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孙公佑
第二日，王彦弼很快便送来了1000石粮草。
粮草到后，秦安也没有多耽搁。正午时分，便拔营而走。
一路上，秦安都在同手下的司正商讨破敌之策。
秦安的这8000人没有攻坚的攻城锥和云梯， 更没有火炮。
在没有攻坚武器的情况下，要想收复被反贼打下的府城，困难程度不亚于法国战胜纳粹。
强攻不可取，那么如何收复延平府，秦安和八个司正讨论了半天，办法倒是挺多，但一时难以抉择。
最后议定，等抵达延平府后，查探清楚情况，根据具体情形再决定如何收复延平府。
8000多兵马行驶在荒野中，路上的流民见到大军过来，纷纷躲得远远的，眼里露出惧怕的神色。
有的小孩甚至，看到穿着大梁兵服的士兵，吓得哇哇大哭。
秦安看到这一幕，眉头紧锁。
“你们几个，去把那些百姓叫过来，本将问问。”
“是。”
几名亲卫立刻骑着马，向那群流民奔去。
百姓们见到官兵纵马向自己追来，连忙吓得四散而逃。
几名亲卫见此，扯着嗓子大喊，“不要跑，不要跑，我们将军有话问你们。”
亲卫的话不仅没有让百姓停下，反而跑的越发快了。
马上的卫兵们无奈，只能策马上前，用刀逼着一部分百姓停下脚步。
百姓们被明晃晃的刀子吓得，立在原地不敢再动。
纵使再不情愿，也只能被亲卫带着来到秦安面前。
百姓们看到骑在枣红色高头战马上的秦安，明白这便是军队的将军了。
于是纷纷跪在地上，对着马上的秦安磕头。
“将军饶命啊，我们都是百姓，不是反贼，不要拿我们的头去领赏。”
“将军，我们几个贱民的命不值钱，放我们一条生路。”
“我们都是苦命人啊！”
就在百姓们纷纷痛哭流涕，求着饶命之时。
百姓中却有一人，怒目圆睁，对着秦安破口大骂。
“狗官，你把我们叫过来，是不是要行那杀良冒功之事？。”
“你等仗着兵锋之利肆意妄为，可怜我大梁，迟早要亡在你们这群匹夫手中。你们迟早会遭天谴的！”
“住嘴，我家将军岂是你能肆意辱骂的。叫你等过来是询问些事情，再出言不逊，小心你的脑袋。”脾气暴躁的徐康厉声呵斥。
说着，徐康扬起手中的马鞭，就要先给此人一鞭子，长长教训。
忽然被旁边的秦安伸手拦住。
“慢。”
被秦安拦住，徐康只能收回鞭子，恶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也不甘示弱的回瞪过去。
秦安饶有兴趣的看着此人。
穿着一身破烂不堪的长衫，头发乱糟糟的披着，拄着不知从哪儿寻来的一根破木棍。
脸上乌漆麻黑的，看不清长相。
“不知足下何人？”
“孙乾，一介草民而已。”孙乾冷哼一声回道。
“足下不必如此，我们凉州军不会行杀良冒功之事。”秦安从孙乾的话中，也知道了百姓为何惧怕官兵的原因，是怕官兵拿他们杀良冒功。
“你们是凉州兵马？不是高节部下？”
“我们是凉州李总兵部下，奉命前来平定河西叛乱。”旁边的施海回答了孙乾的疑问。
谁知施海刚一说完，孙乾便扑通一声跪下，朝着秦安不断磕头。
“将军，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把高节那狗官绳之以法。”孙乾知道凉州兵马治军严整，军纪在整个大梁的军队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因此才敢大声喊冤。
“哦，你要本将为你做什么主？”
“将军可知此次河西民变实情？”
秦安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开口道：“此次民变，不是由于河西连年大旱所导致？莫非另有隐情？”
孙乾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出实情。“将军可知道，天灾是一部分，但更多的是人祸………………………………”
孙乾费了半天口舌，终于把原委说清楚，秦安这才知道前因后果。
原本河西已经旱了四年，百姓食不果腹，再加上朝廷还要征收两税四饷，百姓肚子里早就积蓄了一股怒气。
恰恰赶上高节手下的兵，在延平府巡查之时，肆意妄为。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无恶不作。
这一下，彻底把延平府一带的百姓激怒了。
原本心中积蓄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河西北部本来就民风彪悍，几个县的百姓一串联。
决定干脆扯旗造反，反正横竖都是死，不是被饿死，就是被这群兵匪给欺负死。
还不如拼一把，拼出一条活路。
于是在一个外号叫“闯塌天”的带领下，纠结了8000多人杀官造反，开仓放粮。
这个时候造反的百姓还不成什么气候，也根本打不下延平府。
高节带兵一到，一群乌合之众几下就被打的溃散。闯塌天带着人慌不择路的逃跑了。
反民被打走后，高节带兵进入府城。其手下兵丁没有丝毫军纪，在延平府烧杀抢掠，整个府城被那伙贼兵糟蹋的不成样子。
孙乾的父母兄弟，便是被高节手下的乱兵给杀了，因此才大喊着让秦安替他做主。
高节的兵马为非作歹了好几日，延平府百姓心中快恨死这群兵匪了。万般无奈之下，百姓主动和造反的闯塌天等人联系。
双方里应外合，延平府百姓半夜打开城门，把反民放进了城。
半夜高节正在知府衙门，搂着小妾睡觉，没有任何准备，被闯塌天等人打得丢盔弃甲，带着残兵败将仓惶逃回了西府。
高节被打跑后，闯塌天占据府城，在有心人的指导下。
喊出“均田地，免赋税，重整天下。”的口号。
并且招兵买马，广开粥棚收买人心。
一时引得百姓们纷纷来投。
这才使这场民变，成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现在已经聚众两万余人了。
知晓了前因后果的秦安揉了揉眉头，这个闯塌天及时抓住机会，攻占了府城，并且还有了明确的政治口号。
看来要斩草除根的话，得费一番功夫了。
此时孙乾忽然出声道“将军，可有水？”
孙乾说了半天，口干的要命。
秦安闻言，吩咐手下亲卫给递过去一个水袋。
孙乾拿过水袋拧开盖子，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
在他喝水的时候，秦安开口道：“不知先生可愿到我军中效力？”
孙乾把水袋还给那名亲卫，擦了擦胡子上的水。
“乾正有此意。”
“哈哈，孙先生爽快人。”
“我表字公佑，将军唤我公佑便可。”
秦安点点头，吩咐亲兵给孙乾牵了一匹马。
随后，秦安便带着孙乾向延平府继续赶去。至于那些百姓，秦安则给了一些粮食把他们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