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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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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警察问话调解之后,  我们几个人都互相的点了下头,没有再叙旧的心情了。

    我已经不再是高家的人,所以高家的律师来领高宇的时候只看了我一眼:“谢先生,  没事吧?”

    我朝他笑了下:“没事。”

    我跟高宇签离婚协议的时候,  就是他主持的,离婚稿起草是他,所以他没有义务再管我的闲事了,礼貌的跟我告辞了。

    柯若挺着一个肚子,高宇再胡闹也不想在警局闹,  只临走时看了我一眼:“你在家里等我!哪儿都不许去!”

    我跟他挥了下手,  脸上已经没有多余的表情。我明天恐怕哪儿也去不了。

    他们走了后,  我跟盛蕴面对面的看了眼,  盛蕴手插在兜里,  我也插着,我不是想学他,  我就是没有地方放手了。

    盛蕴看了我一眼:“怎么了?不走?”

    我想了想还是跟他道歉:“对不起。”我知道我一句对不起没有什么用,  我给他惹来的麻烦太大了。

    艺术馆闭馆修整,  此后带来的绯闻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据我以往的经验看,但凡与我搭上关系的都不算好。

    我承认我自己是个扫把星。

    盛蕴对我的道歉不置一词,敝了我一眼后便转身走了。他的律师朝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谢先生,一起吧。”

    我站在原地,  脚点了下地,  还是道:“谢谢。”

    我没有带口罩,  这么出去恐怕会被人围观,影响市容,所以我不得不厚着脸皮搭上了他的车。

    这次陈律师开车,  盛蕴坐到了后面,我跟他并排坐着,各坐一头,中间隔着一个空。

    盛蕴不开口,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跟前面的陈律师说:“麻烦你把我放到悠然苑小区就可以了。”

    陈律师嗯了声:“好的,”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盛蕴,盛蕴只看着外面,于是他就跟我闲聊:“谢先生,这几天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知道他是想跟我说,我不方便再出门了。

    我也笑着道:“我就在家里,不出去了。”

    看他点头后,我又道:“我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如果有需要我出面的,就告诉我。”

    盛蕴在这时却突然的道:“陈岸,前面靠近公交车站的地方停车。”

    我顿了一下,看他,盛蕴还从来没有叫过我这个名字,他叫我都是全称,所以我‘啊’了声,心想,他是要让我在前面下车吗?

    不让我坐了吗?

    但前面的陈律师却答应了:“好的,盛先生。”

    我看了眼陈律师,又看了眼盛蕴,盛蕴也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陈律师却先笑了:“谢先生,我叫陈岸,岸边的岸。”

    我把脸扭向了车窗外,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真巧啊。”  我刚刚以为叫我呢。

    陈律师是很开朗的人,也笑:“是啊,巧了,这就是缘分。”

    陈律师也是个a,我刚想附和他下的,又把话吞回去了,我现在还是不要跟别人扯上缘分好。

    陈律师在靠近公交车的地方停下了,我不知道什么意思,我是要下车吗?

    我看着盛蕴下车了,于是手也放在的门把手上,但还没有要下的意识,外面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我有点儿怯场了。

    盛蕴冷声道:“下来啊!”

    我一闭眼,把车门打开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做得出,就的敢当!

    不就是坐公交车吗?

    我下了车,正想要去坐公交车的,但是盛蕴却走向了一个诊所。我这才发现车停的位置有个社区门诊。

    等看完鼻子,确定鼻子没有断后,我想笑,那医生确制止了我:“别动,不要大笑,也不要做任何太用力的动作,比如擤鼻涕,你都轻点儿,你的鼻子差一点儿就断了。”

    我心想,怪不得我喘气都疼呢。幸好高宇那家伙力气不大。

    医生给我在鼻子固定了一个夹子,跟眼镜架似的,夹上去后我跟个猪头一样。

    盛蕴又跟我并排着坐了,但我这次看了他几眼,刚才我以为他不让我坐他的车,但他却带着我看鼻子,这种落差让我一时间适应不过来,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想他就算是厌恶我也是一个有道德底线的人,不会把我扔了。

    这种想法让我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我害怕他现在的这点儿好,因为我知道几天后,我的丑闻就该出来了,等出来的那天,他该怎么看我呢?

    我现在很后悔,后悔我自己不检点。

    盛蕴被我看的皱了下眉:“怎么了?鼻子还疼?”

    我摇了下头:“没有,今天谢谢你,也谢谢你陈律师。”

    盛蕴冷声道:“不必客气,你现在还在我公司上班。”

    前面的陈律师也笑了下:“谢先生不必客气,本来就不怪你。”

    我想跟他笑笑,碍于我鼻子上的东西,我没能笑出来,盛蕴已经把头扭过去了:“别说话了,你这几天也别去画廊了。”

    我没有敢问,我过几天还能不能去?

    不对,不是应该问他,而是应该问我自己,我有没有那么大的脸去上班。

    到了我家,盛蕴跟我一起下了车,他要帮我去接小瑾。

    我跟他比划了下小瑾的幼儿园,已经要等的位置,还有老师的电话,跟他说要是接不出来给我打电话。

    盛蕴打断了我:“我没有你那么笨。”

    我不是笨,我是怕小瑾不跟他走,我是怕老师不认识他啊。

    但盛蕴已经不想再听我说了,直接带上门走了,他真的是一刻都不想跟我多待。

    我想幸好那天盛蕴见过小瑾,还做了一顿饭给他吃,要不小瑾还不认识他。

    他走了,房间里一片安静,我坐在沙发上有一点儿慌神,我挺怕安静下来的房间。

    于是我开始想这件事的后续发展。

    我把事情往好的一面想,任何事情都是双方面的,尽管好的一面对我来说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我心里却很奇怪的松了口气,我知道我是破罐子破摔了。

    我想这大概就是命,我跟鸵鸟一样遮着藏着,但老天有眼不肯让我藏,这样也好,反正早晚的事,越早爆出来越好。

    越早爆出来,我就彻底的解脱了!

    想明白了这一茬,我便整个人放松下来,准备好好过这几天,就跟宣判了罪行的囚徒,只等着执行的那天。

    盛蕴真帮我把小瑾接回来了,小瑾已经在路上听盛蕴讲了我不能接他的原因了,所以他看着我的鼻子只关心了疼不疼,没有再问是不是被高宇打的,我也庆幸他没有问。

    我这么一想,才发现我脸上受的伤都是高宇这家伙打的,我给他丢了脸,他全在我脸上找回来了。

    盛蕴这天还给我跟小瑾做了饭,他今天接小瑾是正常时间,小瑾没有在幼儿园吃饭,十一假期幼儿园也是放假的,但如果家长忙也可以托管,我本来挺愧疚把小瑾放在那里的,但现在好了,我不用去上班了,小瑾正好也可以不用去幼儿园了,也可以享受下他的假期了。

    我都要忘了,今天是中秋节呢。

    等盛蕴做好了饭菜,端上桌,且把一盘月饼也端上来时,我才想起来,我顿时有些坐不住了,我咳了声问他:“你不回家吗?”

    盛蕴站在桌子边上,还没有坐下,闻言顿了下,端着月饼盘的手指都捏紧了,他冷冷的看着我:“谢沉安,卸磨杀驴都没有你这么快的。”

    我意识到自己说快了,我忙摆手,我的鼻子不方便,说话就不利索,就想要动手,我比划着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回你家吗?今天是中秋节啊?”

    盛蕴坐在了我的斜对面,且把小瑾也抱到了他的旁边,开始给他布菜,并不搭理我。

    我嗫嚅着问:“那你跟家里人说了吗?”

    盛蕴这时终于看了我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今天给他艺术馆惹了大麻烦的原因,他对我的态度特别的冷漠,我前些日子还跟他缓和了些的,现在又回到之前了。

    我想我跟他确实没有关系,我也不应该问他家里的事。他愿意在哪儿过节就在哪儿。他之前也在外面过过中秋节的,中秋节很多次都是与国庆在一起的,只要是与国庆一起,那我们就会忙一些,但凡超过一天的休息时间,都要去军训,更何况是国庆节了。

    我想我只是怕他妈妈,要是他妈妈知道他中秋节不在家里、不在部队、不在朋友家过,而是在我这里过,她该怎么想我呢?

    还有再等几天,也许不用几天,我的那些丑闻爆出来,她又该如何看我呢?

    她该说:你看,我当年预测的就对吧,谢沉安就是一个不知检点的o,那时候就不注意这个,迟早都会出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气冲进鼻子,那真是一种说不出的痛苦,我捂着鼻子不说话了,医生说的对,别说话。

    盛蕴也没有再跟我说话,他给小瑾布菜夹菜,轻声的问他好不好吃?哪个菜淡了?哪个菜喜欢吃?只要是在家里做的菜,小瑾都会吃,更何况盛蕴做的菜确实很好吃,于是他们两个看起来格外的和谐,我在他们的斜对角看着,觉得我跟一个外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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