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章 第一位面完
当看到被自己护在手心的少年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整个人虚弱的仿佛就要消失的时候，柳斯年狠狠攥着拳头，心里有一阵阵的抽疼，明明就才离开他一天而已。
想问少年到底是为什么，可他知道答案永远都是自己最不想听的那个。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给少年喂药，凡是关于少年的事他都不想加于人手，可对于少年来说是不是真的谁都无所谓？
看着少年在睡梦中还皱起的眉柳斯年的心又柔了下来，不论如何，少年都还在他身边不是吗，轻碰了下沈兮白的眉心柳斯年便起身轻声出去关了门，吩咐了助理一声转身进了书房。少年不让他动沈清让，他只好先把周边的杂草处理掉，要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突然窜出来使个绊子。
他的少年如此聪明肯定也猜出来程远舟做的事了，至于蒋依依倒不如好好利用一下这个麻烦的女人。
解决了琐事柳斯年就把重点放在照顾沈兮白上，泡了一夜的冷水加上情绪的不稳定导致他的体温时高时低精神也一直没什么起色，柳斯年很着急却没什么办法。
大概过了半个月少年才慢慢好起来，说说笑笑依旧爱看自己被他逗的脸红却无计可施的样子，可他明显感觉面前的人越来越瘦弱，少年快要消失的错觉让他很心慌。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柳斯年更加小心翼翼的照顾着沈兮白，沈兮白能感受到他的不安却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毕竟他在这世界呆的时间已经不长了，而柳斯年体内的外来数据应该也有他自己的一道程序要走，所以谁都别耽误谁。
这样最好。
越惶恐时间过得越快，转眼间已经到了冬月，沈氏在沈清让的带领下签下一个又一个的大合同，据说这全靠沈清让身边出现不久的一个女人。
沈兮白听到消息的时候古怪的看了一眼柳斯年，那人却全当没看见，沈兮白叹了口气:“柳斯年，我能再见他一面吗？”
沈兮白能感觉到放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有些颤抖，回头看着面前的柳斯年，他眸子里满是沈兮白不想看懂的悲伤。
“每年圣诞节我都会送给他一个礼物，就让我再送最后一次吧。”沈兮白的手自柳斯年的眼角滑到下巴，语气中却似乎带着对另一个人的无限眷恋。
“他伤了你。”柳斯年放在少年肩上的手臂越收越紧，仿佛要把少年融到骨子里:“你是不是想把命都丢在他手里？”
厉害了我的男主，你咋知道的！沈兮白内心震惊却不敢这么说出来，只是轻声安慰着他:“要不平安夜吧，送了礼物我就走，圣诞节陪着你。”
柳斯年答应了尽管他心里隐隐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陪沈兮白选好礼物，柳斯年看着少年脸上的笑意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沈清让接到沈兮白的邀约自然很开心，自从那次醉酒以后自己就再也没了他的消息，沈清让无疑是喜欢着沈兮白的，只是当时看到的东西让他觉得自己是被背叛了。每每想到他的小朋友露出那副绝望的表情，他都后悔的要死。
这几天沈清让一直加班到很晚，为的就是平安夜那天可以腾出时间好好陪陪沈兮白。
【宿主，你真的要选择今天离开吗】0128有些犹豫的问了问沈兮白，他不相信沈兮白不知道柳斯年这几天在准备什么。
“嗯，为了送给便宜哥哥这份大礼，就今天吧。”沈兮白换了一身白色的西装，消瘦的身形姣好的面容，微微一笑弯起的桃花眼藏满光亮。
七点的时候柳斯年送沈兮白去了和沈清让约好的餐厅，到了的时候就看见沈清让在门口等着，沈兮白目光深深的看着柳斯年说了声再见就下了车，柳斯年伸手要抓住少年可人已经离开了。
他突然有些害怕。
沈清让牵着沈兮白进餐厅前回头看了一眼柳斯年，目光里满是敌意。
吃饭的时候沈清让凭着记忆给沈兮白布着菜，他的小朋友最近好像消瘦的厉害。
“哥，这是礼物。”原主在他哥哥面前总是紧张羞涩的，犹豫了一会沈兮白才从口袋掏出盒子递给沈清让。
沈清让打开盒子后发现是自己很喜欢的一块手表，虽然很努力不去计较沈兮白从哪里来的钱但他还是忍不住多想，叹了口气才开口:“兮白，这是哥送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沈兮白脸上有一瞬间的受伤，是了，自己送的礼物哥哥从来不会喜欢的。
没等沈兮白接过沈清让的递过来的盒子，房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看着来人沈清让皱了眉头。
“你果然在这，真是不要脸！”蒋依依冲到沈兮白面前直接扇了一巴掌:“沈清让，他可是你亲哥，你也敢喜欢，恶不恶心！”
沈兮白被打的有些懵，身形摇晃的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几根红痕尤为明显。眼神徘徊在沈清时和蒋依依之间像是明白了什么，拿起桌子上原本送给沈清让的手表慌忙的跑了出去。
蒋依依抱着沈清让的腰不让他追出去却被狠狠甩开了，沈清让冷着一张脸眼神里尽是厌恶:“滚！”
看着沈清让追出去的背影，蒋依依露出一个阴险的微笑:“哈哈哈，让我滚，那就别怪我狠！”
大街上三两成伴的人群熙熙攘攘，门口挂满彩灯的圣诞树，售货员们都戴着圣诞帽，一个外来的节日又如何护人平安呢。
“兮白，过来。”沈清让看到沈兮白站在马路对面，害怕他再跑远慌忙喊了一声。沈兮白果然停了脚步，一脸委屈的吼了一句:“沈清让，我讨厌你。”
“兮白，哥的礼物你还没看，不要急着说讨厌哥好吗。”沈清让柔声哄着他的小朋友，他是怕了见不到人的那种痛，管他什么柳斯年他带小朋友离开这就是了。
“你会送我什么，从小到大你都不喜欢我！”沈兮白越说越委屈。沈清让最怕沈兮白提以前，赶忙说到:“兮白听话，哥送的是戒指也说不定。”
沈兮白眼睛一亮，又有点不敢相信，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转身往沈清让这边走。
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少年沈清让心里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就好像马上少年就只属于他了。
确实只是好像。
大街上依旧熙来人往灯火辉煌，少年撇着嘴桃花眼里蓄满泪水，被冻得通红的鼻头，走向自己的步子却很是轻盈。
然后本来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的人群突然慌乱的散开，只余少年一人无措的停在路中央，接着就是汽车失控摩擦地面的声音。
“兮白！”
“砰…”
少年倒下的那一瞬间，仿佛时光被定格一切都还是美好的样子。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沈清让抱着失血过多眼神开始涣散的少年不知所措。
“哥，我好怕…”沈兮白的手死死抓着沈清让的衣角，脆弱的就像个小孩子。
“兮白，别怕，哥在。”沈清让搂着少年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内心慌乱如麻怕的要死却不敢表露半分。
“不要戒指也没关系…哥…再送我一个变形金刚吧…”沈兮白努力眯起眼睛笑着，他知道哥最喜欢他笑的样子了。
“好，哥给你，兮白要什么哥都给你。”沈清让不停擦拭着少年嘴角吐出来的血。
“兮白…最喜欢…”沈兮白憋着一口气想要把话说完，却牵动着伤口痛的失了力气。慢慢的他觉得自己困极了，眼前一片血色压迫的快要窒息，努力想睁开眼再看看抱着他的人却怎么也动不了。
算了，那就这样吧。
撰着衣角的手滑了下去，手表盒子被摔开，指针一格一跳的走着。沈清让愣住了，原来不是梦，一切都结束了。只是为什么会是这样，他都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天似乎越来越凉，是要下雪了吗？
他知道他一直想要宠着的小朋友就要被留在这雪地里再也回不来了。
平安夜，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