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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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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落伞最后还是降落在了海上, 但是被控制着靠近一个小型岛屿,降落之后常辉霖和费奥多尔游了一段距离,就上了海滩。

    海滩上荒无人烟, 杂草丛生, 应该是属于某个私人的岛屿,处在未开发状态,也就是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点。

    不幸中的不幸, 到达岛屿后没过多久, 浪潮翻涌,天色转阴,下雨了。

    滂沱大雨。

    常辉霖是个病秧子,很不巧,费奥多尔也是。

    两个病秧子凑在一座荒岛上, 能有什么后果?

    一起等死吗?

    常辉霖之前有参加过学校的野外夏令营,所以是知道一些基础野外求生技能的,但这在两个人的手被迫锁在一起的前提下, 显然并没有什么用。

    灌木深处找到一个可以容下两人的洞口,缩进去后给洞口做了简单的伪装, 常辉霖略显疲惫地揉了揉手腕。

    右手手腕一路被手铐铬着,已经青了。

    费奥多尔抱着膝盖, 他似乎是冷极了, 身体有些颤抖, 低头啃着手指,常辉霖原本是不想管费奥多尔的,他也自身难保, 一路走过来, 心脏不止一次的绞痛, 在海里的时候,差点就被水压的一气背过去,但考虑到如果费奥多尔就这么死掉,他又没办法打开在镣铐的话,这就意味着在找到东西砸开镣铐之前,他都得和一个死尸手连手的待在一块。

    心理上面可以接受,但是死尸的尸臭,和招来的寄生虫之类的东西,可能会带来实际的危害。

    所以常辉霖靠了过去,简单地测了测费奥多尔的鼻息。

    费奥多尔眼睛半睁着,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没阻止。

    吐息灼热,至于体表的温度,两人的体温都低的差不多,实在是感觉不出来谁高谁低。

    常辉霖不能很准确地说出他现在怎么样了,但状态肯定算不上好。

    因为自己也是同样。

    有气无力,大脑一突一突地疼,胃也在翻涌。

    这里没有火,两人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就这么睡过去的话,明天早上必定发烧。

    常辉霖把外套脱掉了,挂在了右手的镣铐上,他转头面向费奥多尔:

    “脱衣服。”

    费奥多尔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一动不动,常辉霖没有耐心等了,他现在也处在即将昏过去的边缘,没时间浪费。

    常辉霖有点费力地扯开了他的衣服,正要拽下来的时候,眼前一花,身体前倾,就这么靠了上去。

    一只手抵住了他的额头,没让他真的和对方胸膛来个“亲密接触”。

    危险的警告在一瞬间响炸头皮,手枪快速地抵在了费奥多尔的腰上。

    自从跳下飞机,扳机就一直是开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费奥多尔松开了手:“我自己来。”

    常辉霖也慢慢后靠,他没有移开手枪,还是对着费奥多尔。

    只是枪口的方向慢慢转移,来到了费奥多尔的左手上,也就是被锁在一起的那只手。

    常辉霖在思考。

    到底要不要废了费奥多尔的手。

    手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了,现在浪费掉,没必要。

    他放下了枪。

    费奥多尔解开了外套,也褪到了镣铐的地方,两人对视了一眼,确定了暂时统一战线。

    外面还在下雨,但雨声显然要比之前小了不少,只是淅淅沥沥的雨滴了。

    常辉霖闭上眼睛,他实在是太累了,系统在耳边呼唤的声音也听不见,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身边的人气息逐渐平息下去,费奥多尔睁开眼,向他伸出了手,手还没确切地碰到,就被握住了。

    握住他的人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像是只依循着防御的本能行为。

    费奥多尔收手,常辉霖也适时地松开。

    费奥多尔盯着常辉霖,片刻后也闭上了眼睛。

    他是人类,暂时还没能脱离需要睡觉的范畴,这一闭上眼,黑暗就像潮水一般涌来,他也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梦里的东西光怪陆离,像是掺了黑白胶片的万华镜,一朝惊醒,费奥多尔抚着胸腔里跳动着的心脏,他偏头看向常辉霖。

    洞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雾气伴随着土腥气蔓延进来。

    黑暗之中看不太清常辉霖的脸,甚至不太能听见他的呼吸。

    两人被手铐连在一起,手铐就那么点长度,再怎么远离,也远不到哪里去,费奥多尔醒来就察觉到了,这里除了雨天独有的味道,空气中似乎还参杂了其他的成分,不属于这个纬度的味道,像是来自他的家乡,西伯利亚的森林,大雪过境,肃冷地让人生畏。

    他伸出手,碰了碰常辉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

    冰凉。

    不像活物。

    这一碰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常辉霖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甚至没对焦,处于意识丧失的阶段。

    他轻轻地呢喃了一句:

    “姐姐。”

    然后一点点抱紧自己,像是受了委屈又没人安慰的孩子,带着点鼻音的又喊了一声。

    “姐姐。”

    系统胆战心惊,就怕宿主泄露了什么,连忙给他的话加了码。

    听在别人耳朵里,就是几个意味不明的音节。

    情况很糟糕。

    常辉霖的体温在持续往下掉,如果不采取措施的话,明天早上醒来,费奥多尔可能看见的就是常辉霖的尸体了。

    可是常辉霖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行,以费奥多尔自身的力量,是无法在这座岛上安全等到属下到来的。

    他敛回目光,一颗一颗解开了里衣的盘扣。

    顿了顿,才伸手向常辉霖的领口。

    少年人的身体冰凉如玉,裹挟着一丝不留的冷淡。

    湿掉的衣服不仅不能保暖,还会带走身体产出的热量,所以在这种生死关头,脱掉衣服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脱掉袖子的时候,需要转过身,等把少年的身体转了过去,哪怕是在这种昏暗的环境里,费奥多尔还是看见了他身上狰狞的伤疤,很多,很大,几乎贯穿了半个脊背。

    这说明他曾受过能要了命的伤。

    居然还活着。

    费奥多尔毫无情绪地感叹了一下,然后脱下了袖子,把人又转了回来。

    常辉霖全程都很乖巧,半瞌着眸。

    系统试探性地喊了两声,最后确定宿主是失去意识了,现在睁着眼,可能只是一种反射,机体保护自身的反射。

    真是奇怪,宿主就算为港黑工作,那也不过是几年时间,而这种条件反射的行为,一定是经久累月待在极端危险的环境里才能培养出来的。

    可是,霖霖明明来自一个和平的世界,这些下意识的习惯,到底是从哪来的呢?

    由于镣铐的存在,衣服不可能完全脱掉,费奥多尔做完这一切,眼前也有些发黑,缓了缓才倾身覆向常辉霖,拥他入怀。

    冰冷侵入肺腑,渐渐扎根于骨髓。

    西伯利亚白雪以下,亘古不变的冰层。

    “现插播一条紧急新闻,由横滨发往洛杉矶的a7685航班在夏威夷群岛附近出现故障,有一位人员伤亡,两位乘客失踪,现警方正涉入调查中。”

    澄海花手中的刀一个错位,摁着菜的手上多了一道伤口。

    a786…5?

    常辉大人!

    她折身走出厨房,客厅里的电视机还在说着这一起新闻,主持人说着鼓励的话,背后是两名失踪人员的照片,澄海花却像是置若罔闻,她怔怔地靠上墙壁,片刻后弯起了嘴角。

    常辉大人的计划,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等到大人回来,这横滨的天,就该变一变了。

    港黑。

    森鸥外听着下属的汇报,突然,传唤铃响了起来。

    一般情况下,在明知道首领在与人谈事时,传唤员不会没事找事的拨通传唤铃,除非出了很重大的事情。

    下属很懂事地噤声,森欧外摁下接通,传唤员的声音就外放了出来。

    “首领,太宰大人回来了,执意要见您。”

    太宰?

    那就是为了常辉君。

    森鸥外神色淡淡,“让他在外面等着。”

    汇报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其中还夹着各式各样的重大决策和规划,等出来的时候,太宰治已经离开了。

    传唤员看着森鸥外,欲言又止。

    “boss……太宰大人在离开之前,要我给您留一段话。”

    “什么话?”

    “他说……”

    传唤员吞了口唾沫,有些犹豫:“您的刀,碎了。”

    森鸥外正要赶往与政府的一个会议,他整理着红色围巾的动作稍稍一滞,缓缓抬起头:

    “碎了。”

    这一句话是问句,可是问话的人眼神深不可测,传唤员不敢揣摩其意。

    “是。”

    森鸥外很冷淡地点了点头,抬步离开了。

    这次的会议依旧是谈论【0】,大致就是说,近期【0】的活动趋近于没有,有两种可能,一种是【0】已经离开了横滨,另一种则是【0】选择了蛰伏。

    “我认为是离开了。”

    一个议员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从他之前的作风来看,他不是会选择蛰伏的人,比起躲藏,他更喜欢进攻,所以他肯定是离开了横滨,我们只要查一下最近的航班记录——”

    “如果是离开,那也不一定会选择航路。”

    森鸥外突然开口,他微笑道:

    “横滨是日本最大的海港之一,也是世界的第三大港,人流数可不是简简单单地查就能查到的,要是在这上面做文章,不亚于直接大海捞针,您说呢?”

    “你!”

    议员被怼得哑口无言。

    “安倍,稍安勿躁。”

    异能科的代表抬了抬手,制止了下属的行为,然后看向森鸥外:

    “那么,你又有何高见呢?”

    “从异能者开始排查。”

    “哦?”

    “从我们现场与【0】的交手来看,他的异能很可能是控制物体变形,或者气压压强,重力一类,且枪法很准,枪法可不会是什么初出茅庐的人能一下子改变的能力,这就说明,【0】现在正为某个组织服务,再不济,做的也应该是和枪有关的职业。”

    代表沉吟,

    “你……已经有怀疑对象了。”

    “是的。”

    森鸥外笑了笑,一派谦虚的模样。

    “‘羊’的首领,中原中也。”

    .

    常辉霖的房间内。

    卧室的门被人用铁丝打开了,现在床上一坨被子死不瞑目,被子鼓起一个包,还在移动。

    太宰治把自己埋在常辉霖的被子里,被子里空气逐渐稀薄,独属于常辉霖的味道却浓了些。

    初雪那样,冷彻骨的气味。

    太宰治感觉自己在发抖,但事实是他没有。

    他只是觉得冷。

    .

    “冷了就要盖被子,饿了就要吃饭,不开心的时候要讲出来,伤心的时候也可以哭,不想笑的时候不用笑。”

    常辉霖看着赖在他身边不走的大型挂件,认真道:

    “因为,太宰君还是孩子,可以有任性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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