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挖野菜的二少爷
论手艺,吕二改和春秧的手艺,跟夏安晴几乎持平,她们只是少了些变化,论编包装,王六红是无人能比,所以没四个人在一起解决不了的难题。
吕春花:“……”
她问的是城门楼子,夏安晴说的是胯骨轴子。
“安安,我们就是不习惯。”王六红接过话说,夏安晴不在,她们就没主心骨了。
“婶子,你们没问题的,对自己多点自信。”夏安晴鼓励她们四个。
“安安都这么相信咱们,咱们不能跟没断奶的娃一样,离不开安安。”吕春花有了自信,夏安晴相信她们,那就证明她们有实力了,有实力了就什么都不用犯怵。
其他三个也有了自信,让夏安晴放心去乡里。
曾家商行这边,今天早早就开了门,重头戏是一张桌子的摆放,两个伙计正围着这张桌子忙碌。
“往左。”曾光祐是那个指挥的,紧锁着眉头,唇绷成一条直线。
两个伙计立刻把桌子往左推。
“停下!”曾光祐大喝,捏了捏眉心,声音凉飕飕地说:“是叫你们往左一指的距离。”
两个伙计这下傻了,互相看着对方的苦瓜脸,都拿不准这一指的距离该怎么搬,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搬的必要。
“听不懂?”曾光祐浑身往外射着刀子,平日里这些伙计训练有素,今天怎么连这么句简单的命令都做不到。
两个伙计求救地看向左前方,那里站着孙掌柜和乔收。
孙掌柜推推乔收,“该你上,就看你的了。”
他刚才已经因为扫地的问题,被二少爷喷成了茄子色,退出了战场,这次该换乔收了,可不能让二少爷再这么折磨伙计,不然所有伙计会都撂挑子。
“瞧我的。”乔收说的坚定,靠近曾光祐这几步路却走得吃力,这活不好干啊,上去就是挨骂,不上去又不行。
乔收越过曾光祐,走到两个伙计面前,两人用苦瓜脸求救,乔收咳了一声,教两人,“往左晃一丢丢。”
一指也就是那么回事。
两个伙计按着乔收教的把桌子晃了一丢丢,曾光祐眉头还是皱着,“过了,再往右一点。”
“乔管事。”两个伙计要哭了,晃了一丢丢还是没达到二少爷的要求,到底该怎么做。
乔收咬咬牙,过去换下了一个伙计,自己亲自动手挪桌子,挪了半个时辰,才达到那一指的要求。
乔收抚摸着桌子,也想哭,不容易啊,终于让二少爷满意了,可说起来,不就是夏姑娘来表演编席子嘛,二少爷这也太一丝不苟了点。
刚才有个熟客来,看到他们对着一张桌子那么严谨地挪,打趣他们像在扯大锯。
“还有这花,摆上去。”乔收还没感慨完,曾光祐又发号施令。
乔收接过花摆上去,结果新一轮的苦难又开始了,先是花瓶的位置,曾光祐不满意,位置满意了,他又觉得花插的没有层次。
乔收使眼色,让两个伙计先走,两个伙计感激涕零走了,乔收小心翼翼建议:“二少爷,你放松点。”
他从来没看过二少爷这么紧张,如临大敌四个字都不足形容二少爷的紧张,不过是搭一个台子,让夏姑娘来编席子,二少爷再这么紧张下去,夏姑娘没等来,伙计真就跑光了。
乔收不禁想,二少爷现在就这样紧张,要是到了他和夏姑娘成亲时候呢,光布置喜堂,全府的下人就得阵亡。
他们的二少爷,可是对伙计下人最宽容的,得让二少爷知道,他现在很不对劲。
“还缺点什么。”曾光祐还是不满意桌上的摆设,索性亲自上前调整那束花,又问乔收再增加点什么好。
乔收:“……”
得,他的话是白说,二少爷是一点没听进去,必须有个人来带走二少爷才行。
上天听到了乔收的诉求,曾家商行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姜有节来了,一进来就惊喜地问:“看来我是来着了,这是又要进行什么展示?”
曾家商行规模是不如安家商行,但会不遗余力扶持某些手艺人,给他们的手艺一个舞台,让手艺不被埋没,也能让他们凭手艺养家。
“秘密。”曾光祐就说了两个字,注意力又回到了桌子上,到底少了点什么呢。
“我猜猜,是刺绣。”姜有节看着桌子上的花,自信说出答案,花与绣是最配的。
曾光祐的全副心神都在桌子上,压根没回答,乔收只能代替自家二少爷回答,“姜爷,你再猜?”
“那就是唱戏。从外地来了个剧团,他们借你们这宝地宣传,这次对了吧?人呢,叫她出来唱两嗓子,唱的好,到时我包场。”姜有节是个戏痴,酷爱听戏。
“还是不对。姜爷,你是来做什么?”乔收提醒姜有节,如果有正事,就赶紧去跟他家二少爷谈吧。
姜有节一拍脑门,“光祐,我跟你说……”
“姜爷,你跟我家少爷去二楼谈,茶我都煮好了。”乔收使眼色,让伙计把曾光祐和姜有节带去二楼。
姜有节一直对曾家商行的服务赞不绝口,今天也是如此,他只是要说句话,乔收就把茶先煮好了,被人尊重的感觉贼爽。
既然有茶,那就喝点吧,姜有节不由分说拽走了曾光祐。
乔收擦擦额头的汗珠,终于把二少爷支走,解放了所有人。
“乔管事,这桌子还弄不弄了?”伙计苦着脸,比家里死了人还难过,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做了。
“这样就行。”乔收觉得等夏安晴来了,对桌子不满意再说。
夏安晴是按照曾家商行的开门时间,准时准点来的,可曾家商行却像开门很久了,真奇怪,她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布置好的桌子,别说,挺有意境。
“夏姑娘,满意吧?”乔收看着,夏安晴的表情就写着两个字,满意,他就说这样就够了,二少爷还想弄的再好就夸张了。
“满意,不过乔管事,你弄张桌子在这,我怎么编席子?”夏安晴再满意,这桌子对她来说也是碍事的,编席子可没有在桌子上编的。
乔收:“……桌子得搬走?”
为了一张桌子,他们被二少爷支使的团团转,结果根本用不上。
“是得搬走,赶紧搬,现在人不少,我得赶紧编席子。”夏安晴需要的是一块地方,空地方,她才能施展开。
乔收赶忙让伙计把桌子再搬走,心里对曾光祐说,二少爷,这真不怪我们,是夏姑娘叫我们搬走桌子的。
你要是生气,就跟夏姑娘生气,你可千万别把我当出气筒。
乔收从没被二少爷当成出气筒,可事关夏安晴,他不确定这惯例是不是会破。
桌子搬走,夏安晴从牛车上拿下芦苇,各种的工具,她连碾芦苇的石滚子都拿来了,不过是个小的。
东西摆好,夏安晴就在现场编起了席子。
一边编,她还一边唱自己编的曲,是关于编席子的。
前世的夏安晴是花魁,唱曲是必修课,她一开口,一堆人就围了上来。
“这是芦苇吧,编筐的?”
“编筐坐着编就行,谁跟这姑娘似的还走来走去,这编的不是筐,是……”这编出的东西应该是四四方方的,还挺大,这人猛地睁大眼睛,“这是编席子!”
一听有人在编席子,围观的人更多了,大家都想目睹席子是怎么从一个俏丽的姑娘手里诞生的。
此时乔收也终于明白了桌子为什么得移走,原来编席子要跟拉磨一样,人一圈一圈转,这样才能编出一圈一圈的席子。
席子是一圈一圈编的,乔收是第一次知道。
围观的人看着芦苇在夏安晴手里变成席子的雏形,不断发出惊呼,让刚进商行的一对男女停下脚步。
“曾哥哥,不过就是唱曲的,有什么好听的?”女人是安青莲,男人是曾光汉,安青莲只想跟曾光汉独处,不想让任何不三不四的女人吸引了曾光汉的注意力。
曾光汉最不喜欢简单就能得手的东西,女人也是如此,女人到手后,对他来说就没有吸引力了,就成了一件平常的衣服。
相反,一个拥有天籁嗓音,却看不到脸的女人,对他来说有致命吸引力,人群里正在编席子的夏安晴就是如此。
曾光汉拿开安青莲挽着自己的胳膊,进了人群里。
安青莲不会让曾光汉被来路不明,只会咿咿呀呀唱曲的小狐狸精勾引走,抿紧唇跟了上去。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小狐狸精,等小狐狸精离开这里,她就让人把小狐狸精扔到东山去。
跟她抢男人的女人,都别想好好活着!
曾光汉挤到前面,见到夏安晴的第一眼就沦陷了,好娇艳的一朵花,就等着他来摘!
他伸出的手,半路上被安青莲握住,又死死握着拉到她身边,像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
“夏安晴,你怎么在这!”安青莲没想到,唱曲的竟然是夏安晴,真是下贱!
她那个堂姐刚疯了,她就来勾引她的堂姐夫,这对堂姐妹是只知道一个香饽饽,就是曾光汉,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安青莲眼里闪过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