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 103 章
他看向了秦雪声:“一幅好画不仅仅要有一个懂他的主人, 能够取悦且得到主人的欣赏共鸣,更应该发挥他最大的用处,对这个世界有价值, 有正确的引导价值,”
他停顿了一下, 看到秦雪声脸上有一点儿松动后,笑了下:“再说了,这一幅画讽刺之意太强, 若没有一个恶人磨着也是浪费这幅画的生命,对吧?”
我看着秦朗, 这会是真心想替他鼓掌。
秦朗敢把自己比作恶人, 够坦诚也够自信,只要自信的人才会毫无顾忌的说自己的缺点。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副画, 最后一次看了, 这幅画要卖出去了,果然秦雪声终于松口了:“好,希望秦先生能善待这幅画。”
秦朗笑道:“即是沉安推荐的,自然要供奉起来。”
他又没忘记拽上我,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出力, 全都是他自己谈下来的。
但既然秦朗这么说了, 其他人也没有别的异议, 这一副挂了十天的画终于卖出去了,还是以一个非常可观的价钱。
秦朗也得到了秦雪声的亲笔签名, 还有合影, 合影的时候也把盛蕴带上了:“盛总一起呗?”
盛蕴碍着秦雪声也在,只好勉强往上站了下,我觉得是勉强, 因为秦雪声站在中间,他只站在边上,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他是希望秦朗赶紧从合影里出去的吧?
但这是合影啊,所以我道:“你们笑一笑。”
我从相机中看到盛蕴刮了我一眼,这会儿连最基本的表情都没了,他站在这合影中跟被人欠了几百万一样,但是他刚刚挣了五百万啊。
秦雪声虽然是他的人了,但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的对吧?
合完影后,盛蕴请他上楼去了,包装画需要一会儿。盛蕴合影时比较僵硬,但是既然画都已经买了,而秦朗怎么也是客人,盛蕴最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无可挑剔的。
等他们走了后,我看林逸要朝我扑过来,连忙伸手制止了。
“谢沉安你行啊!你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
林逸手指着我发抖,因为他的台词被我给抢了,我学林逸的口气惟妙惟肖,周天远等人哈哈大笑。
林逸终于缓
过劲了,拍着我肩膀道:“你知道你这次发财了吗!提多少点算过了吗?需不需要我给你找个计算器,需不需要我帮你数数?”
说的我跟白痴一样,我不就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弄明白吗?那时候我脑子是不太好,但现在挺清醒的,所以我把他拍开了:“不用,我自己清楚,你别靠我这么近,我怕你碰瓷,我现在怎么说也是有钱人了。”
林逸跟我闹了一会儿,逼着我请客,我也大方的答应了:“好,盒饭随便挑。”
看我毫无诚意,林逸切了声:“你个小气鬼!比我还抠门!”
我切了声,我还要养孩子,我当然得抠一点儿啊,我现在自己在家空调都舍不得开呢。
我们中午吃饭的时候围在会议室里讨论秦朗,秦朗失踪了一个多月,我们都以为失去这个大客户了,结果他又出来了,都讨论他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跟重出江湖的任我行一样,让我们都对他格外防备。
安茜首先道:“沉安,那就是个花花公子,你千万要离他远一点啊!”
慧姐也道:“就是,有未婚妻了还出来害人!简直过分!”
慧姐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好的alpha了,温柔不说,对她的omega跟孩子特别好,三观特别正,所以骂秦朗就特别不客气。
秦朗如果知道我们跟防狼一样的防备他,他一定得气的吐血吧,明明他来这里放了很多血。
我对着她们殷切的目光点了下头:“我知道,放心吧。”
我觉得秦朗宰在我手里的可能性比较大,我一个光脚的有什么好在意的。
不过我也感谢他们了,他们是为我好,以为我一个omega带着孩子容易被骗。毕竟我刚被盛蕴又甩了。
我咬了一块土豆,一点点儿的嚼,我有点儿痛恨我自己,我这个名声太不好了,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我还这么出名。
我想完这句话后也啧了下,我这个寡妇有点儿像诅咒高宇似的,但是一转眼,才想起我跟高宇已经离了,而且那家伙怎么看着也要祸害遗千年的感觉,于是我又放心了。
算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我本来以为秦朗被我们宰了一……哦,是入手了这么一副巨作后,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来了,
但是第二天他又来了。
今天是周六,来参观的人非常多,我们混沌艺术馆彻底的出名了,他来的时候很不巧,我正在给美院的学生讲解画,我本想让林逸帮我给他泡茶的,结果这次秦朗没有用喝茶,只跟我说他今天就是来随便逛逛的,中午如果我有时间让我请他吃饭。
我想着昨天赚了他的十万块钱,只好答应了。
很快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我跟慧姐说中午不用定我的盒饭了,慧姐问我为什么时,我还有些心虚,含糊的挥了下手。
我请秦朗吃的饭是舟渡,这条街上最贵的店了,是一家会所。
秦朗落座后看着我笑:“怎么有钱了?”
我点头:“可不,昨天赚了秦总十万块钱。”
秦朗哈哈笑:“我以为谢少爷不会看在眼里的。”
看样子他早就知道我是谁了,那这家伙为什么还来找我,我们家都倒了,别人恨不得都要离我远一些。还是这家伙看我虎落平阳、想要包养我了?
不怪我多想,我这几个月的业绩全都是靠他保持第一的,他这种手法太像高宇追小情人的动作。
我这外形也亏他看得上。
但这都是我的内心戏,我自然不会表现出来,我只看着他笑道:“秦总不知道,今时不如往日,现在秦总的这十万块钱让我日夜难眠了。”
秦朗眉头一挑,哦了声:“为什么?”
我道:“烫啊。”
秦朗双手交握的嗤笑了声,我知道他没有说出的话:你就那点儿出息!
我现在可不就这点儿出息了。
服务员递过菜单来,我让秦朗选:“秦总趁着我现在还有钱,赶紧选。”
秦朗只抬了下下巴:“谢少爷选就可以了。”
得,我这个名号一时半会儿还去不掉了。
我翻着菜单道:“那我就依着我的口味点了。”
我点菜非常快,反正我现在有钱,什么贵的上什么。
等服务员走后,秦朗看我点菜这个速度道:“谢少爷喜欢吃的,我也想尝尝。”
他看着我的目光幽深,带着些许的灼热,我真的觉得秦朗有点儿古怪,这真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他看上的,他那未婚妻多好看啊。
我咳了
声,移开了视线:“秦总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秦朗挑了下眉:“那行吧,你也叫我名字吧。”
行,只要不叫我谢少爷怎么都行。
但他一时间又不说话了,只盯着我看,我问他:“我脸上有画?”
秦朗哈了声:“你比画好看多了。”
这话说的,好听,你看人秦朗就这么会说话。
我礼尚往来的夸他:“秦总才是貌似潘安,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我把所有好词都堆砌他身上。
秦朗被我夸的花枝招展,咳,是笑容满面,他好不容易憋住笑,看着我道:“你知不知道你还是个omega啊?你这么夸一个alpha合适吗?”
他这意思就是说我不知检点。
可我早就不知廉耻了,所以我只是笑:“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秦总帅的让人忍不住就像夸。”
秦朗把他那双眉眼一挑,问道:“真的?”
这个疑惑的语气。
我毫不犹豫的道:“那当然了,秦总你自己长的好难道不自知吗?我们画馆那一层的人不管未婚的、结婚的,哦,还有离婚的,当时见了你都眼前一亮啊。”
我这说的是实话,这个世上,达芬奇笔下的鸡蛋都要分三六九等,更何况是人了,就跟omega,美的各有特色,但是另类的也各有特色,比如说我这么个高个子。
那么同样的,alpha也是分好看与不好看的,秦朗就是属于好看的一种,他来我们画馆的那一天,上到安茜下到我,都被帅了下的。
那天安茜正好下楼来,看见他呆了一秒,同样呆的还有我。
在秦朗看向我的时候,我竟然还脸红了下,大约是看我脸红了,他意味深长的朝我笑了下,我竟然把头转开了。
我那是害羞啊!
我那时候都已经被扫地出门了,被打成那样还不知羞耻!而且还带着个孩子就臆想别人,臆想这个帅气的男人看我是不是喜欢我。
我心里暗暗腹诽自己,要是能掐的话,我也想掐了。
我这还不如安茜呢,安茜当时是抚了一抹头发,妩媚的走了上来招呼他。她对他的欣赏很直接,所以也很痛快的去查了他的来历,在得知他有一个门当户当已经定了婚的未婚妻后,把他骂了一顿
后就放弃了。
女汉子一个。
总之就是,这个家伙勾引人不自知,安茜那种阅尽千帆的主都被他吸引了。更何况是我这种白痴。
秦朗果然看着我笑:“那个离婚的是你吗?”
我切了声:“可不,你都帅的人神共愤了!”
秦朗被我这么不要脸的坦白逗笑了:“哈哈,谢沉安,你怎么这么不矜持呢?”
我要是知道‘矜持’怎么写,我至于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我怕他笑抽过去,咳了声转移换题:“你这一次又挑中了哪一款?也让我鉴赏下?”
秦朗这次去我们瓷器馆买瓶子没带着我,大约是看我已经请他吃饭了。
他从瓷器馆挑的瓶子就摆放在桌上,我忍不住多看了眼,他别的不说,眼光非常好,第一次去我们瓷器馆就把盛蕴刚淘回来的一个宋朝笔洗买走了,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
秦朗也很大方的让我看,瓷器馆给他包装的很好,深蓝色的锦缎底里静静的躺着一个淡青色的梅瓶,我啧了声:“冰裂纹梅瓶,钧窑?”
我就知道他是好眼光,当然有钱人就是好,盛蕴买的所有东西都是真品,各种年代的都有,只不过价格不一,而秦朗每次都是大手笔,专挑最贵的买,那买的自然就都是真的了。
这个梅瓶无论是形状还是颜色都非常好,颜色清淡如炊烟,又如秋水,均匀的冰裂纹则如花瓣一样片片绽放,且绽放的无声无息,给人一种现世静好的感觉。
南宋钧窑是瓷器史上最鼎盛的、也是最好的一个品种,无论后期的制瓷技术有多好,都无法超越,无论是形状还是颜色。
‘雨过天青云破处,诸般颜色做得来’,它不是六宫粉黛无颜色,它是在诸多颜色中最温润的那一个。
而秦朗买的这一个就是。
我心里都替盛蕴疼了下,他为了打造瓷器馆的名气把他珍藏的瓷器都拿出来了。
大概是看我这眼睛放光的样,秦朗把这个锦盒推到我面前:“送给你的。”
这家伙真是壕无人性,一个瓶子说送就送。
我深吸了口气道:“秦总,我都说今时不如往日了,昨天挣的那十万块钱我还想放口袋里多暖一会儿,所以就不能买您这
瓶子了,再说了,君子不夺人所好是吧。”
十万块钱买这个瓶子上的一个冰裂纹花瓣不知道够不够,有钱人现在是真的任性,扎人心扎的毫不犹豫。
我捂着胸口喘不上气的模样让秦朗笑了,他欣赏了我的沙雕后,突然正色道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时,是什么感觉吗?”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一篇无限流文:《阎王叫你三更死》喜欢的亲可以收藏一下,已经开写,后妈难当已写完,等这篇完结就发。
简介: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
我觉得我快要疯了,任谁从节目组里的大冒险到真实的探险都会疯的。节目组拍摄的大冒险顶多是漆黑一片,然后放出一些嘶吼的声音,再飘荡几件衣服,我们就能叫成一团。
但现在这里完全不是,我现在的位置是……棺材。
-------------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他说他叫陈明,我一听笑了:“小明同学,那就是老朋友了,咱们从小学起都是书友。”
他看了我一眼:“冥间的冥。”
我:“……”
从小学课本上亲切的名字突然间到了阎王,我一时间接不上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