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红孩儿（二）
“我是谁？”
红孩儿时常这样问自己。
作为鼎鼎大名的牛魔王的儿子，他头上没有角，脸上也没有牛鼻子。
所以他总是怀疑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像坊间传言的那般。
私生子这个称呼毕竟不怎么好听，可偏偏自己发脾气的时候又能吐出几口小型火焰。
红孩儿曾问过自己的娘亲，可是回答他的却是狠狠地一巴掌，那颗虫牙就是这么被打掉的。
为此，红孩儿从家里跑了出来，跑到了火云洞。
“既然爹不认我，娘不认我，我何不自封为王，自立门户！”红孩儿坐在山顶，看着天边被夕阳烧红的云彩，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做了这个愉快的决定。
就像偶像二叔那样，五百年前一场疯，腾霄又是孙悟空。
“可是我该起个什么名号才好呢？”
“平天大圣？切，我才不要那头老牛的名号！”
“那齐天大圣？不行不行，那是偶像二叔的名头！”
“平天不行、齐天不行、那超天吧，超天大圣！多威猛！”
“不行，不行，我怎么可能超过偶像二叔的呢，我这么小，诶？不如叫圣婴大王吧！”
“呃，不行不行，叫圣婴大王，不能叫圣婴大王八，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红孩儿双手插进裤兜里，咧嘴直笑。
“听说二叔前一阵子在乌鸡国把一只青毛狮子精收拾个够呛，真不愧是我偶像。”红孩儿握紧拳头，双眼闪着小星星，“只是为什么二叔好端端地想不开出家了呢？听说他的师父还是个凡人？”
红孩儿皱着眉，想象着把猴头剃秃的样子，捂嘴坏笑！管他呢，反正大人的想法总是这么让人想不通。
算了算了，这些事不想了，不如想想眼前的，二叔过几日就要路过火云洞了，该拿什么招待他呢？
人肉？不行，二叔现在是和尚。
那桃子？猴子吃桃子，这个应该没问题。
“猴子可不一定喜欢吃桃子哦！”一个长得很阴险的杂毛道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洞口，红孩儿竟然没有发现。
“你是谁？竟敢偷偷溜进我的洞府？”
“你的洞府？我可是在这里睡了几千年了！”
“几千年？你竟然比我爹的道行还高！”红孩儿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杂毛老道，发现这货除了长得阴险实在没什么可取之处，“你就吹吧。”
“呵呵呵，我确实没有牛魔王的道行高，不过在梦里他绝不是我的对手。”
“梦里？你是说你在梦里打架牛比？”
“不错。”
“那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不怪你，毕竟我在梦里也当过玉皇大帝，哈哈，哈哈哈。”红孩儿假笑几声。
“你不信？”老道眯着双眼。
“我信！”红孩儿笑得正经。
“小娃娃，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在做梦？”
“我现在就在做梦？”红孩儿挑了挑眉，“那你怎么证明我现在就是在做梦，不会要我掐自己一下吧。”
“不用不用。”老道摆了摆手，阴郁地笑了几声，“你只要想想你是怎么来这的就行了。”
“不用想，我是……”话说了一半，红孩儿心里一惊。
“怎么样？是不是想不出自己是怎么来到这的？”老道笑得放肆。
“我劝你最好老实点。”红孩儿抽出插在裤兜里的手，“在我面前这么嚣张，小心我扁你。”
“你扁我？”老道摇摇头，“在现实中你能扁我，在梦里你不行。”
“我不行？”红孩儿话音未落，抡圆了啪一个大脖溜子，“在我梦里我还能让你给我欺负了！”
“怎么回事？”杂毛老道被红孩儿扇得眼睛直冒金星，“怎么我的回梦心法对你不好使？”
“不光对我不好使，对别人也不一定好使。”
“不可能，我睡了几千年，回梦心法绝无破绽！”老道脸色铁青。
“好好好，没有破绽，那你给我证明证明。”红孩儿鄙视地看着眼前这个老道，就像是看一个傻子。
“好，我就证明给你看！”杂毛老道拂袖一挥，紧接着原本黑漆漆地洞府消失不见了。
这里是哪？
红孩儿看着眼前飘来飘去的祥云，偶尔还有几只像蚊子一样的仙鹤乱飞，在他身前还有一个大门，金光灿灿的，上面刻着“南天”两个字。
“我靠，这里不会是南天门吧！”
“正是南天门，你小娃娃是谁？”
“诶？二叔，你怎么在这！”红孩儿看见猴子，眼睛一亮。
“我怎么在这？我他娘的要打天庭！”猴子金箍棒一挥直冲云霄。
“哇，真不愧是我偶像。”红孩儿紧跟着猴子一路冲杀。
“嘿，小孩儿，真看不出，年纪轻轻竟有这个本事。”
“嘿嘿。”红孩儿咧嘴一笑，“二叔，听说你在天上是做官的，怎么后来跟天庭干起来了？”
“妈的，他们竟然让我放马！”
“放马？”红孩儿忽然愣住，脑袋里不断想象着一只猴子骑在马上的样子，忽地咧嘴一笑，“二叔，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
“什么问题？”
“那哪吒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那为啥戏里都打扮得跟女的似的？”
“听说是他是荷花变的，以为自己是荷花呢。”
“哦……”红孩儿点着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当年在蟠桃园把七仙女定住之后真的只偷了桃子？”
“假的。”
“有没有像我爹那样把小鸡鸡放到二娘嘴里尿尿？”红孩儿一脸坏笑。
“我只是往她们的酒壶里尿了一泡尿。”猴子笑得开心。
“难怪她们那么恨你！”
“你这小孩儿怎么这么多事，我还没问你是谁家的？”
“老牛，牛魔王家的。”
“大哥家的？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儿子啊。”猴子一愣，“我靠，难道你是……”
“是什么？”红孩儿眼巴巴地等着猴子。
“没什么？”
“你怎么说半截话？”
“俺老孙乐意，不服单挑啊。”
“真不愧是我偶像，撒泼都这么理直气壮。”红孩儿一脸肯定地看着猴子，“说真的，二叔，我早就想跟你切磋切磋了。”
“那就来吧。”猴子手里金箍棒抡圆了照着红孩儿的脑袋就是一棒子。
“啊！”红孩儿吃痛惊醒，面前的老道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你敢打我！”
“我梦魔可从不吃亏！”老道笑了笑，“小娃娃，这回你信了吧。”
“信了点。”
“信就信，不信就不信，什么叫信了点？”
“因为我还有一件事没弄明白。”
“什么事？”
“嗯……”红孩儿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暴起，抡圆了又是一个大脖溜子，“他娘的，在我梦里还能让你给我欺负了。”
“呦呦……”梦魔捂着脸。
“你的本事我相信了。”红孩儿看着梦魔吃痛的样子，“从今天起你可以跟我混了，一会儿安排我跟二叔打一架，看看谁厉害。”
“不用打了，肯定你厉害。”
“少拍马屁。”
“没有，现在的猴子，实力大不如从前了。”
“怎么回事？”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反正他也快来了，你亲自会会他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