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间道（二）
大唐贞观八年，天气晴，宝象国皇宫天台。
由于我用了李天王独家传授的隐身术，所以当我出现在猪背后的时候，他丝毫没有注意到。
“挺利索的。”猪回过头，看着我抽掉他别在腰间的腕锁和没有变大的小耙子，脸上的笑容玩味。
“我也在天上当过差。”我掰开他的手腕，用腕锁锁住。
“呵，你们这些卧底可真有意思，老在天台上见面。”
“我不像你，我光明正大！”我盯着猪的眼睛，总觉得他的身份也绝不会是这么简单，“我要的东西呢！”
“我要的你还未必带来呢。”
“哼，什么意思，你上来晒太阳的？”
“给我一个机会。”猪看着我挂在胸前的舍利子玲珑丹。
“怎么给你机会？”
“我以前没得选择，现在我想好好修佛。”
“好啊，跟玉帝说，看他让不让你好好修佛。”
“那就是要我死？”
“对不起，我是玉帝的人。”
“谁知道呢？”猪的脸上挂着微笑，“你有没有想过，他把你安排到这里是想让你死！”
“让我死？”我冷笑，“他想我死还会留我到现在？”
“你以为你闹过天宫，认了错他就会原谅你吗？你看猴子就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他认不出你。”
的确，这一点是我一直拿不准。
“你知道他为什么认不出你吗”猪冷哼一声，“想当年齐天大圣美猴王多风光，手持如意棒，身披金甲衣，闹瑶池，踏凌霄，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可如今只剩下一副躯壳和一点仅存不多的零碎记忆。”
“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玉帝这个人要比你想象的要狠的多，他之所以留你到现在，并不是利用你当做他的眼线，也不是把你安排在佛祖身边做一颗钉子，而是想让你生不如死。”
猪的话一下子打到我心里，要知道当年大闹天宫的时候我虽然没杀几个人，可是作战计划却是我布置的，这是我压在心底的秘密，但是如果玉帝要查一定能查得到，可是让我生不如死，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怎么，说到你心坎里了！”猪眯着眼。
“呵，你说玉帝靠不住，那谁靠得住？佛祖？”
“他更靠不住！”猪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一个念经的和尚？”
“正经和尚谁念经啊？”
“是啊！”
“你念经吗？”
“我不念，你念经吗？”
“谁没事把嘴上念的经当修行啊。”
“念出来的经那能叫修行吗？”
“哈哈……”猪和我笑得眯着眼，自从取经以来，我俩还是头一次达成一致。
“说真的，如果那天走广寒线的不是你，可能我们会成为朋友。”猪忽然认真。
“你当天怎么跑到嫦娥宫里的？”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猪缓缓卧在墙边，嘴角带着一丝邪笑，“嫦娥那个女人，不一般。”
“哦？”
“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女生长得极美，但却是你永远都无法追上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世上都把你这一类人称为舔狗。”
“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嘛！”猪摇头苦笑，“其实舔狗非狗。”
“怎么？”
“嫦娥那种女人换成谁都追不上的，她会始终跟你玩暧昧，但却跟你保持一定的距离，既吊着你的胃口，又不时地给你点小恩小惠，她时常挂在嘴边的话是难道男女之间就没有纯正的友谊吗，然后吃饭的时候还让你去帮忙擦她的嘴角，每当她说喜欢你的时候，却又跟你说想要自由，你说气不气人。”
“所以，你就强迫她？”
猪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地笑容，“谈不上强迫吧，她当时的架势可是欲拒还迎的。”
“这一点我信，不然你也不会笑得那么淫荡。”
猪无视我的嘲讽，“其实我对于她来说就是一根鸡肋。”
“什么意思？”
“鸡肋者，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嫦娥不甘心在广寒宫工作，可她却又钓不到比我更大的官。”
“这一点你说错了，她……”看着猪忽然认真的脸，我立马闭上嘴，好悬把玉帝的秘密说出去。
“她什么？”猪眯着眼看着我，似乎已经猜到一些事。
“我是说你都当上元帅了，难道还满足不了她？”
猪见我话音转了一声冷哼，“要说当年在天上除了李天王，武将之中也就是我了，他掌管十万天兵，我掌管十万水军，再比我们有权力的神仙屈指可数。李天王跟他那两个干女儿的事是公开的秘密，老君岁数大了没这份心思，思来想去她嫦娥也就只能在我身上下功夫了。”
“是她在你身上下功夫，还是你在她身上下功夫！”我笑得猥琐。
猪白了我一眼，“只是让我想不到的是这女的心思竟然这么重，我也是后来才想通，她这么做远远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些仙丹这点好处的，以她的姿色怎么可能甘心待在广寒宫那种地方。”
“嗯，你能想通这点说明你的千世情劫没有白挨。”
“这算什么。”猪嗤笑，“实话跟你说，这几百年来跟我老猪有关系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什么样的我没见识过，如果现在论泡妞的本事，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就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孙猴子都不好使。”
“这个我信，你的千世情劫我也有参与过。”
“所以我才这么恨你！”
“你恨我？”我噌地站起来，单手拍着屁股上的尘土，“你知不知道，你有好几世衣食无忧都是我给你偷偷安排的！”
“哼，如果你当年不闯进广寒宫也不会有今天的祸事！”
“就算我闯了广寒宫，打晕你的也不是我，这你得承认。”
“你到底还想不想要鱼骨精魄！”
“好像你现在在我的手里吧。”
“你以为这把腕锁能锁住我？”
“我知道锁不住你，不过我保证能在你耍花样之前干掉你。”
猪呵呵一笑，“其实你留着那颗舍利子玲珑丹也没用，他对于你老说不过能延长寿命，既然如此不如跟我做一笔交换，我保证以后不打你千年鱼骨的主意。”
我心里咯噔一声，真没想到猪竟然知道这么多事，于是强作镇定道：“我怎么相信你！”
“我可以用我的元神发誓。”
“那我就更不懂了， 你既然知道舍利子玲珑丹只能延长寿命，你要它还有啥用，你都吃了人参果了。”
“这你不必多问，只要你交给我，鱼骨精魄我自然帮你恢复。”
我点点头，猪既然敢用元神发誓我就没有不相信他的理由，况且舍利子玲珑丹对我的用处不大，一旦猪急跳墙，我的千年鱼骨恐怕就成了一把废骨头。
只是让我不甘心的是本来是我占主动，竟然被猪反败为胜。
“这有什么不甘心的，那可是千年的鱼骨精魄，怎么算你都不亏。”猪眯着眼，似乎看出我的心思。
“好，我答应你，不过在这之前你得替我办件事。”
“什么事？”
“把猴子请回来！”
“什么？”猪一脸惊愕，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有这么一手，可随即一双豆眼又眯成一条直线，嘴里还喃喃自语，“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