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羌撤兵（上）
凉州城。
总兵府。
“启禀总兵，已探明，此次东侵的是西羌喀尔敦部和索颜部，两部共出兵四万，现在已距镇远堡不足百里。”
李虎皱着眉头，听着传令兵的报信。
往年秋天，西羌最多出动一两万人马东侵。此次却出动四万兵马，可谓是来势汹汹。
他手底下虽然是有着将近十万兵马，但是除去在凉州城外五个堡驻守的15000兵马之外，实际上的可战之兵只有五万多。
其他都是老弱伤残，这些人离开兵营就没有活路了，李虎于心不忍只能把他们留在兵营。
李虎这一生中最大的败笔就是太过仁慈，正所谓“慈不掌兵，义不聚财”。
举个例子便可以看出李虎的仁慈。比如西羌士兵要是押着大梁百姓攻城，把大梁百姓推在前面，当炮灰。大概率李虎会下令不许攻击，以保全百姓。
李虎毋庸置疑是一个正直仁慈，带兵能力出众的将领。
但他不适合成为边关主将，因为边关不需要正直，不需要仁慈。对待侵略的豺狼，不需要正直仁慈。
需要的是对敌人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的主将。
李虎摆摆手，示意传令兵下去。
他在书房里踱着步子，思索良久。
最终决定让副将留守凉州城，自己亲自带着能打仗的所有兵马，前去镇远部堡一线，抵挡西羌来犯。
事不宜迟，李虎当即发出总兵令聚兵。
校场上，挺立着成千上万的破羌军将士，他们是大梁西陲的最后一道屏障。
李虎登上点将台，看着台下肃立的将士们。转过头对着身后副总兵点了点头。
副总兵赵顺会意，跨前一步，清了清嗓子。
“将士们，羌奴抢了你们的地，糟蹋了你们妻女，杀了你们的爹娘。你们恨不恨？想不想报仇？现在羌奴又来了，这次我们应该怎么做？”
“杀、杀、杀……”
鸦雀无声的大营之中瞬间爆发出声震寰宇的声音。
“驱逐羌奴，收复陇西……”
“还我家园。”
“血债血偿。”
李虎见此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趁着如此慷慨激昂的气氛，大手一挥高声喝道：“全军进发镇远堡。”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茫茫大漠之中，行进着一支兵马。
最前方是零散的斥候，往后是5000余骑骑兵，再往后是手持长枪，背着长弓的步卒，最后面拉着四门火炮。
五万余梁军如一条长龙般，浩浩荡荡向前进发。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镇远堡中此时灯火通明，士兵肃立在堡墙之上，死死的盯着堡外五里处正在扎营的西羌大军。
延绵不绝的营帐一眼望不到边，巨大的营帐外有着一队又一队的西羌精骑巡逻。
最里面的大帐之内，此次西羌的领军大将鄂克托正在与四王子合剌议事。
鄂克托作为西羌三大名将之一。在老羌王垂垂老矣的情况下，必然要选择站队，投靠自己认为能继承王位的王子。
他顺理成章的选择了自己的外甥。也就是从小学习儒家文化，礼贤下士，刚刚年满十五的四王子合剌。在西羌，十四岁以上的王子就有继承王位的资格。
此次秋猎，之所以出动四万兵马，还把四王子带着。完全是因为老羌王病重，除了合剌，其余的五个儿子都开始蠢蠢欲动。
老奸巨猾的鄂克托知道，老羌王威望很重，尤其是在军中，士兵们都对老羌王有种狂热的崇拜。
即使病重了，老羌王的位子也不是底下的儿子们所能撼动的。
所以他特意请兵挂帅负责此次秋猎，带着合剌远离五子夺位的漩涡。
请求挂帅之时，鄂克托还记得，病榻上，老羌王对自己意味深长的眼神，吓得他几天晚上睡觉都心神不宁。
他决定，要是老羌王真的不行了，王位被底下的其中一个儿子得到，他就立刻领兵，带着合剌返回王城，夺回王位。
要是老羌王挺住了，那他就乖乖完成此次秋猎。带着合剌继续装孙子，蛰伏起来。
帐内，脸庞粗犷，长着一脸胡子，头戴黑漆铁盔的鄂克托，看着旁边的合剌摇了摇头，说道：
“三日之内不可进攻，咱们此次秋猎要把时间拉长，速度放慢，最好拖到大王那边病好没好的消息传来。至于赤术之死，无关紧要，只是部主一个不受宠的儿子罢了。”
穿着银色甲胄的少年，清秀的脸上露出赞同的神色，点点头道：“舅舅所言极是，那我们这三日便紧闭营门，好生修养。”
这一夜，镇远堡中，苏伯俾一夜未眠，时刻提防着西羌的夜袭。
随着清晨的到来，镇远堡后，扛的梁字大旗的兵马出现，让苏伯俾放下了悬着的心。
梁军在镇远堡后扎下大营，李虎带着手下几名将领进入镇远堡。
苏伯俾特意把秦安给叫了过来，李虎一进堡门，便看到了门口的苏伯俾和秦安。
两个多月的时间，秦安黑了许多。
秦安和苏伯俾上前。
“参见，义父／总兵。”
“免礼，崇武在镇远堡中可适应？”李虎拉着秦安的手慈祥的问道。
“劳义父挂念，儿已经适应兵营生活。”
“义父，我们进堡吧，门口风沙大。”
“好。”
几人来到堡中苏伯俾的住所，在大厅李虎坐在上位，其余人分别左右落座。
“伯俾，西羌昨夜有无异动？”李虎率先发问。
苏伯俾从座位上起来，转身拱手道：“禀总兵，昨夜西羌扎下营盘后，便无任何动静。”
李虎听后陷入沉思，按西羌以往的做法。在扎下营盘后，必会试探性进攻，此没却没有如此做，不知是何原因。
“此次西羌虽一反常态，但各部仍需提高警惕，严加提防西羌进攻。”李虎对众将提醒一番。
众将齐声应是。
李虎站在厅中悬挂的舆图前，指着镇远堡道。
“马忠，你领三个营驻扎在镇远堡东面。邓有仁，你领四个营驻扎在镇远堡南。苏伯俾，你领四个营驻扎在镇远堡北。老夫带着剩下的人马在西。”
“遵令。”
马忠、邓有仁、苏伯俾三人起身领命。
几人领命后，不敢多加耽搁，立刻点齐兵马奔赴三面堡墙之外防守。
堡内肯定容不下这五万余人，马忠、邓有仁、苏伯俾三人依托四面堡墙驻扎在堡外。
因为西面正对西羌大营，所以李虎带领剩下的兵马驻守堡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