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人就该报
“大发他又做什么混账事了？”乔收一点不意外，有人告吕大发的状，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当初是一手带大他的姐姐求他，让吕大发来曾府做事，他才答应的，可大发这孩子，眼高手低，手还不太干净，他只能让吕大发跟着他学收菜。
平时，乔收会盯着吕大发，可今天事情多，乔收就把收菜，放手交给了吕大发来做，大发又不出意外地被人告状。
“那我就直说了，那位管事刚才收菜时，谁给了他好处，给的让他满意，他就收谁的菜，并不是以菜的好坏来收菜。”夏安晴严肃着表情，把刚才看到的全说了出来。
乔收知道吕大发是做了不该做的事，但他以为的事情是，别人拿来五十斤菜，吕大发说是四十五斤这种，不信吕大发如此大胆。
乔收眼神陡然变得锋利，像是要凌迟了夏安晴，“小姑娘，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我姐才没撒谎，你不信还威胁人，跟门口那人一样，姐，我们走！”一亩拉着夏安晴就走。
大户人家给钱是爽快，可看不起人这条，真让人受不了。
乔收看着鼻孔都在往外喷火的一亩，这小子不像在撒谎，难道吕大发真这么大胆？
没一会，乔收就一点不怀疑了，因为曾府大厨找了过来，劈头盖脸就骂：“老乔，你这收的啥菜，八辈子没卖掉的，你也收，你是不是收了回扣？今天可是大日子，这菜做了端上桌，怪罪下来，你是想让我和你一起回家吃自己？”
乔收这下信了，那小姑娘说的是一点不带假。
乔收把大厨劝住，回来带着夏安晴他们出了府，一脚把吕大发踢开，他自己坐下来收菜。
吕大发呢，被踢个大马趴，自己说的话还应验到了自己身上，被乔收的人拖进去打。
“活该！”一亩觉得解气极了，谁叫那个收菜的，差点害的大雁蛋差点成了一滩水，就是欠揍。
“咱们赶紧走吧。”夏安晴牵着一亩三亩来了树荫底下。
刚才问为什么不收他菜的那人没走，就在树荫底下跟二亩蹲在一起。
二亩看到夏安晴，委屈地说：“姐，你们咋才回来，刚才我肚子疼死了，幸亏这个叔带我去看了郎中，才好。”
“叔，麻烦你了。”夏安晴赶紧道谢。
“谢啥，又不是啥大事，既然你是他姐，我走了。”男人叫王栓，一看就是个憨厚的人。
他留在这里，是担心二亩肚子再疼，身边没个人，出事，现在他得赶紧去把这一担子的菜卖掉。
夏安晴看向他挑的两筐子菜，筐子有别人的两个大，应该是特意今天来曾府卖菜，想好好赚一笔。
谁知道菜没卖出去。
即便是这样，他对自己的菜也很珍惜，过了这么久，菜还是跟刚从地里摘的一样，水灵灵的。
男人往菜上喷完水，给了夏安晴他们两把菜，挑起担子就走。
夏安晴叫住他，指着曾府收菜的地方，“叔，你可以再过去试试，兴许这次你的菜，他们会收。”
“我刚才试过了，人家不收，谢谢你了。”
“叔，你就再去试试吧，收菜的人换了，现在就剩两个卖菜的，你的菜他真可能收。”夏安晴再一次劝他。
他挑的菜太多，现在又晚了，拿去集市不可能全部卖掉。
王栓虽然不太信，换个收菜的人，就会收他的菜，可夏安晴说了两遍，他又挑了菜重新过去排队。
二亩跑到夏安晴身边，他脸色还有点苍白，仰着脖子问：“姐，你怎么这么久，大雁蛋卖了吗，你们有没有被刁难？”
刚才的大叔说，曾府今天收菜这人人品不行，姐和一亩三亩又去了这么久，二亩一直提着心，提着提着，肚子就疼了。。
“二哥，我们卖了三百六十文呢！”三亩叉腰，骄傲地说。
别看他小，能记住不少事。
一亩又想起来昨天吃掉的那两个蛋，肉疼地说：“昨天不吃那两个大雁蛋，还能多卖一百二十文呢，我就说吃大雁蛋太奢侈了！”
“昨天你还说真她娘的好吃。”三亩学的活灵活现。
一亩叉着腰，指着三亩的脑门，“你还敢说我，还不是因为你太馋。”
三亩人矮气势不矮，“你也馋，你别都赖我！”
夏安晴就看着他们斗嘴也不制止，瞄了眼二亩，二亩一脸早知道这样，我不那么早放弃，也跟着排队就好的表情。
王栓这时跑了过来，一脸喜色地感激夏安晴：“小姑娘，真让你说着了，新的这个收菜的收了我的菜，价格也给的让我满意，真是太感谢你了。我今天本来就是准备好好赚上一笔的，要是菜卖不出去，我都不知道回家怎么面对我婆姨。”
“叔，你别谢我，是你的菜好，曾府才收的，我没帮上你多大忙。”夏安晴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话的事，当不起“谢”字。
要说谢，该夏安晴谢他，刚才带二亩去了药铺。
王栓卖了菜，高兴，话也多了起来，“我叫王栓，是王家村人，平时就在集市上卖菜，有什么事，你们可以来找我。”
“叔，我想买点猪板油，用来炼油，你知道哪家肉最实惠吗？”夏安晴问。
用猪肉做菜，香，而买猪板油炼成猪油，用来做菜，香味有了，还兼具便宜呢。
王栓这卖了菜，高兴嘛，就来了个送佛送到西，直接领着夏安晴他们来到了一个肉摊。
猪板油是一文一斤，夏安晴买了十斤，摊主还送了她一根大骨头，几根猪肠，还有一扇猪肝。
夏安晴觉得赚翻了，一亩二亩三亩一路上却都扭曲着表情。
回到家，一亩就捏着鼻子，张着嘴喘气，嚷嚷道：“姐，你要这些臭烘烘的东西干啥，肉都被熏臭了！”
路上他给姐留面子，没好意思说，这会真忍不住了。
“等我做好，你就不会这么说。去，嫌臭，你们去春花婶子家借把镰刀，明天我要用。”夏安晴放好东西，撸起袖子就处理起了屠户送的猪下水。
“姐，咱家又没种麦子，借镰刀有啥用？”一亩离夏安晴远远的，都快出院了。
“割芦苇。”夏安晴在曾府看到了晒的席子，而且这次去乡里，她进了一家叫安家商行的商行，也见到了席子。
一块巴掌大的席子，标价十文，一人睡的席子，最便宜的也要二两半银子。
那些席子还没夏安晴编的好看，所以夏安晴下定决心，就靠编席子还债。
“姐……”一亩是个话多的主，还想问夏安晴割芦苇是做什么，难道是还债？
那姐应该说出来，他们仨给姐参谋参谋。
二亩把他拖走了，“你别姐个没完，咱们听姐的话就行。”
哥仨借了镰刀，又去河边芦苇荡里扫荡了一圈，除了找到俩鸭蛋，一个大雁蛋没找到，垂头丧气回了家。
“什么东西，这么香！”一亩一进院，就忘了没找到大雁蛋的沮丧，一阵风似的钻进了屋。
看到桌上诱人的美食，一亩脸皮抖了抖，“姐，这该不是那些臭臭的猪下水吧？”
太像了，一模一样那么像，可这香味太香了，香的诡异。
“这叫卤肉，快来尝。”夏安晴前世就喜欢吃用猪下水做的卤味，她还担心自己用王栓给的菜里的几样做调料，太不全，做出的卤肉味道会差，没想到还怪好嘞。
一亩二亩三亩一脸挣扎，他们都闻过这些猪下水多臭了，可现在这么香，吃还是不吃，真是个难题啊，愁死个人。
夏安晴看他们那纠结样，自己坐下来吃上了。
“奶奶个腿的，大不了被臭嗝屁，也比被馋死强。”一亩的急，在这时候发挥了好作用，他第一个放下纠结，坐下吃。
二亩三亩实在禁不住香味的诱惑，也坐下来吃。
一亩才吃一口就被征服了，又说：“真他娘的好吃。”
“所以说，有些事情得敢于尝试，不能你觉得不行，就不去做。”夏安晴趁机给他们上课，主要是说给二亩听。
二亩是他们仨中最聪明的一个，但也是因为他聪明，一旦他觉得事情不可能成功，他很快就放弃。
一亩以为是说他，狂点头，但吃的速度却一点没慢。
二亩却放慢了吃的速度，考虑了一会，说：“姐，今天卖大雁蛋，我看别人菜卖不出去，就不排队，我错了。”
一亩傻乎乎的抬头，嘴里还含着块肉，“不是说的我？”
“吃你的吧。”夏安晴发现了，一亩有点没心没肺的。
这点好，也不好。
四个人吃饱了，夏安晴端起卤肉。
“姐，你要给谁啊？”一亩二亩三亩一脸肉疼。
“春花婶子。咱们经常跟她借东西，从来没给过人家什么，你们觉得合适吗？”夏安晴叫他们来说，这卤肉是给还是不给。
“姐，我们跟你一起去。”哥仨虽然肉疼，还是一致认为夏安晴说得对，这卤肉该给吕春花。
四个人来了吕春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