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敌袭
时间就这样在五日一操，五日一操的训练中缓缓流逝。
转眼间便过去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时间，秦安已经彻底融入了兵营里面。认识了不少人，有普通的士兵，有伍长也有管帖。
大梁永庆二十二年秋十月十九日。
这一日，忽然有斥候，火速赶到堡中。
斥候向苏伯俾报信，前方30里处有大约六七百西羌兵马，预计下午便可兵临镇远堡。
苏伯俾一听斥候的报信，便知道这是西羌来秋猎了。每年秋天，西羌都会派兵马来劫掠大梁，以充实他们过冬的物资。
西羌军队的组织形式，并不是和大梁一样的募兵制，而是每个西羌的部族都派出一支兵马，组成军队共同行动。
而此次来袭镇远部的兵马，便是西羌的喀尔敦部，喀尔敦部便是当年攻占陇西的先头军，战斗力相当强悍。
苏伯俾听到是喀尔敦部，也是忧心忡忡。
大梁的兵员素质其实并不比西羌和犬戎差，之所以屡战屡败，一是因为梁昭宗当年对犬戎和西羌的战争中瞎指挥，导致几次大战都以失败告终。
犬戎和西羌也因为几次大战的胜利，逐渐坐大，已成气候。渐渐的，大梁对西羌和犬戎也莫之奈何。
二是打仗打的就是一个后勤，但因为皇帝昏庸，朝廷腐败，贪官污吏横行，导致军粮和军饷被层层克扣，士兵的不仅没有饷很，甚至连饭都吃不饱。
士兵饿着肚子打仗，能打赢才怪了。
就好比宋朝军事实力其实并不弱，宋朝的重步兵甚至能称得上当世精锐，但照样还是被金国压着打，甚至连西夏也打不过。
苏伯俾得到斥候的报信后，当机立断决定两个司守镇远堡，四个司前去阻击喀尔敦部。
兵贵神速，当即命令副将死守镇远堡，自己则带着四个司火速去阻击喀尔敦部。
秦安所在的那个司，正是要被苏伯俾带去阻击的四个司中的一个。
此时是卯时，苏伯俾下令兵马轻装简行，不要带过多的辎重。卯时三刻全部在校场集结，如有延误军法处置。
顿时整个营开始动了起来。秦安赶紧招呼着五个人穿好内衬甲胄。
穿戴盔甲不是只穿戴盔甲，里面还要穿着内衬。
镇远堡因为在最前线，所以镇远堡中的士兵都是配有甲胄的。
六人匆匆穿好甲胄，背上长弓，提着长枪连忙出了门。
来到门外，秦安忽然喊道：“哎呦，腰刀。”
“我进去拿。”
施海说着便快步走回屋内，把六柄腰刀全部抱了出来。
各自找到各自的腰刀，往腰上一别，赶忙向校场赶去。
秦安几人到的时候，校场上已经有了不少人了。相熟的人纷纷跟秦安几人打着招呼。
陈霸先跨着大步走过来，人还未到，爽朗的大笑便传了过来。
“秦兄弟，马上就要打羌奴了，你第一次上战场，怕不怕？”
秦安前世也是枪林弹雨中闯出来的，打仗那是相当的不要命。后来因为负伤，才渐渐转了文职
此时陈霸先问及秦安害不害怕，他现在还是个没有上过战场的兵，第一次打仗要是不害怕的话，定会惹人生疑，徒增麻烦。
于是秦安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一丝害怕的神色。
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的道：“害怕有点，但是比起害怕，我更想杀羌奴报仇。”
陈霸先走过来拍了拍秦安的肩膀。
“秦兄弟，放心，你的仇一定会报的，咱们一起杀羌奴。”
“好，杀羌奴。”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秦安心里面其实对陈霸此人颇为欣赏，陈霸先现在也是一名伍长，其在兵营里可谓是声名赫赫。
其以前每次出操都是摔跤第一。人还其性格刚烈，极爱打抱不平，经常顶撞上级。
本来按照陈霸先的功绩，现在升任管帖也是绰绰有余，但因为其性子刚烈，不懂得人情世故，导致其几次升迁都以失败告终。
秦安有意想把陈霸先收在麾下，此人的本事确实了得，而且性子也很合自己。
不过现在自己一个伍长，谈何把人家麾下。还是等升到管帖之后，再做打算吧。
不一会，苏伯俾和几个司正来到了点将台。
校场中的士兵已经差不多全集结完了，苏伯俾随即下令点兵，每个队的官帖拿着花名册开始一个一个点。
很快整个营点兵完毕，全营上下总共3456人。
苏伯俾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也没有进行战前动员。只是向点将台下的将士们说了四个字。
“报仇血恨！”
顿时，台下将士们群情激发，纷纷口中大吼着“报仇血恨”。
“发兵。”
苏伯俾带着四个司出堡门而去。
刚一出镇远堡，秦安猝不及防之下，被呛了一嘴的沙子。
“呸呸呸……呸。”
他连忙把嘴里的沙子往出来吐。
“咱们凉州城的风沙大，你把嘴闭牢。”旁边的施海出言提醒道。
秦安点点头，没有说话，把嘴紧紧的闭牢。同时把头上戴的兜鍪往下压了压。
一路急行军，入市之前抵达距离镇远堡十八里远的滩地上。
刚到滩地，苏伯俾就下令全军列阵，四个司在各自司正指挥下纷纷列好阵型。又在阵型前布置好拒马和半马索。
刚列好阵型没多久，便听得轰隆隆震天响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很快，西羌喀尔敦部，便映入将士们的眼帘。
一匹匹高头大马上，骑着一个又一个，身着皮甲或锁甲，脑袋上左右两边各吊着一根辫子的西羌士兵。
西羌士兵在距离梁军四五里远的时候，就开始嘴里大喊着奇怪的声音。
600多骑西羌军，飞奔到距离梁军阵前不到100米远的时候，抽出背上的弓，开始向梁军阵型抛射弓箭。
一波箭雨袭来，大梁这边有不少士兵纷纷倒下。
梁军也不甘示弱，纷纷也把背上的长弓拿出来，开始向西羌还击。但此时，西羌军抛射完，已经骑着马快速远离了，致使梁军射出的箭大多落空。
西羌的这种战术比较猥琐，主要是近敌而不冲锋。西羌骑兵主要围绕敌人进行抛射，然后敌人冲上前，就赶紧撤退，敌人后退就继续抛射。
这种战术可以说是相当恶心。骑兵多的话应对起来就容易，恰恰大梁这边骑兵还少，没有反制手段。所以才不得不给每个士兵都配弓箭，用远程打击来应付这种战术。
整个大梁军队中，只有破羌军全员都配弓箭的，就是为了克制西羌。其他地方的军队，包括辽东的关宁军，也只有弓箭手才会配弓箭。
大梁这边一波箭射完后，虽然没有对西羌军造成什么大的伤亡，但是其还是有一定损失。
秦安刚刚被那一波抛射差点射中，幸亏躲闪及时。
看着再次冲过来准备抛射的西羌骑兵，秦安把手中的弓慢慢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