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冲突
秦安等人骑着马，很快便赶到城内发生冲突的肉铺。
此时，肉铺外边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都在探头探脑看热闹。
“敬贤，你带人把百姓们驱散开。”秦安对着旁边的徐康下令道。
“是。”
马伏领了几个亲兵，强硬的把百姓们驱散开来，让出道路。
周围的百姓慢慢散开，只见肉铺门外，一名妇人正抱着孙乾的腿又哭又叫。
“哎呦，你们快来看看，官兵打人了，我家掌柜都快被打死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孙乾无奈的想要把妇人从身上扯开，但几次都无果。
“这位大嫂，你先放开手，有什么委屈我们会处理。”
妇人不理不睬，依旧大声嚷嚷着，“我们一家勤勤恳恳，本本分分，现在却遭此横祸。这世道是怎么了呀！”
“有没有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啊！”
秦安走上前来大声开口道：“你要什么公道？”
妇人闻言，抬起头来，看到穿着身黑漆甲胄，身后系着绯色披风，头戴凤翅盔的一名将军。
心里面比较一番觉得此人官大，于是立马放开了孙乾的腿，就要上前来抱住秦安的腿哭叫。
还没到近前，就听到旁边的马伏一声炸雷般的大喝。
“大胆妇人。”
妇人被这声炸雷般的呵斥，吓得一哆嗦。
但只停顿了一瞬，又继续向秦安扑去。
马伏见妇人没停下，当即几步上前，大手揪起妇人的衣领，如拎小鸡仔一般，拎到了一边。
孙乾和几名当事士兵看到秦安来了，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全都围了过来。
“将军，您终于回来了。您看此事如何处置？”
“公佑怎么看？其中有无隐情？”秦安没有回答如何处置，而是向孙乾反问道。
“说到底还是我们凉州军太过仁慈，才造成这种事。”
“怎么回事？详细给我说说。”
“你过来，咱们到边上说。”
说着，孙乾把秦安拉到一边，解释了缘由。
在秦安走的这一个多月中，凉州军恪守军纪，从不骚扰百姓。
有时甚至还还会帮老百姓干活。百姓推个车，或者背个东西，士兵看到了，都会上前帮一把。
凉州军的作风和以前高节手下的士兵，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因此赢得了河西百姓的称赞，纷纷称凉州军是仁义之师。
但问题就出在仁义上，有一句话说的好，狗不能喂它太饱，人不能对他太好。
在秦安离开的半个来月后，士兵外出拉练时，一个队不小心踏坏了一处庄稼。
拢共才踏坏不到一亩地的庄稼，那个队所属的司正知道后，立马找到田地主人，准备把那亩庄稼按市价全部赔偿。
那亩田的主人是有个十几亩地的自耕农，平时为人奸诈，贪财吝啬。
这次在知道凉州军踏坏自己的田地时，立马就准备想讹上一笔。
他也不是愚笨之辈，知道凉州军军纪良好，所以才敢狮子大开口，张口就冲司正要50两银子。
司正也被田地主人的漫天要价给惊呆了，立马呵斥其是不是想钱想疯。
不欲和田地主人多费口舌，准备就按西府一石粮食156两银子的市价，中等田亩产两石左右的情况，总共赔四两银子。
谁知田地主人不依不饶，不要四两银子，硬是要50两银子赔他的庄稼。
司正当然不可能同意田地主人的漫天要价，于是田地主人硬拉着司正不让走。
双方谁也不让谁。
此事甚至闹到了河西臬司衙门。
臬司衙门接到案子后，因为涉及外省客军，新任按察使也不敢擅自随意处置，就上报了巡抚。
最后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案子，竟然同时惊动了臬司衙门和巡抚衙门。
田地主人到了巡抚衙门后，还是死不松口，就要按50两赔。
巡抚和按察使也没折，因为按大梁律法，损毁青苗者十倍赔偿。
但这条律法的本意是告诫百姓呵护青苗，本意并不在重罚。
一般要是不小心损坏了青苗，都是按原价赔偿，不会照律法上赔偿。
田地主人态度强硬，就是要50两银子赔偿。
甚至还在巡抚衙门大堂上撒泼打滚，死皮赖脸的要求按大梁律法赔偿。
恰恰这时，陈霸先又不在于营中。前几日，陈霸先被文从珂借调到河西南部平定匪乱，至今还没有回来。营中只有孙乾一人照看大营。
而孙乾一个无官之身，新任巡抚和按察使不了解情况，没有给孙乾什么面子，只是一昧的和稀泥。
没办法，总督文从珂不在，主将秦安，副将陈霸先也不在。
孙乾只好赔了田地主人50两银子，选择暂时息事宁人。
孙乾当时赔这50两银子，心里也是憋了一口气。但他没想到的是，让他憋气的还在后面。
自从赔了田地主人50两银子后，西府周围的地痞流氓们，都以为凉州军软弱可欺。
每天都在军营周围转悠，想碰瓷士兵，好发一笔横财。
这次肉铺之事，估计也是想讹凉州军一笔银子。
秦安听完孙乾的话后，眉头锁的更深了。
“他们好大的胆子，赔田之事文制台知晓了没有？”
孙乾回道：“文制台昨天刚回府，应当是不知晓的。”
“你现在立刻去总督衙门，把赔田之事连同肉铺之事亲自说给文制台。到时让文制台直接去兵营”
“是。”
孙乾拨开人群，匆匆向总督衙门赶去。
吩咐完孙乾后，秦安看着周围的百姓，以及躺在地上肉铺老板，还有撒泼打滚的肉铺老板娘
大声喊道：“侮辱凉州军，按大梁律法，辱军者笞二十鞭。”
“士兵殴打百姓，也不能免责，也笞20。”
“来人。”
“在。”
几名亲卫连忙上前待命。
“把与事的士卒以及百姓全部带到兵营”
“是。”
如狼似虎的亲兵上前抓拿肉铺老板和老板娘，发生冲突的士卒，则是被象征性的别过双手押着走。
肉铺老板和老板娘见士兵上前抓自己，吓的连连后退。
他们只想着讹一笔银子，也没想到会被抓到，兵营实行鞭刑。
肉铺老板连忙开口求饶，“误会，误会，我们不追究此事了，不追究此事了。”
旁边的老板娘也连连点头，肥胖的身体一颤一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