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造谣一张嘴。
“明知我是恶人,还敢在背后说我坏话?”何有忧半眯着眼睛盯着那乱嚼舌根的妇人,“你就不怕我对你做出更过分的事儿吗?比如……”
说着,何有忧用自己的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那妇人见状,看何有忧的眼神像是看鬼一般。
“何有忧!你敢!!”那妇人咬牙,看着何有忧故作镇定。
“你看我……”
何有忧的话还未说完,那妇人已转身连跪带爬地跑了。
“嘁……就这胆子,还敢乱嚼舌根,也不怕死后下地狱叫小鬼割了舌头!”何有忧收回眼神。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原主在村里真的是出了名的恶毒,不过是稍稍恐吓而已,就被吓成这般模样。
难不成原主何有忧真已疯癫到了会要人性命的程度?
“婶子们,你们可莫要听她瞎说,她不过就听了我一嘴的话。我后头可还说了,要把我采的药材卖了换成银子赔偿给孙叔一家。望舒,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陆望舒跟在何有忧身后,点头证实了她的话。
那几个妇人此前听了何有忧的威胁,眼下哪里还敢说什么。
她们见这小两口满载而归的样子,加上又有陆望舒作证,倒是也将何有忧的话信了几分。
只俗话说得好,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何有忧万万没想到,不过几个时辰的工夫,那大婶竟已将方才的那些话传遍了整个村子。
原本,村里人听闻她救人还对她有了些许改观,可在听了那大婶的话后,纷纷对她嗤之以鼻。
何有忧只觉得心累啊,这原主留下这么个拉仇恨的烂摊子,可真是……
不过,何有忧却是不怕的。
若这么点儿事就要她的愁眉不展,那她还怎么发展她那活下去且活得好的伟大志向呢?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既然他们在传她恶毒,不给孙叔赔偿,那她就……
何有忧回到陆家将买来的东西拾掇好,嘱咐了陆望舒几句后,就从篓子里拿了一斤五花肉、一根猪大骨以及鸡鸭崽崽各两只、并两只还活蹦乱跳的野兔出了门。
正直晌午,早些时候下地干活的村民们都已回来用午饭,眼下正捧着饭碗站在门口,与邻居唠嗑说八卦。
也就是这时,何有忧拿着这些东西自他们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
都是庄稼人,一年到头也不知道能吃几顿肉食,见何忧这样大方地拿着东西,倍感好奇。
有些好奇心强的更是捧着饭碗跟在了何有忧身后。
约莫一刻钟后,兴运村里传遍了有关何有忧的另一则流言。
“听说了吗?何有忧居然拿着好多肉进了老孙家!”
“别听说了,是真的,我两只眼睛亲眼瞧见的!”
……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时,主人公何有忧正做的孙叔家的屋里。
搁在桌上的正是此番何有忧拿来给孙叔以及王婶子赔礼的。
孙叔与王慧两人坐在何有忧对面,两人搓着手,看着满满一桌子的东西,一脸不安。
众所周知,何有忧在兴运村是出了名的恶女。
可眼下恶女居然拿着这么些好东西上门,这是不是可以用那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来形容了?
恶女没有了恶女的样子,反而叫两人心里倍感不安。
何有忧与两人大眼瞪小眼,见她们不说话只能自己先开口,“王婶子,孙叔,此番我是来赔礼道歉的。我知此前我做的那事儿给你们留下不小的影响,孙叔也因我的原因没法及时请郎中看病,延误了病情。所以……我卖了昨儿从莽山找回来的药材……”
“有有,你昨儿当真独自去莽山了?”
村子就那么大,村里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不消一刻就能传遍角角落落。所以两人自然是有听说有关那野味的事儿。
“昂……”何有忧点头不解,“有什么不妥吗?”
“那莽山里有吃人的怪物啊,你独自一人怎么可以……便是为了赔罪也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咳咳咳……”孙叔看着何有忧,许是说得太激动,他涨红了一张脸,更是不住地咳嗽起来。
何有忧见状忙上前替他把脉,“孙叔,你自个儿的身体应当自个儿注意,莫要太激动了。”
她有听人说过,孙叔是村子里出了名的老好人,便是此前原主偷了他用来换银子的羊,也没对原主说过什么过分的话。
“我自个儿的身体我自个儿清楚,但若因我你丢了性命,那我这心里……”
何有忧摇头,“无碍,望舒也在那儿,有他在我哪能出事儿。”说着,她从桌上翻出了几包药材。
“昨儿我替孙叔把脉,知晓孙叔咳疾缠身,就按着孙叔的身子情况给拟了方子。原本,我是想等我自个儿采回来的药材晒干后再给你们送来的,但恰好今儿去了药铺,所以我就先买了这些药材回来。这是方子……”何有忧将方子一并搁在桌上。
“若不放心我配的方子,回头王婶儿也可以寻郎中给瞧瞧。”
“这……”王婶子本是不待见何有忧的。
但见眼下何有忧这般真诚地上门致歉,到底不好再板着一张脸。
她与自家男人对视了一眼,起身道:“其实……倒也不用如此,你这般反倒是叫咱们难办了。”
一直被自己记恨的人突然转了性子变成了好人,这王婶子心里到底是有落差,甚至还有隐隐的罪恶感。
“万不要这般说,闯祸的是我,所以这些都是王婶子与孙叔该得的,更何况这些比起那羊真不起眼。时候不早了,我也不久留了,望舒还在家里等我呢。”
“这……”王慧忙从凳子上起身,“那……回头有空来家玩儿。”
“好嘞。”何有忧冲两人笑笑,便离开了孙家。
王慧看着自家男人,“孩子他爹,你有没有觉得何有忧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谁说不是呢?”孙叔看着早已空荡荡的院子,“这孩子以往哪里有这么好说话。”
—
回到陆家时,陆望舒正在院子里,按着何有忧离开时的配方在配比调料。
何有忧没想到,自己不过离开两刻钟的工夫,陆望舒已将一只野兔两只野鸡清理了出来。
“陆望舒,你速度快啊。”何有忧看着已清理干净的野味,再看一个大海碗里那已经配好的调料。
她伸手指沾了点儿,送往嘴里尝了尝。
何有忧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他,“陆望舒,老实交代,你此前是不是做大厨的?”
陆望舒摇头,“大厨不曾做过,不过是用来填饱肚子的技能罢了。”
“天赋啊,真是天赋!”何有忧不住地嘀咕,“也是叫我捡到宝了,有这么个宝贝在,日后想吃什么或许都能叫他给自己做了。”
“你在嘀咕什么?”陆望舒见何有忧一脸精明的样子。
何有忧忙摇头,“没事儿,还有点儿淡,稍微咸一点儿能放时间稍微久点儿。”
“是吗?”陆望舒也尝了尝味道,蹙眉:“我觉得味道正好。”
“若是现吃这个味当然就够了,可若拿来储存还是稍微重口一点儿比较好。”何有忧知道陆望舒是第一回做这个,不明白也是应当,不过总是比她好太多了。
她是光有一根口味刁钻的舌头,却没有做这些美食的双手。
陆望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按着她所说的又放里了一些食盐。
等调料的味道差不多后,何有忧将已处理好的野味放入了那调料中,让调料尽可能地没过食材。
陆望舒疑惑地看着这所谓的什么腊肉,“这样真能成?”
“不信我?”何有忧抿着偏头看他。
陆望舒摇头,“你如何知道这些?”
“这是我家乡用来保存肉的方法啊,我自然是知道的。”
“你……不是失忆了?”陆望舒怀疑。
“过去的记忆是丢失了,可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比如这些食谱就跟我的医术一样,不论失忆几次都是忘不了的。”
陆望舒对她的话虽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再细问什么。
“诶……你知道吗?我方才我去给孙叔送东西,村民们看我的眼神都跟看鬼似的。”话到这儿,何有忧顿了顿,“我此前在你们心里当真是十恶不赦吗”
“嗯……”陆望舒犹豫半饷。
“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我十恶不赦,你为何还要处处维护我?”这两日何有忧是看明白了,这陆望舒在无人时对她虽有些看不顺眼,但在外头对她却非常维护。
“大概是因为你与我一样,孤苦无依吧。”陆望舒收拾着小院里的东西回。
孤苦无依……
何有忧将这四个字放在嘴边细细斟酌。
原主当真孤苦无依吗?何有忧并不这么认为,看原主这身段与气质就知她并非是孤苦无依的。
这原主怕是哪家被宠坏的小姐吧,所以脾气才会这么任性,才会好吃懒做。
思及此,何有忧晃了晃头,说到底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她起身跟上陆望舒的步子,“我们中午吃什么啊?要不就吃个简单的,红烧肉和排骨萝卜汤怎么样?”
陆望舒想也没想地道:“不会。”
“这有何难的,你不会我会啊!”何有忧缠着陆望舒,“我说,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