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 章 生命的话题
方骏看着和自己一样高的“四棵小树”朝自己走来，脸上露出了微笑。
四人来到他面前整齐的站成一排，标准地完成现代化的见面礼。
方骏看着伪装下四张略显疲惫，又显亢奋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丛林生存考核，通过！”
“耶！” “呦呵！”……
四顶草帽被扔上了天，伴随着一次次欢呼，以庆祝这来之不易的成果。
虽然对于方骏来说，这个成绩远达不到标准，但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毕竟他们在整个过程中没有使用手枪这终极武器。
等到他们热闹一阵后，方骏才开口：“好啦，现在就现场审讯一下这些俘虏，看看他们都是什么来头。”
这时赵虎插进话来“主公，我们有种感觉，这些人跟“蝴蝶谷”那帮人有点像。”
“那就审，不管用什么手段，最好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出来。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可以问问玉姐。”
玉玲珑在蹲在一个俘虏边上揶揄道：“呦呵，我可不敢当，不会说你小子这方面没经验吧？”
“我是不想再看到那种生不如死的样子。”
听到这话，那四个不由得一缩脖子。
玉玲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最后也没说出来。
接下来是审问环节，方骏则是坐在一旁喝水休息，看着玉玲珑带着他们四个人轮流审问几个俘虏。
当那边不时的传来几声惨叫，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晃了一下脑袋，想摆脱这些声音的影响，可是却是事与愿违，那些曾经血淋淋的记忆纷沓而来，这刺激让他深深地抱着脑袋，爆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吼，显的苦不堪言。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感觉自己被一团柔情包裹，身上那团心火才慢慢散去。
他抬起头，对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美丽又温情的脸，露出一个惨白的微笑。
那四个人围在一旁，一脸惊愕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的主公。
玉玲珑双手抱着方骏苍白的脸，带着她少有的似水柔情，揉着他的双脸，有温柔的说道：“还是挺俊俏的，该给你找个女人了。”
方骏的脸皮在她手里不断的变化成各种形状，以至于他皱眉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
“月儿不错，这次回去，姐就去给你说媒。”
方骏苦脸的样子又被揉没了。
“顾萌那丫头就作妾吧！总不好始乱终弃，是吧。”
实在受不了的方骏把头使劲一挣，摆脱她魔幻的双手，纠结出一张黑里透红的脸，急急的说道：“这哪儿跟哪儿啊！？”
玉玲珑意犹未尽的轻轻地给了他一巴掌：“这事必须听姐的。”
方骏一阵吭哧，好不容易憋出一句：“你可别乱来啊！”
他还真的有点急了，她要是想把自己束缚住，这还就是一个麻烦。
玉玲珑得意的笑道：“你管我呢！这也是为你好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就这么定了啊！”
那四个人瞬间也来了劲了。
“顾萌妹子那小脸蛋也般配。”
“那身板，会生儿子。”
“废话，我看儿女双全！”
“看看你们，说的啥嘛！尽胡说八道！关键是顾萌妹子柔情似水，能侍候人。懂吗！”
“你个老光棍，你窑子逛多了吧！”
“就是，张口就来，还柔情似水，那就是水性杨花哦不对，怎么说来着？”
“应该是柔情蜜意。”
“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换个别的。”
“嗯，温柔体贴！怎么样”
另外仨异口同声：“哎”
方骏的脸已经不知不觉的拉了下来，玉玲珑本是个严肃的人，实在受不了这场面。二人异口同声的喝道：
“闭嘴！”
一声霹雳，震的他们四个身不由己的倒退两步才稳住身形，登时鸦雀无声，一时不知所措，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方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呼呼的用手指着他们，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长叹一声：“唉……”
他深刻的认识到了“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的现实版。
“审出了什么情况？”
问完看向玉玲珑，见她正拿着丝巾擦着汗扇着风，养尊处优惯了，在这闷热又不透气的原始森林里，看样子有点不适应。顿时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不好意思，让你受苦了。”
玉玲珑白了他一眼，说道：
“问不出什么东西，他们交代出来自己来自一个叫‘南海天煞帮’的帮派，这次收钱办事，他们也不知道主使是谁。”
“哦，雇佣兵？”
“看来你们这次惹到人了。”
“哼！那是惹到我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一步一步来吧！”转头吩咐四个准特种兵：“你们几个，问问他们最近都干了些啥？仔细的搜一下身。”
四个人依令行事，这次场面没有那么激烈，没一会儿就出来结果。
方骏对玉玲珑说道：“差不多了，我们也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玉玲珑看着他起身，欲言，又止。
看着有点血淋淋的现场，方骏闭上眼睛缓了缓神，然后依次查看各种搜出来的一些物件。
当他看到地上为数不多的物品的样子时，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
只见他捡起一个金钗，冷笑着对面前一个消瘦的跟个猴子一样的家伙问道：“从哪儿来的？”
这瘦子苍白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碰到方骏满含杀气的眼神，顿时身如筛糠，不敢面对。
玉玲珑猛的一声呵斥：“说！”
只见那人吞吞吐吐地说道：“从……从……一个……小……小娘子……子身上……”
方骏没等他说完，顺手拈开他的外衣，指着里面一件女人才穿的亵衣，笑着的问道：“这衣服也是？”
瘦子见方骏如此的“和颜悦色”，紧张的心情不由得放松了一下：“也是那个小娘子的，不过他们……”
话没说完，方骏起身，掏枪，上膛，瞄准，扣动扳机。
动作一气呵成。
“啪”的一声脆响，九二式子弹在他眉心留下一个弹孔，并且将他的头狠狠的撞倒在地，瘦子瞪着眼、张着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枕着自己的黄白之物，望着头上的树冠和斑驳的天空。
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杀人如麻的玉玲珑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干净利落的处决人贩，被他这转瞬之间的腾腾杀气所震撼。
“恃武逞勇，祸乱百姓，凌辱妇女，做人做到死有余辜，真该千刀万剐！”
说完，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玉玲珑，似乎在询问他的做法是否可行。玉玲珑知道他的心思，微笑着点了点头。
得到玉玲珑的回应，方骏往边上走了两步，同时下着命令：“张龙、赵虎、王朝、马汉，集合，起枪，瞄准”
他那四个“兵”，机械似的依令行事，纷纷掏出他们的转轮手枪，瞄准面前的恶匪。
剩下的几个恶匪虽然悍勇，但被刚刚方骏的举动给深深地震慑到了，一个个面如死灰地瞧着刚刚被处决的同伴，对眼前的时候充耳不闻。
“开火！”
四声枪响，几个恶匪立马魂归地府。
由于是近距离击杀，毫无例外的额头中弹，红白之物，淌了一地。
这四个“兵”，虽然说以前也见过生死，但这还是第一次亲手处决人犯，不免的心神激荡，拿武器的手在微微颤抖。
方骏的命令再次响起，“全体都有，向后转！收枪！”
标准的动作，却没有了精神气，一个个面色苍白，两眼无神。
方骏来到他们面前，换了一副祥和的面孔看着他们，眼神从每一个脸孔扫过。
“我知道你们现在的感受，因为我也曾经经历过，其实我很高兴你们现在的这个样子。今天让你们做这种事情，也不是要让你们成为嗜血残暴之徒。而是要你们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终不能让这等人逍遥法外，好男儿，热血当为天下正义而流。要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心。”
说完缓了缓，看这四个人经过自己的慰勉，虽然脸色有所恢复，但初遇此等残酷之事，一时也无法摆脱心灵上的折磨，只能徐徐化解。接着安慰他们说道：
“但话又说回来，杀人毕竟有违天合，你们现在手上拿着的是这世上最犀利的杀人利器，所以对你们来讲，首先自己心里对生命要有敬畏之心，要知道无论以何种理由取人性命都是不该的，但是，我们还是得有大力金刚的降妖除魔的霹雳手段。”
“这些东西你们慢慢体会，接下来我们出把力，把他们埋了吧。”
于是接下来自己亲自动手，带着他们将这几个凶徒尸体草草掩埋。
玉玲珑则是在一旁饶有兴致看眼前的这这一切，听到方骏说的话，心底起了些许波澜。这样的事情，她也经历过，她的第一次杀人，也曾经经历过心灵的煎熬，但她的师傅跟她讲，你不杀人他就会杀了你，于是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继续着杀戮，只到麻木了自己心神，也杀出了自己的赫赫威名。可从来没有思考过生命的意义，也无从化解自己身上的戾气，今天被方骏这么一说，顿时感觉天地一宽，终于知道以后如何去面对。
回去的路很悠闲，但一行人里面或多或少的带着心理负担，一时气氛有点沉闷。
于是玉玲珑找了个话题：
“喂，老弟，我问你，为了救人而杀人，该还是不该？”
此话一出，方骏顿时如遭雷劈，眼睛可见的浑身抖了一下，连手上抓着的小树都跟着一起颤抖。
本来挺拔的身躯，忽然就坍塌了。
低着头，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紧锁的眼眉，咬紧的牙关，都反应出他极端的痛苦。
见此异样，玉玲珑不禁目瞪口呆，万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把他“祸害”成这样。可见他的心魔有多深。
那四个准特种兵也纷纷赶回来围着他，个个一脸惶恐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干着急。
“主公，主公，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主公。”
“玉姐，你是不是打他了？”
“是啊！玉姐，你……”
“闭嘴！”玉玲珑很不耐烦地制止了他们七嘴八舌的胡说八道，“都散开点，让他缓一缓再说。”
方骏使劲地深吸几口气，暂时缓过来一点，但还是心胸如压巨石，浑身没劲，只得挥了挥手无力地说道：
“远地休息。”
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方骏，玉玲珑没来由的一阵心疼。只见她一边捋着方骏的后背，一边亲昵的说道：“以前有个老和尚跟我说过一句话，放下了就自在，如果你有什么事，不妨就说出来，哪怕是天塌下来，姐姐我也为你护法倒底。”
经过玉玲珑亲人般的抚慰，方骏稍微放松了一些紧绷的心神，过了一会，说出了那几乎让他崩溃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