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连夜出逃
很快马伏拿着王虎臣给的路引走出营门。
众人见马伏出来,纷纷围上来询问王指挥使有没有答应帮忙。
刚才路上两名亲卫,已经对所有亲卫讲清楚了前因后果,所以他们也都知道,此次来西山大营是来求救的。
马伏当即掏出路引,“指挥使让我们速速返回偏头关。”
这时,他看向同样围上来的韩真,“你跟我们一起回偏头关怎么样?你留在这里一定会被他们报复的。”
韩真拉住马伏的衣摆,有点犹豫道:“可是马大哥,我放心不下我爹,我想回韩家庄看看。”
马伏看着少年可怜的神色,犹豫了半晌,最后一咬牙,对着亲卫道:“你们先走,我和韩真两人去韩家庄,不然人多目标大容易被发现。”
亲卫们闻言面面相觑,一名亲卫不放心的开口道:“再找两个人跟着吧,不然就将军你们两个,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马伏摆了摆手,“不用留人,你们先赶紧先去,有什么麻烦我自会摆平。”
亲卫们深知马伏凶悍过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随即翻身上马,纷纷冲着马夫一抱拳后,向西策马飞奔而去。
待人走后,马伏转过身把韩真抱上战马,随后自己也翻身上马。
“在韩家庄在哪?”
“就在西山大营南边的山坳里。”
马伏点点头,随即双臂抱紧韩真,两腿一夹马腹,战马迅速的撒开蹄子向前奔去。
被马伏抱在怀里的韩真,靠着宽阔厚实的胸膛,面色渐渐变得绯红一片。
他不着痕迹的把头,向着胸膛里面又往紧贴了贴。
全心全意骑马的马伏,没有注意到少年通红的脸色,只感觉到胸口处传来阵阵热意。
他不自在的左右扭了扭虎背,韩真立马如受惊的兔子般,把头稍稍靠远了点。
很快两人一骑便抵达韩家庄,两人在庄外下马,悄悄走进庄内。
在韩真的引路下,来到一处茅草屋。
他上前推了推柴门,却发现柴门并没有上锁,轻易便推了开来。
自己父亲一般都有锁门的习惯,今晚却反常的没有锁门,他心里顿时有点不安。
他脚步有点凌乱的快速走进屋内,刚一进屋,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只见破败的茅草屋里,韩真的父亲正吊在一根麻绳上。
紧随其后进来的马伏也看到了这一幕,他连忙踩到凳子上,把韩真父亲的身体从绳子上解下来。
伸手在鼻子上探了一下,沉默的冲着韩真摇了摇头。
韩真看到马伏的动作,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如失去魂魄般瘫倒在地。
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皙的脸庞缓缓滑落到嘴角,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心间。
马伏知道他心里难过,于是走过来把韩真抱在怀里,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背。
“节哀顺变。你父亲没了,你要好好活着,争取活出个样来,你父亲九泉有知的话,也会瞑目的。”
韩真没有说话,把脸靠在马伏的胸膛上,泪珠一颗接一颗滚落,打湿了一小片衣襟。
马伏感受着胸膛处的阵阵湿意,以及韩真的呼吸,心里心跳不禁有些加快。
奇怪,心跳怎么这么快?自己只有在战场杀人的时候,才会有这种兴奋的心跳。现在啥也没干,怎么心跳这么快,马伏不禁感到不解。
但他也没多想什么,很快便把这个小插曲抛诸脑后。
随后,他双手抓着韩真的肩膀,把他拉开点距离,开口道:“咱们得走了,迟则生变。”
韩真抽泣了两下,乖巧的点头道:“嗯,把父亲的尸首埋了,咱们就走。”
“好。”马伏抬起手把韩真眼角的眼泪揩掉。
接着站起身在房中找到锄头,大踏步走到院外,挥舞开膀子很快刨出一个大坑。
两人合力把尸体抬进坑内,最后马伏快速的挥动锄头,把土坑掩埋起来。
埋尸体陆陆续续花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马伏不敢再耽搁,急忙抱着韩真上马,飞速朝西奔去。
此时清风楼的事情已经被尚都府尹,也就是英俊青年的父亲得知。
死了朝廷二品大员的亲属,他也不敢擅自做主。
第二天一早,他便将消息告知兵部尚书,中书省,以及左国贞。
兵部尚书听到自家侄子被人打死,当即两眼一黑晕倒过去。
兵部尚书的夫人同几个丫鬟,连忙围上来,掐人中的掐人中,拍额头的拍额头。
不一会兵部尚书悠悠醒转,他挣扎着站起身,命下人准备二品锦鸡绯袍,他现在就要去找左国贞要说法。
不怪他如此激动,被马伏打死的高壮青年,是被他当继承人培养的。他膝下无子,仅有这么一个侄子替自己传宗接代。
如今侄子也没了,兵部尚书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片刻功夫他穿戴整齐,坐上四抬青布轿,气势汹汹的来到左国贞府邸。
今早上收到消息的左国贞,料定兵部尚书会来,所以早早的就派管家在门口等候。
因此兵部尚书刚下轿,管家便匆匆过来,把他一路领到左国贞的书房。
兵部尚书在书房外整理了一下衣冠,随后挺直身子迈步入内。
一进门,他就扑通一声跪下,声嘶力竭的向左国贞请求严惩马伏。
左国贞看着自己的得力手下如此作态,不禁感到十分棘手。
他要是对马伏下手,李虎秦安父子两个,势必会力保这员悍将。硬要处理的话,只会开罪这父子二人。
李虎手下有近十万兵马,再加上刚在偏头关打完仗的秦安,手下还有将近三万兵力。
父子二人加起来有近十三万的兵马,不得不让他慎重考虑。
但如果不处理马伏的话,寒了兵部尚书的心,他必定会对自己心生怨怼。
到时自己损失一员得力干将不说 ,还会让手下丧失对他的忠心,长此以往还有谁会为自己效力?
一边是自己极力拉拢的凉州破羌写,一边是自己的朝堂中的得力手下。
他既不能得罪凉州的李虎秦安父子,也不能寒了手下的心,想到这他头痛欲裂。
别人羡慕他掌天下大权,把皇帝都玩弄于股掌,却不知他为这个国家已经是殚精竭虑,努力维持着各方势力的平衡。
这次发生的事件,让这位年逾70的老人第一次感受到了力不从心,他不知道垂垂老矣他还能为大梁再操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