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救人
绝。
就一个字。
绝。
简直可以算是跌宕起伏的一生。
不过虐常辉霖算是看出来了，也大概能了解了，系统嘴里的“对他好”又在哪里？
[他们都对你很好der，]系统语气轻快，[吃饭也喂你欸，天天伺候你跟伺候大爷似的，不算好吗？]
“那要看你界定的‘好’到底是那种好了，”常辉霖看着手心往下淌的水滴，“人对宠物当然也是好的，但这不是处在人类常说的‘平等条件下能实现的，养了只猫，自然要供他吃供他喝，就算偶尔被挠了两爪子也只当是低等生物不懂事的打闹，可一旦不想要了……”
水滴溅进浴缸，浴灯的倒影刹时间模糊起来。
“就丢了。”
系统懵懵懂懂。
常辉霖也不打算多说了。
他收回手，起身拿起浴袍披在了身上。
“如果是五年前，你遇见我，我可能就同意按照你的方案走了。”
“虽然现在我也不是很在意‘人权‘之类的东西，但是……如果姐姐知道了的话，会生气的吧。”
黑色长发是湿漉漉地披散在肩膀上，常辉霖拿了块毛巾擦拭。
[可，可是……你也不是那么排斥呀……为什么不走捷径呢？这样的话既快又方便呀？]
[你不是想快点回去高考吗，如果你另谋出路的话……]
“有空，”常辉霖一只手搭在把手处，“我真想见见你的创造者。”
如果姐姐的理论代表着人类社会中的“正确”，那么这位制作人思想和姐姐的偏差值这么大，可以算是偏执，窄见的代表了。
当然，常辉霖还是偏心了的，给自己姐姐加了分，直接处在了绝对优势地位。
和原剧情不一样，常辉霖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自己适合干部的位置，但奇怪的是，即使这样，流言蜚语还是止不住的蔓延开。
常辉霖对此毫不在意。
他托人从遥远的海那边买来了《三年高o，五年o拟》，《王o刚真题模拟》等一系列书籍。
随身带着，空闲没事干就开始低头做题。
系统目瞪口呆，问他干什么，常辉霖淡定回答：保持题感。
神他妈的保持题感！
谁家孩子刷题是站在枪林弹雨里刷的啊！！？
还一边右手做题，，一边顺手干掉后面偷袭的人啊！！？
[你……真的只是个是高中生吧？]
系统某天实在忍不住了，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宿主选择。
按理来说，高中生，尤其是高三狗，不都是一群身体孱弱无力，老头都能一拳三个的菜鸡吗！！？
你怎么这么格格不入！？
“我是个高中生。”
常辉霖回答。
系统又陷入自我疑问中了。
现在高三学子都这么厉害了吗？内卷已经卷成这样了！？不仅要学习好，还要有徒手干翻一个□□组织的能力？
系统无法理解。
常辉霖回答的自然是真话，不过话没说完，他是高中生，可惜不是人。
反正系统也只是求证了一下他是不是高中生，其他的又没问。
不过让系统欣慰的是，常辉霖也有在接触森欧外了，虽然态度不是很认真，但也不至于敷衍。
而且不同于原剧情里的被救，这一次，常辉霖是救人的一方。
众所周知，港黑首领是个高危职业，港黑首领的医生同样是高危职业。
想往首领身上下手，自然是找首领的医生咯，威胁到位了，只要轻轻松松的一针，心头大患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除去了。
况且医生身边的看守肯定没有首领身边的多，更好下手。
于是，在一个凄风苦雨的黑夜，森欧外被绑票了。
雨，那是哗啦啦的下。
心，也拔凉拔凉的。
脸挨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森欧外微微有些苦笑。
真是失算了。
身体上还残留着麻药的药性，他视线慢慢变得有些模糊，倒差的世界里，雨水侵袭。
突然，压在身上的力道猛地一松，耳膜坚持着传送进大脑一些除了雨声外属于人体倒地的声音。
然后雨水里似乎混杂了其他的什么味道。
冷淡又清列。
可惜太淡太淡了，陷入黑暗前他都没能从记忆里找出这个味道的来源。
常辉霖挥了挥刀刃上的血，雨水洗刷，很快就干净了，他收刀入鞘，重新挂在腰上，才去看地上半死不活的森欧外。
一身白大褂给雨水冲洗的已经不能看了。
常辉霖走到他旁边，弯腰测了测他的呼吸。
还活着。
[好机会啊！！宿主！把他带回家，一段甜甜的恋爱就要展开了！]
系统在旁呐威助兴。
“今天回去的时候你偏要我走这条路，是因为知道今天会发生这件事。”
常辉霖直起身，他全程都举着一柄黑色的长伞，伞面没有一点花纹，但样式却不是西式的洋伞造型，伞骨更直，更像油纸伞，不过材料全是现代的合成品。
雨水打在上面，溅起好看的水纹。
系统心虚，心虚了片刻，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心虚，努力为宿主提供完成任务的可能性不是它的本职工作吗！！？
［是，是又怎样……］
结巴了，显然底气不足。
“没怎么样，下次有这种事情，先提前和我说一下。”
常辉霖看了看背在身后的书包。
没湿，里面的书应该也没事。
他确认完毕，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这么走．了。
系统急了：［欸，你走什么啊！？］
“不然呢？”
［救他呀！］
“原剧情，这里我来了吗？”
［没有。］
“那森欧外活下来了吗？”
系统明白他意思了，意思就是就算常辉霖不救森欧外，他也能活下来。
［可是……这是个好机会呀？］
好机会吗？
常辉霖漫不经心地转了转伞柄，伞面边缘的水滴全部飞溅出去。
上赶着找麻烦的好机会，这倒是。
森欧外就是个大麻烦。
常辉霖无意招惹他。
如果姐姐在这里，最感兴趣的应该就是森欧外这种人类中比较特别的存在了。
可惜了，来这完成任务的是常辉霖，他对人类没兴趣。
一旦跟这种人扯上关系，不被利用的只剩一层皮那都是森欧外手下留情了。
常辉霖和他对上，两人也就是半斤八两。
毕竟常辉霖对“人类”的理解并没有姐姐那么深入，自然比不上森欧外的厚黑学。
半斤八两的人就不要互相霍霍了，浪费又无效。
所以常辉霖只是照常回家，中途受不了系统的唠叨打了个电话给□□的医疗部，说了下大致的位置，就彻底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事实证明，常辉霖还是太天真了。
过了几天，常辉霖被召到首领卧房里，一进去就看见了显眼的白大褂。
森欧外朝着他友好的笑笑，常辉霖则自然而然地移开视线。
阴魂不散。
“霖，你来了……咳咳咳！”
首领一句话没说完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常辉霖冷眼旁观，倒是森欧外忙前忙后，好一会才消停下来。
对于常辉霖的冷漠，首领也没有表达太大的愤怒，像是本该如此，他缓过来气了，才道：“霖，你搬到森医生那里，以后就负责保护森医生。”
常辉霖：……
“是。”
系统幸灾乐祸，想忍住笑，最后还是没忍住，露出来两个“嘻嘻”。
其实你不用特意憋住的，真的。
常辉霖和森欧外一起出了房间，两人一路沉默。
快要到岔路口的时候，森欧外道：“那天救我的是常辉君吧？”
看来是知道了。
常辉霖道：“我从不救人。”
下一句话应该是“我只杀人。”
常辉霖没说，森欧外已然明白了他的潜意思。
男人轻轻笑了出来，“是吗。”
“……”
一个两个怎么都那么喜欢笑呢。
“我想问一下，常辉君。”
“说。”
“你看起来……似乎有点讨厌我？”
“不是一点，”常辉霖是个实诚人，“是很讨厌。”
森欧外没有一点被讨厌了的自觉，兀自摸了摸下巴：“真过分——就算是成熟的大人了，被人直白的说讨厌还是会伤心的啊。”
成熟的大人是不会把哄骗小孩子的话挂在嘴上的，你顶多算是肮脏的大人。
常辉霖扭头就走。
他接下来还有其他任务，清剿一个横滨边境组织的残余势力，从这里出发，就算是专人开车，过去也不一定赶得上。
几步之遥，森欧外看着少年随着行走而起伏的长发，慢慢收敛了笑意。
．
还是迟到了。
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只要结果令人满意就行。
常辉霖大概看了一下战局，自己加不加人都能稳赢，他也就没必要自找麻烦了。
于是掏出物理题开始写。
他运算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刷完了好几道大题，最后一个题就剩最后几步时旁边的水面忽然哗啦一声。
冒出个人头。
写题果然不能站在河边，尤其是横滨的河边。
因为这里产出一种极为浪费绷带的怪物，特别喜欢潜伏在水里，冷不丁冒出来，打湿你正在写的题目。
比如现在常辉霖手里的这本。
常辉霖盯着本子，沉默了两秒，移开本子，就看见一张惨白惨白半边脸缠着绷带的“尸体”。
泡在水里多久了，都还没泡发吗。
［这次可不能怪我啊！我没有做任何事情，这是原剧情里就发生过的。］
常辉霖把人捞了上来，其他小弟都在干活，就他这么个清闲的。
简单照着救生手册上的说法压了压胸口，算是死马当活马医，就不活就狗带吧。
结果太宰治被压的吐出了几口水，当真悠悠转醒了。
打不死的小强命格。
他一醒来还有点迷糊，呢喃着：“真讨厌又被救了……”又昏了过去。
昏之前还抓着常辉霖按压他心脏的手。
挣——
挣不开。
如果常辉霖真的用力是能挣脱的，但是太宰治握的很紧，用力太过可能会造成手部脱臼，看他这么一副随时都能一命呜呼的样子，常辉霖出于未来同事的人文主义关怀，没有用力。
结果下属完成任务过来汇报就看见这么个情景。
眼神交流开始了。
下属a：我靠，第一次看见常辉大人容许一个人这么长时间近他的身子。
下属b：小情人？
下属c：不是说常辉大人是首领的情人吗？
下属a：呵，你一看就是新来的，常辉大人的战斗力在□□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吗！那用得着做这种事。
下属b：可恶，我也想被常辉大人公主抱！
其他的几个下属眼神刷刷刷瞄准他。
一米九大汉。
又各自嫌弃地移开。
下属b：怎么了！还不允许猛男有颗少女心了？
下属d：有一说一，我也想。
下属a：＋1
下属c：你们都魔怔了！愚蠢！不过是徒有一张好看的脸蛋——
常辉霖抬起头，暼了下面一眼。
是现在正好和其中一个光头墨镜哥疑似对上视线。
常辉霖：？
旁边的太宰又在哼哼唧唧了，他弹了个脑瓜崩。
“闭嘴。”
下属c：呜呜呜妈妈我恋爱了呜呜——
下属b：可恶，刚刚竟然是你和常辉大人的目光对上了，羡慕。
下属a：＋1
任务完美收官，就是顺路带回来了一个绷带浪费装置。
好不容易用科学的方法搞定了太宰治，常辉霖一身轻松。
没安静多久，一个秘书模样的人提醒他：“森医生问你，什么时候搬到他那里去？”
保护，自然包括在家时期的安全。
差点忘了这件事。
．
看来就算是怪物，也会下意识忘记不想干的事。
这可能是一切有灵生物的天赋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