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蜻蜓点水
颜越在流血,苗芷叶赶紧从枕头边拿来帕子,扯开他的手,按住他鼻翼两侧,并吩咐碧螺:“碧螺,去打些冷水。”
打冷水!碧螺有些慌,在地上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赶紧出去找冷水。
苗芷叶一手扶着颜越的背,一手捏着他的鼻子,语气尽量轻柔的哄他,“王爷别怕啊,只是流鼻血,没事儿的,你不要动,用嘴呼吸,咱们坚持一会儿,血就会止住的。”
苗芷叶在现代的时候经常因为天气干流鼻血,姥姥就是这样给她止血的。
一直老老实实听她摆布的颜越此时见屋里无人,斜她一眼,低声冷呲,“战场上血流成河我都没怕过,这点血我会怕?”
苗芷叶也讨好地低声赔笑:“王爷当然不怕,我这不是演戏给丫头看嘛。”
颜越又斜她一眼,没有吭声。
碧螺很快打来冷水,绞了帕子按苗芷叶的要求叠成长条放在颜越的鼻梁上。这个方法可以让鼻子附近的血管收缩,有助于止血。
“娘娘,用不用叫府医过来给王爷看看?”碧螺有些担心。
之前王爷掉河里了,王妃没有请府医,被沈夫人好一顿训。这次流鼻血,王妃又没有叫,碧螺好心提醒。
“不用。”苗芷叶态度坚决。
一个流鼻血,叫府医来又得惊动沈夫人一家,如果沈夫人知道颜越是被自己砸到了脸才流鼻血的,那这一晚就别想睡了。
苗芷叶拒绝后,想了想又吩咐:“王爷流鼻血是因为春天太干燥,以后每天晚上在屋里放盆水。”
碧螺不懂在屋里放盆水和春天太干燥有什么联系,难道是时刻准备着给王爷敷鼻子?
“春天干燥,王爷要少吃容易上火的东西,比如王爷最爱吃的羊肉,就会让人上火,还有鹿肉,鸡汤都要少吃,多吃些蔬菜才行。”
碧螺在一旁给颜越换鼻梁上的帕子,一边附和着:“嗯,娘娘说的是呢,王爷是很喜欢吃肉。”
苗芷叶继续,“明天你就去告诉厨子,早上给王爷做银耳绿豆粥,肉包子换菜包子。”
“我要吃肉!”
颜越挣扎,她闯的祸,让他自己背锅,还罚他吃素,没有天理。
苗芷叶一脸“慈爱”地望着他,耐心地哄着:“王爷乖,菜包子也很好吃的,咱们等过了这几天,进了夏天就可以随便吃了哦!”
颜越瞪她:“那娘子给我做。”
苗芷叶:“……王爷忘了,我现在是有身孕的,不能太过劳累。如果把我累着了,动了胎气,伤了孩子可怎么了得!”苗芷叶说完,低头充满慈爱地望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之前她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不得颜越承认,所以一直低调行事,不敢拿孩子说事儿。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知道了颜越的秘密,颜越还肯留下她,她就可以放肆一下了。
果然,她这样一说,颜越的目光也跟着看向她的肚子。
“好,听娘子的。”吃素就吃素吧,大不了他带着侍卫出去找肉吃。
当碧螺给他换第五次帕子的时候,苗芷叶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血,止住了。
苗芷叶叫碧螺准备水,拉着颜越下床,替他把脸洗好,换了里衣,这才重新上床。
放下幔帐,熄了灯。颜越小声控诉:“明明是你给我撞的,偏偏赖在天气和吃食上,你脸皮够厚的。”
苗芷叶替他盖好被子,习惯地轻拍着他,轻笑:“要不怎么办?把你姨母招来,给你灌上几天的药,再训我一顿就舒服了?”
颜越哼了一声,无话反驳,他不想喝那苦得作呕的汤药,更不想听沈夫人哭诉训人。
“你刚才不睡觉在我头顶想干嘛?”
颜越当时其实也没有睡着,苗芷叶在他身上搞小动作他一清二楚,这女子胆子大,花样多,这会儿他故意拿来羞臊她。
果然,苗芷叶一听他这样问,一双杏眼躲开他的目光,贝齿咬着下唇,身子一翻背对着他:“没什么。”
没什么?
颜越起身把她的身子扳正,深邃的眼眸凝视她娇俏动人的面孔,学着她的样子用一根手指也戳了戳她的脸,又捏了捏,最后盯上她小巧却饱满的唇。
苗芷叶被他弄得心跳加速,脸上泛了红,原来他没睡,原来他都知道,没脸见人了。
她伸手捂住了双眼,不敢面对他的目光,随即,她的唇被他轻啄了一口,接着颜越翻身躺回自己的位置,再一伸手把她连着被子勾到自己怀里。
“睡吧!”颜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闭上眼睛。
苗芷叶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他亲了她,虽然是蜻蜓点水,但这是之前他们所没有的。
上一世,苗芷叶住在姥姥家,姥姥姥爷思想封建保守,规定她大学不毕业不准谈恋爱。她所上的大学在外省,姥姥姥爷岁数大了,她毕业后要回到家乡,所以不谈恋爱就不谈,等上班再说。结果她毕业了,回到家乡上班了,又因为工作忙没有时间谈,所以,苗芷叶经历了两世,肚子里都揣了孩子,才开始她的初恋。苗芷叶脸上发热,心里像揣了兔子。
苗芷叶往他怀里凑了凑,一只手伸出来放在被子外面。没多一会儿,被子外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放在他胸前,苗芷叶感受到来自他的心跳声,嘭!嘭!嘭!强健有力!
苗芷叶把头埋在被子里,心也跟着嘭嘭嘭地跳着!
苗芷叶醒来时颜越已经不见了。
苗芷叶收拾好自己来到饭厅,见颜越正坐在圆桌前,正面无表情地吃着菜包子。见了她,苦着脸不高兴:“娘子,菜包子,不好吃。”还是傻乎乎的样子。
苗芷叶笑着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贴着他的耳朵耳语几句,颜越瞬间乐了。
苗芷叶接过丫头递过来的粥,拿了个菜包子陪他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和他窃窃私语,颜越也不时地傻笑几声。
苗芷叶和颜越两人吃得香,一旁沈夫人看着他们却面露忧色,一碗粥快绞成浆糊了,也没喝进去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