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问答
“厄……如果我说不是呢?”丘炆林试探性地问道。
虽然他确实是来套情报了。
哥布林先是愣了一下,咧着牙齿说:“有没有人说过,你不太适合撒谎?”
见到被对方识破了,丘炆林也只好尴尬地笑笑:“我就问问这个可能性嘛,嘿嘿……”
“我看人不会错的!”哥布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也别对我撒谎,我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
然后重重地将酒杯拍在桌子上,手背能隐约看到青筋冒起:“老板,续杯,两杯,他付。”
丘炆林哪见过这样卖情报的,十分诧异地盯着面前的哥布林。
哥布林也侧过身子,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只猎物,让丘炆林后背发麻。
“这就让我付钱了?”丘炆林问。
哥布林抖抖腿,扯着嘴角,发出贪婪的声音:“你都坐我旁边了,这钱我是赚定了的!”
老板也没有理会二人的具体对话内容,直接端上来两杯泡泡酒。
滑到二人面前。
哥布林翘着腿,一手手肘搭在柜台上,一手拿起酒杯:“一杯酒三口闷,情报透露到喝完为止。”
“那你要是不知道我想问的情报怎么办?”丘炆林没有急着喝酒,先是发出质疑。
哥布林喝了一口酒,脑袋和腿频率一致地抖动:“不存在我不知道的东西,好了,你还剩2口。”
丘炆林心想:好家伙,这也算收费内容?看来接下来得谨慎提问了。
于是他压低声音,神情凝重地问:“你知不知所谓的瓦尔基里公司?”
这一问反倒让哥布林感兴趣了,他停下了抖动的腿,饶有兴趣地反问:“知道是知道,但我更好奇,你一个外人要调查这公司做什么?”
丘炆林明白,瓦尔基里公司所做的【对魔种魔素诱导装置】,对作为魔族的哥布林来说,是关乎到切身利益的。
丘炆林谨慎地看了看周围,用只有哥布林能听到的声音说:“想必你知道……对魔种魔素诱导装置……对吧。”
哥布林眯起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在蓝紫色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渗人。
他咧开的大嘴不断地冒出酒气,十分难闻:“我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人类对吧?”
丘炆林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这个装置只针对魔族,顶多再针对亚人。
无论是这个装置也好,那个所谓的新政策的传言也好,都不会伤害到作为人类的丘炆林的利益。
所以按理来说,作为纯人类的丘炆林,没必要掺和此事。
但丘炆林不会,他的良心告诉他,这是不对的。
不过丘炆林单凭自己的语言,说不出类似于【这有危害于国家】,【不利于各民族团结】这样的话。
只是凭借最朴素的善良之心说:“因为我觉得这不好,这个装置很明显会让魔族变成没有思想的,任人摆布的工具;可是,明明魔族也好,亚人也好,大家都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种族啊,大家明明可以和谐相处做朋友才对。”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哥布林用尖锐的指甲指着丘炆林,“你应该说你有亚人朋友,有魔族朋友,因为出于友谊,事关己出,你才想为他们打抱不平,伸张正义。”
“你却说什么不同种族友好相处?”
“诺鲁鲁有句古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同种族之间一定会有着不可逾越的隔阂,一定会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哪怕制定法律充当桥梁,也无法彻底配平心灵上的秤砣!”
“所以我说你这回答简直烂透了,像个虚伪之人,又或者像个傻子!”
哥布林虽然骂的毫不留情,但他的脸上并没有愤怒。
那锐利的目光中透露出的,是一种期待。
面对如此斥责,丘炆林双拳紧握,眼神坚定,斩钉截铁地回答:“或许你说的确实是对的,但我有我的原则,我认为每个智慧种族生来就该是平等的,不该主动去侵害他人才是对的;那瓦尔基里公司制作的东西,触及了我的底线,所以我必须要去阻止它!这就是我的答案。”
“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哥布林继续用指甲指着丘炆林,语气愈发激动,“真是令我作呕,你觉得凭你能做到什么?哪怕你真的做了,做到了,但作为人类的其他同胞会怎么看你?再者,待到那个传言成真,诺鲁鲁在法律意义上成为人类至上的邦国,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你有想过这些吗?难道你真的如我所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还是说是一个一厢情愿的疯子?”
“或许我真的如你所说是个傻子。”丘炆林没有生气,只是把自己的那一杯酒推到了哥布林的位子前,“但我觉得,人就该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或许失败了会感到遗憾,但如果不去做,我一定会后悔;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信息了吗?”
哥布林愣了愣神。
他从未想过能从一个人类口中听到这样的回答。
他在诺鲁鲁打滚摸爬多年,各式各样的人都见到过。
有因为长相而瞧不起他的。
也有直接脾气暴躁,怒骂着魔族滚开的。
当然,善良的人也有。
只不过还带着点懦弱,或者无力。
或受困于羁绊,或踌躇于未来。
但眼下丘炆林却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人类。
哥布林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发出惬意的声音。
接着拿起丘炆林送来的酒杯,晃悠着杯中的泡沫。
仿佛在晃悠着脑内的记忆。
“瓦尔基里公司啊……”
“在几年前,还是一家土木工程企业,致力于开发土地,破解秘境,勘测遗迹等事情。”
“后来被琼玉市的一家名为琼玉市晿刀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公司收购。”
“虽然没有因此而改名,也没有放弃土木工程,但瓦尔基里公司的主要业务彻底变为了生物科技的研发与销售。”
“他们的董事长名叫江成业,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商人,毫无道德底线,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只要利益到位,让他做什么都行,资本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