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陆望舒毒发！
冉双玉是个直肠子，话匣子打开后就停不下来。
“嗯……我听了一嘴，这不今儿正巧望舒抓了两条野生的鲫鱼，我买了点豆腐炖了鱼汤，鲫鱼豆腐汤最是适合下奶，若此法不成，回头再去药铺爪些通草炖个蹄花也可以。”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那到底是凉姐姐家的事儿，何有忧不好说什么，她能做的也只有尽自己的一份心意。
冉双玉对何有忧刮目相看了一番，猝不及防地往她背上来了一掌，“你果真是与从前不同了，这样好！日子是越过越好的，咱们村虽不大，但悠悠之口却多，若在外头听了些不爱听的，你就当是听过了就好了，莫要与之计较，时间长了，是人是鬼大家心里自会有个定论。”
“我也觉得是这个理。”何有忧点头，从前与冉双玉没有过相处，今儿一聊，倒意外喜欢她这大大咧咧的性子。
“这鲫鱼豆腐汤是你做的？我都没过这样的做法，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好手艺。”
何有忧‘嗐——’了一声摇头，“不是我做的，是我家乡的做法，我知晓做法，让望舒给做的。”
“哦……”冉双玉若有所思的点头，“望舒是个好的，此前谁家有事儿要帮忙，他都会搭把手，只……我听说此番他在刘寡妇那事儿醒来后，好似变了个人似的。”
“是吗？”何有忧疑惑。
冉双玉点头若有所思道：“听说是变得少言寡语了，”话到这儿她顿了顿，又轻拍了拍何有忧的肩膀，“不过，总是你与他相处的时日多，或许大家都只是看了个表面。”
何有忧嗯了声轻点脑袋，只这心里却有了思量。
从前原主虽与陆望舒不对付，但到底住在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印象里，陆望舒好像着实要比眼下开朗一些，脾气也不如眼下这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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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他们动作很快，拉来材料的次日便带着工人们来建房子了。
对于建筑这方面，何有忧实在是不懂了，除了在商定房屋设计时提出过自己的想法外，其他一切她都交给了李叔和婶子去办。
看着老房子被推倒，地基形成，渐渐地外墙筑起。
李叔这边在忙着造房子，何有忧那头也没闲着。既然她要靠医术发家，自然方方面面都要考虑道。
原本屋子里只有一些家具以及陆望舒打猎时的工具，何有忧来了后，屋子里便被她的东西堆放地满满当当，皆是不知从何处采来的玩意儿。
这日，阴雨连绵，这场雨自昨儿下午开始下，一直到今日夜幕四合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淅淅沥沥，雨势不大，但却透着阴寒。
因天气的原因，工人们今儿早早地就下工了。
陆望舒一早便出门去了，何有忧知他性子执拗不好劝解，只嘱咐他天气不好，早些回来。
只，一直等到外头的天都黑了，何有忧都没瞧见陆望舒的身影。
何有忧放下手中的药杵，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药渣，在门口徘徊两圈后，终究是放不下心，取过挂在墙上的蓑衣穿上后一头扎入了雨帘中。
这样的天气，村里的农户都早早闭了门，躲在家里烤火取暖。
便是平日里最热闹的大槐树底下，今日也都空无一人。
何有忧步子急促地走在村道上，一路上不知踩破了几个水洼，溅起的泥水弄脏了她的裙摆。
从陆家出来，何有忧径直往莽山走。雨势渐大，便是穿了蓑衣，随风倾斜的大雨依旧迷了她的视线。
也不知是哪家的孩童，将平日玩的木马丢在路边，何有忧一个没注意被绊倒，狠跌了一跤。
何有忧骂骂咧咧地起身，“这么晚了都不晓得回家，还要我亲自出来寻人，回头再找你算账，到时候……”
嘴里的话还未说完，何有忧便眯起了眼睛。
雨幕里，她似乎瞧见了前头的坡上似乎倒着个人。
她心下一跳，顾不得方才摔倒是否有伤着，忙几步往前。
细细一辨别，那地上的人果然就是一直未归家的陆望舒。
“陆望舒？！！”何有忧蹲下-身伸手推了推，可那倒在地上的人影却一动未动。
何有忧见他不作答忙拍了拍他的手，指尖一触及他的皮肤，何有忧便惊得缩回了手臂。
那是刺骨的冰冷，堪比尸体的温度。
何有忧去探他的脉搏，感受到脉搏微弱的跳动，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回想此前陆望舒说过的话，何有忧猜测他这是又毒发了。
她忙将身上的蓑衣脱下，盖在他身上。
陆望舒的身量要比寻常男人要长，就何有忧那点儿力气，要想一个人将他弄回去，简直是痴心妄想。
思及此，她伸手拍了拍陆望舒的脸颊，“陆望舒，你坚持一会儿？我去寻人过来帮忙，千万撑着啊！”
说罢，何有忧便起身跑开了。
跑到村口，她就近敲开了一户农家的门，可开门人见门外站的是何有忧，还不等何有忧开口，就‘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一连敲了好几户人家的门，都是此种结果，大家见了她如同见了鬼似的。
可想而知，这些日子何有忧虽没再做坏事儿，可她在村民心中恶女的形象已根深蒂固，轻易没法改变。
何有忧没辙了，只能提起裙子往孙叔家跑去。
这村子里，她与谁人的关系都不好，唯一能帮忙的怕是也只有孙叔一家了。
“这大晚上的是谁啊？！”听到外头的敲门声，院子里传来了动静。
来开门的是王慧，“有有!怎么是你？你怎么全身都湿透了？出来也不晓得撑把伞，穿个蓑衣？！快快！快先进来说话！”见到如落水狗般得何有忧，王慧二话不说便伸手欲将她拽进屋里。
何有忧却摇头，“婶子，帮帮我！！！”
“怎么了这是！？”王慧见她神色异常，面色瞬时紧张起来。
“是望舒，望舒他在晕倒在外头了，我一个人……没法将他带回家里，所以……所以……”
“孩子他爹！！！快快快！！快出事儿了！”何有忧的话还未说完，王慧便已转身往屋子里跑去。
王慧这一嗓子让孙家屋子里的油灯都亮了。
何有忧站在院门的屋檐下避雨，她来回踱步，心情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不过片刻，王慧已折身返回，她的手里拿着蓑衣，“来有有，先把这个穿上。”一面说，她已一面将行头套在了她的身上。
跟她一起出来的孙凉将手里的热水递给她，“先喝口热水，不急，爹已经起身了，没事儿的。”
“嗯。”何有忧接过碗，温暖顺着指尖传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这一刻何有忧突然有些泪目，吃了那么多的闭门羹，还好……还好还有人肯帮她一把。
“王婶子，凉姐姐你们就不要去了，雨势大了，回头着凉就不好了！”何有忧穿着蓑衣，见王婶子母女两撑着伞要一同前往，忙制止。
王慧却没因何有忧的话停下动作，她行动迅速地锁了院门，“说什么话，望舒个头那么大，靠你叔一人不顶用的，多一个人多一份帮助，赶紧走吧。”
何有忧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默默地在心里将这份恩情记下了。
回到陆望舒晕倒的地方，他还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哎呀，这……快快快，快把他抬到板车上。”王慧说着就把手里的油纸伞递给了身边的女儿，和自己男人一道去抬陆望舒。
何有忧见状，忙上前搭手。
来的这一路，何有忧已大致与他们说了情况，当然了，她并没说中毒的事儿，只说陆望舒身体有亏损。
毕竟中毒这事儿似乎并不寻常，若是叫孙叔一家子知晓了，招来了杀身之祸，可是她的罪过了。
好容易才将人搬上板车正欲往家里运时，孙凉却叫住了何有忧，“有有，这个东西，我瞧着是方才从望舒的怀里掉出来的。”
何有忧低头看了一眼那散落在泥水坑里的草药，鼻腔猛地一酸。
依着陆望舒的能力，此番上山估计也如从前那般有不小收获，可他毒发昏倒后，猎物都四下逃散离开，只剩下这些没法遁地逃走的草药。
何有忧弯腰拾起草药将它们踹在怀里，“凉姐姐，走吧。”
经过一番折腾，何有忧终于在孙叔他们的帮助下将陆望舒搁在床上，替他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后，何有忧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有啊，你一个人真的能行吗？要不咱们留下给你搭把手？”王婶子一面往外走，一面不安地回头问。
“没事儿，我是大夫能照料好病人，就放心吧。”
王婶子犹豫再三，只好点头，“那若是有事儿，就来找我们。”
“嗳！！”
送走孙叔一家子，何有忧神色凝重地匆匆回了屋，她往碳火堆里添了些柴，陆望舒的体温低，必须得尽快让他恢复才成。
拨弄完碳火，何有忧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再次探他的脉搏，虽然还是不稳，可到底要是比此前好多了。
何有忧取了碳火上已经烧开的热水掺和一些凉水，想给他擦擦手和脸。
若是她算得没错，这毒应当发作还没一个半时辰，这个时候不论她做什么都是无用的，最初的这一关，只能靠陆望舒他自己的意志挺过去，待他体内的毒素不那么汹涌了，何有忧才有法子帮他。
眼下，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竟可能地让他舒服一些。
“冷……”昏迷的陆望舒嘴里喃喃地喊着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