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所谓深渊
“浪里个浪里个浪里个浪”
小墨边哼着歌边回忆着刚刚引气入体的感觉，脸上忍不住的笑起来。
秋风凛冽，自北向南带来一阵寒意。
突然背后出现一阵肃杀之意，小墨定下脚步。
双手插入兜中，嘴角翘起，冷冷笑道。
“你们终于来了？”
黑暗中那个高大的人影发出雄浑的男中音
“我们迟早要来。”
“呵呵呵，哈哈哈哈！”小墨大笑
“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高大人影的背后竟又走出了一人。
他低着头，但光凭气场便知他的嘴角一定不平静。
他酝酿了许久正要开口，那雄浑的声音先他一步说道“南风！”
较小的人影低声说道“哥，从北边吹来的叫北风。”
“咳咳，我会不知道吗？”高大人影向前走来，渐渐的露出来整张脸。
“在下椒儿岛三杰-探险之王-无畏的先锋-糖糕智者林佐之是也！”
“你什么时候编的这么多绰号？”
小墨掏了掏耳朵，大林的嗓门太大了，好在附近人不多。
“我哥刚编的，他说你背着我们去秦先生家开小灶，他也要背着你取绰号。”
小林再次从大林背后窜出来。
“你们都看到了？”小墨有些诧异。
如果他俩一直都在附近的话，秦先生居然会没有发现吗？
“诶，你们不讨论讨论我的新外号吗，不炫吗？糖糕智者诶不贴切吗…”
“也没有，就是看到刚才你和小乔儿一起从秦先生家里走出来。”
“我本来想直接回去了，我哥非说你们肯定偷偷吃好吃的了，非要把我拉来。”
小林无奈的摊了摊手。
小墨这才明白，原来只是看到他俩出来。
如果是这样就对了，秦先生哪怕发现到了他俩也没必要做什么。
好在是二林看到的，也不用专门想理由解释。
小林不会主动问，他知道小事不必问，大事不该问。
而大林只要跟他说是在偷吃就能蒙混过关了，一试一个准。
“秦老头叫你们去做什么？”
“吃好吃的。”小墨淡淡一笑，这么多年对于大林他早已手拿把掐了。
“吃了什么？”
？呵，这回还怪严谨的，不过小墨早已想好措辞，他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你最爱的糖糕。”
“你在骗我。”
？？？
“啊哈？什么骗你，我闻墨是这种人吗？”
这次轮到大林微微一笑，表情略带几分嘲讽。
“糖糕吃完，嘴里都会有一股淡淡的红糖味，而且舌苔上会微微呈褐色，而你，我的朋友，你的嘴里，很干净！”
大林微微眯着眼，虔诚的合上双掌
“没人比我更懂糖糕。”
！！！！！！！！
坏了，小墨目瞪口呆，他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大意了。
一旦涉及到糖糕，无论是专业知识还是拿它当赌注时，大林的智慧都会得到智的飞越。
这就是传说中的—
糖糕智者！！！
“你们三个在干什么？”
“秦先生。”
“秦先生好。”
“秦老…啊不，秦先生。”
好在及时刹住了车，大林一阵后怕，对于秦老头的戒尺他的心中已经有了阴影。
“秦先生，您怎么在这？”小林问道，他看看秦崇礼而后又看看小墨。
要知道这里离秦宅也隔了点路，而秦崇礼晚上向来是不出门的。
“闻墨和张乔儿最近相当努力，下学之后还来找我解疑答惑，所以我干脆帮他们开开小灶。”
秦崇礼突然看向大林装出一脸愠怒的模样。
“你看看人家多努力，再看看你林佐之，一天到晚想着吃，这样，明天开始，你也…”
“秦先生再见！”
还没等秦崇礼说完大林拽着小墨与小林便头也不回的跑走。
没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速度之快叹为观止。
…………
“哥，没，没了！没了！”
听到小林这么说，大林才慢慢停下来
“秦老头没了？”
小林一屁股坐到地上，面色惨白，拼命喘气。
“在，在跑下去，呼～我也快，快没了。”
“没了就好，累死我了，这我得回去好好补补了。”
大林虽然胖却不是纯粹的肥胖，自小以来身体就倍儿棒，就连小墨也跑不过他。
“你看看你，叫你平时多锻炼，看看小墨，进步多明显，一点事儿没有。”
说完就挥着熊掌要拍拍小墨。
看着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小墨感觉自己的头都开始痛了。
躲过大林的熊掌，小墨白了他一眼。
若不是自己觉醒之后体能增强不少，现在也得像小林一样趴在地上了。
秦先生在关键时候还是很给力的，这么闹了一下这个话题也就揭过了。
之后的在被他俩撞见也有正当理由了。
缓了一会儿，三人便各回各家了。
此后，一连几个月的生活都是如此，下学堂之后便去秦崇礼家修炼。
中间也尝试着在不同的干扰环境下进入道宫引气的状态。
诸如暴雨，严寒，以及边引气的同时边听一个老头念叨等等。
尤其困难的就是听老头念叨，而且这一念叨动辄就是三两个时辰。
还得在引气结束后将三个时辰内听到的内容精简摘要次日上交。
按秦崇礼的意思能够在引气的同时一心二用观察外界的情况才能在未来避免被人趁机偷袭。
小岛的雪来得不算早，十二月底下旬才下起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不知不觉间，小岛最盛大的节日，圣元节就要到了。
“从明日起便回家准备过节吧。”
秦崇礼穿着件厚实的绒毛大衣，脖子上缠着一棉质的围巾。
宣布完好消息秦崇礼就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离去。
他现在只想着赶紧回去泡杯热茶然后好好睡上一觉，这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过的日子。
小墨刚起身就见张乔儿向他示意，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怎么了？”小墨搓着手，这外面冷的有点过分，流点鼻涕都怕冻在鼻子里。
“秦先生让我告诉你，这些天自己在家修炼，等过完圣元节在去他那，有第二阶段的训练。”
张乔儿的耳朵冻的红彤彤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有时候小墨也在想，这姑娘难不成是个面瘫？
但是又怕真相会打击到小林，毕竟小林曾多次放下豪言壮语。
“终有一天，我要看着她对我笑。”
“第二阶段的训练是什么？”
这段时间以来，秦崇礼的训练效果不错。
小墨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纹力有了一定上涨，不至于像一开始刚用力就结束了。
不过秦崇礼折磨人亦是有一套，那段时间的精简摘要动辄三五千字，以至于有时候做梦都在写摘要，常常半夜惊出一身冷汗。
“不知道”说完张乔儿便直接离去，小墨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小林，你自求多福吧。”
二人在屋外的时间里，学堂内却并不平静。
“诶，有没有发现这个闻墨老和张乔儿走到一起。”
屋内不知哪儿传出来的声音。
“啊，你说那个怪胎啊！”
“对，就是怪胎，哈哈，怪胎怪胎！”
“和怪胎一起玩的那也是怪胎喽。”
学堂里的孩子年纪参差不齐，大的将近十六岁都不能在称之为孩子了。
而小的才不过七八岁。
对于孩子们来说，当有一个不合群的人出现时，她就会理所当然的成为大家孤立的对象。
人是虚荣的，而虚荣是比较出来的。
揭开别人的伤疤，才能掩饰自己的丑陋。
最开始，大部分孩子并不会去孤立她
不过他们也不会去帮助她。
他们只会沉默。
然而当他们保持沉默时，他们其实就已经站在了施暴者的身旁。
当舆论形成，受害者便成了深渊。
靠近深渊的人，都将坠入深渊。
于是他们便能理所当然的去唾弃深渊。
她会被冠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仿佛罪恶滔天。
可如果要问清楚她到底犯了什么错时，他们却又说不出了。
甚至于平日里还得到过她的帮助也说不定。
等到忽有一日，她爬出深渊亦或是死在深渊时。
他们便继续保持沉默。
只是大多数孩子显然意识不到———
他们的‘无心之言’，才是真正的深渊。
又或许，他们其实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