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封赏
上朝那一日。
秦安凌晨两三点便起来了，匆匆洗漱一番，穿好武将袍服，走前他还没忘了在嘴里含着两枚参片，带上牙牌后便直奔承天门。
穿过金水桥，来到午门门前。
午门前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官员，正在交头接耳的说话。
前番给秦安带路的武选司郎中吴明，看到秦安来了，立马走到跟前招呼道：“秦参将，你这么早就到了？”
“第一次上朝，早点到，怕误了时辰。”
“哈哈，和吴某当年一样。”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攀谈开来，秦安的为人处事能力不用多说，单看把吴明哄得眉开眼笑，便能看得出来。
时间在两人东拉西扯的闲谈中慢慢流逝，一个时辰后，人群中发生骚乱，只听有人喊道“左宰辅来了，大家站好。”
朝臣们纷纷站直身体，眼观鼻，鼻观心。
不多时，只见一顶四抬青布官轿，落在午门门前。
两名军士上前恭敬地揭开轿帘，一名老者缓缓从轿中出来。
老者穿着一品大独团花绯袍，腰系玉带，带着红漆幞头，两边各有长一尺左右的展角，手里还捧着一根白玉象牙笏板。
老者刚一出轿，周围的朝臣便纷纷上前，恭敬的向其问好。
人群后面的吴明，对着秦安咬着耳朵悄悄地说道：“这便是左国贞，左宰辅。”
左国贞刚到午门不多时，第三通鼓便响起了，百官开始按照次序排队。
按照三省堂官先入，次公侯伯，次两院六部，又次在京杂职官员的顺序排好队。
等到鸣钟之后，百官由掖门依次入内。
文官由左掖门进入，武官由右掖门进入。
秦安跟着一众武官们从右掖门进入皇宫。
进入皇宫后，朝臣们在广场上再次整好队形，在左国贞的带领下，向着太和殿内走去。
原本太和殿是皇帝登极即位、皇帝大婚、册立皇后、命将出征，此外每年万寿节、元旦、冬至三大节，皇帝在此接受文武官员的朝贺，并向王公大臣赐宴之用。
但左国贞当政后认为，宏伟宽大的太和殿一年只用那么几次，太过浪费。
所以便把朝会全部改在太和殿内，废止了乾清宫门外的御门听政。
秦安走在武将队列里边，抬眼打量着太和殿。
大殿坐北朝南，殿前有宽阔的平台，也就是丹陛，俗称月台。
月台上陈设着日晷、嘉量，铜龟、铜鹤各一对，铜鼎18座。龟、鹤为长寿的象征。
太和殿上盖金黄色琉璃瓦屋顶，檐下施以密集的斗拱，室内外梁枋上饰以和玺彩画。
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图案，接榫处安有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
秦安仔细打量过后，心里对这座精巧奢华的宫殿，叹为观止。
进入到殿内，奢华程度比殿外更盛。
殿内金砖铺地，上设宝座，宝座两侧排列6根沥粉贴金云龙图案的巨柱。
宝座前两侧有四对陈设，宝象、用端、仙鹤和香亭。
宝座上方正中安置形若伞盖向上隆起的藻井。
藻井正中雕有盘卧的巨龙，龙头下探，口中衔着宝珠。
朝臣们进入大殿后，两名军士扶着左国贞，坐到髹金漆云龙纹宝座旁边的红木大椅上。
整个早朝期间，有专门的纠察御史在一旁监督，只要是有人咳嗽、吐痰、衣冠不整、仪态不雅都会被记录下来，上报处理。
所以太和殿中的朝臣们，都规规矩矩的分文武两班肃立。
不多时，随着太监一声唱诺，年轻的帝王走了出来。
洪化帝到太和殿，先对着坐在旁边的左国贞拱手一礼后，才坐在髹金漆云龙纹宝座上。
皇帝和宰辅都坐定后，鸿胪寺少卿走出班列。
开始上报入京谢恩、离京辞官的人数。
“入京受赏者一人，凉州破羌军参将秦安。”
鸿胪寺少卿汇报完后，便回到班列。
兵部尚书华绎迈步出班，然后到御前站定，操着一口官腔，大声开口道：“宰辅。经大理寺，都察院，邢部，兵部会审。议定判处河西总督高节腰斩。”
“经枢密院与兵部勘功，擢升参将秦安为破羌军中军，赐武威将军。”
“求宰辅裁定。”
华绎话落，上方的年轻皇帝，面无表情的小声对着左国贞开口道：“亚父，您看？”
左国贞听到皇帝的话，缓缓睁开假寐的双眼，浑浊的眼睛瞬间清明。
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照准。”
华绎得到裁定后，便捧着笏板退回班列。
上方的皇帝，丝毫没有因为兵部尚书问都不问自己，而感到恼怒，只是端坐着面无表情。
仿佛对此已经习惯了。
兵部尚书出列奏事后，先后又有户部，工部以及枢密院出列汇报政事。
户部尚书出列哭诉，辽地军饷连年增加，今年又要增加150万辆。并且陇地的军饷今年也增加了，国库实在是入不敷地。
奏请缩减两陇和两辽的军饷。
左国贞当然没有批准户部尚书的上奏，只是对户部尚书宽慰，会想办法增加国库收入。
左国贞如此说，户部尚书也没办法，只能悻悻的退回班列。
工部则是上奏，河东黄河大堤年久失修，为防为患，请求修缮黄河大堤。
户部尚书听到要修黄河大堤，当即跳出来和工部左侍郎争执起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一个说没钱，一个说要修，吵的不可开交。
“肃静。”
随着左国贞出声，大殿内顿时寂静一片。
最后左国贞一槌定音，把河东省今年的秋税截留在河东，用以修缮黄河大堤。
工部和户部上奏完后，枢密院副使出列。
上奏军情，漠南草原今年有些不安分，喇泌部派出兵马多次对偏头关袭扰。
偏头关总兵奏请朝廷，支援出兵攻打喇泌部。
左国贞听到枢密院副使奏报后，冷不丁的开口问道：“凉州军秦安可在？”
秦安猛然听到叫自己，连忙走出班列，拱手道：“破羌军参将秦安。”
“秦安，枢密副使所说之事，你可听清楚？这支援偏头关之事便交由你破羌军。”上座的左国忠说完这一句话后，便闭起眼睛不再言语。
“是。”
秦安拱手称是后，便退回班列。
随后，鸿胪寺少卿出列唱“奏事毕”，皇上和左国贞先后退朝，其次百官陆续退朝，回各部门衙门处理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