遭受了爆炸事件的波及，伤势有些严重，希望你赶快过来一趟……”
他马不停蹄地坐车赶了过去。
十分钟后，他到了医院。贾楠仁被送进了手术室。据接诊的医生说，贾楠仁的大腿遭到弹片的袭击，看是否伤到了神经，伤到了神经严重的话，可能要截肢。
“丽琴哥～”小桃哭兮兮的，胳膊绑着绑带，其他几个女孩只是有些轻伤，没有什么大问题。而小桃离贾楠仁最近，相对其他人，伤势严重了点，胳膊骨折了，可能要半个月才好。
张丽琴想了下，他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给一个未知号码发送了数字，12486。随后他收到了回复：112。
他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大门开了。
“手术很成功。”主刀医生摘下了口罩，“还好炸药的弹片没伤到重要的神经，只是皮外伤，十天半个月就生龙活虎了。”
张丽琴松了口气。
贾楠仁躺在病床里输液，因为麻醉的原因，她还没醒。
张丽琴看了许久，忍不住拿出手机对着她的睡颜“咔嚓——”拍一张。
“偷拍男朋友啊？”
背后响起了笑声。护士大姐端着药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原来你是男生啊。”
刚才只看到一个背影，张丽琴长发飘飘，她还以为是女生。
“没想到你们还挺潮流的嘛……当然啦，现在是新社会……”
“她是女生。”张丽琴面无表情地解释。
“你俩可真有意思，长头发的男生，寸头女生。”护士大姐调笑道。
“……”张丽琴不是很爱开玩笑，所以他唯有沉默。
护士有些尴尬，给其他病人换好了药便出去了。
悠悠的，贾楠仁醒了过来。
“张丽琴？”她声音有些嘶哑，感觉喉咙有点干。
“嗯。”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想问你。”
“小桃他们呢？”
“她们在外面。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楠仁脑袋浑浑噩噩的，记忆慢慢复苏……
贾楠仁开的是她新买的红旗l5。
售价不贵，才500万，但胜在舒适，她又是一个比较爱国的老大，在她几辆车中，她最喜欢的就是这辆国产车。
“仁哥你开慢点嘛～吓到人家了。”
她的副驾驶坐着的是她七个女朋友中最小的小桃，后面的是小三小四小五，老大开的一辆大众载的老二，在后面跟着。
她们计划去吃烧烤。
到了烧烤店后，点了菜和啤酒，她们吃烧烤喝啤酒，不亦乐乎，贾楠仁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却听一声“砰”的声音，贾楠仁脑袋一蒙，啥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张丽琴。
张丽琴刚才已经听了那一串葫芦娃的描述，跟贾楠仁所说无差。
张丽琴淡淡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中招？”
“？”贾楠仁有些听不懂。
“你可能被人盯上了。”张丽琴淡淡道。
盐水慢慢地滴进血管里，贾楠仁感觉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