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望升楼
方骏进得楼内，打量起这栋楼的底层环境。布置和一般的店铺差不多，只是没有什么烟火气，也没有什么富丽堂皇的装饰，所有的摆设以及色调都很简约。但窗明几亮，一尘不染。恍惚间，有种进到现代图书馆的感觉。
进门过道两侧布置了一排架子，架子上挂的一些所谓的佳作，诗词歌赋都有。不少人驻足观看，不时的小声的议论着。
方骏倒是挨个看过。他对这些内容没兴趣，主要看作者的名字。因为阮芳在这方面极有才华，而且他认定她到哪都能发光，说不定这其中就有她。结果令他失望。
架子四周放着一些桌椅板凳，而且配有文房四宝。有人就在伏案书写。
过道尽头是上楼的楼梯口，在这放置了一个柜台。这时柜台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旁若无人的看书，对这楼里所有事情熟视无睹。
既然来了，就凭自己那打油诗般般的作品，也该学习学习，不然“纨绔”不说，到时候被人赶出去就糗大了。
于是乎，方骏也装模作样的“学习”起来。
在文学方面，方骏实在是拿不出手，虽然从小就学过，古诗文倒是背过不少，也能“出口成章”，那是因为他本事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对古文的理解，那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不过如果遇到上等文章，他还是能认识出来。
在这些展览出来供别人学习的文学作品，还是有好几篇他也觉得能称的上是“优秀文章”。再看看日期，都是几年前的作品。
看来最近没有出过“学霸”，方骏由此都出结论。
也由此，他在思考着自己抄袭成一“学霸”的可持续性——自己肚子里到底能有多少货可以拿来填。
想来想去，有很多都是只记了一些出名的语句，没多少是全篇的。这让他很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习。这个时候就无法天天向上。
最后他牙一摇，心一横，为了出名，找到阮芳，舍掉这身臭皮囊又如何。
他在一个桌子上坐下来，想了想，再一张纸上写下了《三国演义》的开篇词:
临江仙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方骏写完又看了看，觉的这篇行书没有错别字，对这练笔时，写过很多遍的字也感觉很满意。于是拿着纸来到看书的掌柜面前。
“掌柜的，上菜！”
那位思维还沉浸在书中，从书中把眼睛移到方骏的脸上，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茫然的看着他。
厅里其他人倒是被他这无赖气势给震惊到了，都拧着脖子呆呆的看着他。本来还有窃窃私语声的一楼大厅现在是落针可闻。
方骏那强大的心态对这状态毫无所谓，只是刻意的在掌柜眼前晃动了几下他写的字。哗哗的纸声成功的引起了掌柜的注意，他总算是把眼睛转到了面前这张纸上。
起初没在意，面无表情的用两手指夹起面前这张纸，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后，点了点头，准备放下，又准备去看手上那本他认为更有愿意的书。
突然，他“嗯”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又转过头去看他拈着的那张纸。这一眼，他的眼睛，嘴巴顿时睁大了不少，嘴巴无声的抖着。突然他用手中拿着的书狠狠的一拍桌子，
“好！秒！”
这一下，把厅里其他人听的一震于是又恢复了糟糟切切的议论纷纷。
方骏倒是很光棍的坦然自若，因为一切尽在他意料之中。
掌柜的这时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朝方骏拱拱手:“恕我眼拙，先生高才，先生可姓方？”
“不才，正是，掌柜好记性。”方骏学着样子客气道。
“方先生稍等，在下这就安排。老六！带方先生三楼奉茶。”说着拿出一个乙子牌递给方骏，“先生可以到三楼，这是我最大的权限了。”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伙计，引着方骏上楼。整个过程，这二人不卑不亢，显的从容淡定。这点方骏倒是觉得这里的文化人骨子里还是有着那股傲气，完全不疼于商业场所里面的伙计掌柜见钱眼开时的阿谀奉承。
方骏谢过掌柜后，施施然，大大方方的来点来到三楼喝茶。而一楼此时已经是炸开了锅。
“掌柜的，是什么大作拿直上三楼？能否让我等开开眼？”
“是啊掌柜的，先睹为快，还望掌柜的成全。”
“到底有多出众，奇文共赏析嘛！”
……
等这些人闹了差不多的时候，掌柜才平静的说道:“各位稍安勿躁，这篇诗作还需要楼主亲自定夺，请大家稍待。”说罢就匆匆忙忙的离去。
方骏来到三楼，发现这里不同于一楼，有很多个包间组成，每个包间都挂着字画，还有琴瑟乐器。而且这空间布局给他一种神秘的感觉。
看这字画的工笔，也确实是名家名作。
在他对着字画观赏的时候，旁边叫“老六”的伙计忙着煮茶。
“先生请用茶，我等就在外面侯着，如果有什么需要，喊一声就可以了。”说着话就退了出去。
“好的，有劳兄弟了。”方骏眼睛盯着字画，嘴里客气的回应。
那些书法作品各具特色。行书清隽儒雅，线条匀称，草书笔画清劲，笔力雄健，隶书丰腴宽绰，笔酣墨饱。
正中墙上一副山水画，题字“千里江山”其作品线条疏秀流畅，刚柔相济，关山雄秀跌宕，气势磅礴。云水烟波浩淼，云蒸雾霭，变化无穷。
在这些字画面前，方骏恍惚间有些犹豫。这“虚拟世界”的文化发展已经是一个人才辈出的世界，其艺术修养已经有了很高的造诣。自己这三脚猫的本事，会不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出名”之路是否可行？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时，一个非常悦耳动听的女声传进他的耳朵:
“方先生觉得这些字画如何？”
随着话音，一阵若有若无的悠悠兰香飘入鼻翼。“来人是个有身份的美女无疑。”方骏凭他多年的经验，马上做出了判断。
这样的女人非富即贵，性情孤傲。与玉玲珑不同，一般不能对着“开玩笑”。可方骏性子洒脱不羁，对应起来颇费心力。
所以他没有马上回头，而是看着这些字画，斟酌着字句才说:“望升楼果然气量非凡，能集天下大家在此，就这分量，我等只能剥除斯文，卑躬屈膝，恭敬膜拜。”
“方先生差矣，首先本楼书画作品具是友人所赠，可不敢为大。还有妾身有幸见你大作，胸含天地之机，何如妄自菲薄？”
文绉绉的说话真难。方骏心里诽腹。但还得小心应对，以免出错，前功尽弃。
这时他才回身，望向说话的人。
果然是绝世容颜，如同画中走出来一般，长发如瀑，白衣胜雪，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方骏不免为之一振，同时心中灵光一现，“恍然大悟”的抱拳开口说道:“原来望升楼主是个女中豪杰！幸会。”
美女一愣:“你是如何得知？难道你还有看人的本事？”
方骏心想，这不明摆着呢，你能随意进来，外面的伙计还毕恭毕敬的样子，就算不是那也是和楼主关系匪浅。不过他没有明确说出来。
看来这望升楼有这美女楼主的话，那这座楼的存在也就不简单了。
“根据阁下这鹤立鸡群的气势猜的。”
美女不置可否，浅浅一笑。看到桌上热茶没动过，走到桌边坐下说道:“先生怎么不饮茶，可这茶不香？”
“不敢当。不知楼主当面有何赐教？”
“我看先生两首词，意境天差地别，特别好奇，不知先生为何如此？”她也算是默认了楼主身份。
“初来此地，不知深浅，进的门来，才发现别有洞天。所以才有发奋之力耳。”
“原来先生是不相信望升楼，不知先生现在有何功名在身？”
这时方骏心里有点后悔，不该一开始用一篇糙诗词来试探，这座楼在大周远近闻名，没人不知道。自己如此试探岂不是有点目中无人了。
方骏有了打算:干脆将错就错，来点狠的，自己狂点，以此掩盖过错。
“在下白身，无意功名。只是想来这里打个擂台。”
听到这话，这女人不再淡定，面色有些不悦:“那就要看先生自己的本事了，就你当前的作品来看，固然精美绝伦，但你将要面对整个大周的读书人，要是输了将是粉身碎骨，身败名裂，还望你三思而后行。”
“我知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此举有二。首先我发现楼中展示的都是以前的，近期无大作出现，我愿锦上添花。再者，为往圣贤之绝学记，应百家争鸣，在此我愿起这个头。”
“那先生如何起头？”
方骏没有说话，写下两首词:
蝶恋花
伫倚危楼风细细，
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
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龙飞凤舞，一挥而就，力透纸背。这次写的淋漓尽致，深含对恋人的相思，对曾经战场厮杀的疲惫，自己未来的迷茫……，不一而足。所以这字超越了以往，隐隐已有名家风范。
当美女楼主看完他这两首词，被他的气势所夺，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半晌才反应过来。
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无从说起，她已无法用一般的言语来表达她的钦佩。
只见她退后两步，对着方骏，一脸严肃的拱手在前，盈盈一拜。
方骏见她如此大礼，赶紧侧身虚扶。
“在下可不敢当楼主如此大礼。”同时眼睛瞄一眼这女子双手腕上带着的玉镯。
“恕小女眼拙，先生人中龙凤，从今往后的望升楼不再寂寞。”
“但愿如此吧。在下先就告辞了。”
听到他就走，美女一愣，“先生不再多待会，本楼应给你上一桌酒席”
“算了吧，以后再说。”
说着，拱作别。刚走出房门，身后女子追了出来，“先生慢走。”
方骏不解的回过头，看向女子。只见女子手上拿着一个玉佩递了过来:
“甲字牌暂时没有，这块玉佩送与先生，先生可随时光临望升楼。”
方骏接过玉佩回道“承蒙厚爱，荣幸之至。谢过公主。”
“哪里啊！呃”
“哦，楼主！不好意思，口误。”说完浅浅的一笑，头也不回的下楼离去。
留下女主若有所思的望着方骏离去的背影，不一会喃喃自语:“果然如玲珑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