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沈昕翊就是夏秋在人间轮回了百次里,那个爱而不得。
当初月瑶上神耗费神力,将夏秋消散了的神魂找回后,没有立刻融合她的精魄,反而封印了她的真容,让她投入了轮回。
转世后,夏秋的设定都是又弱又丑又短命的路人甲,能让沈昕翊对自己“一见钟情、日久生情”所具备的条件,她是一点都不沾。
夏秋刚刚盯着沈昕翊的面容,6年的时间,已经让他从俊美的少年蜕变成了英俊勃发的青年,他刚刚说话时候的微表情,让夏秋想到了一个人,就是她那位修士夫君赢翊。
她只知道,自己消散百年后,那人有了新道侣,之后关于他的种种,月瑶也没让她继续看下去。
夏秋回了一趟鸿蒙大陆九重天之上的神域,想问问赢翊现在在何处,鸿蒙大陆自有修士以来,赢翊就是属于那种天资卓绝的修仙天才之类,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早就得道飞升,位列仙班。
仙者的寿命虽然不像神能与天地同寿,但有称号,有一定地位的仙人都能排上队,享用延年益寿的仙桃与太上仙君炼制的仙丹。
一些没挂上职称的散仙,就只能活到了五千岁,到达天人五衰的时候,下凡历个劫,那个劫何时结束,要经历几世才能功德圆满,只能看运气了。
仙人能有婚配,所以仙界也会常常控制人口数量,六道和平的时候,人口要精简,仙魔有纷争的时候,那些年,飞升成功的人就略多一点。
仙界在第九重天之中,神域在九重天之上,神、仙,相似却又不同,自然诞生于天地之间的神,不在六道之中。
只要不像当年的清妩上神(夏秋)自己作死,沾染了情yu,神就会永远无休无止的活下去,是宇宙洪荒中最强的主宰。
从另一方面讲,如果不是月瑶上神耗费神力与光阴,将她的神魂一点点找了回来,助她重塑神身,清妩上神现在还是一片风,一朵云,无知无觉的飘荡着。
九重天之上就如神泪里的虚空一般亘古寂寥。从巍峨的神殿往下看,能看到天河的分支趟进仙宫的瑶池。
面对清妩的猜测和疑问,月瑶点头:“你猜的不错,沈昕翊的确是跟你成亲的那位修士的转世,他不过数百年就突破臻境,就飞升到了仙界。
此人郎艳独绝,世其无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能炼造出上品的法器,法力之高深,连仙界的四大天王都不敌他,在仙魔几场战役中,他屡次立下战功,仙帝封他为翊圣真君”。
后来……,月瑶停了一下,纤柔的玉手端起了一杯仙酿,抿了一口,看着清妩继续说了下去。
“找齐你神魂的时候,他已经从翊圣真君成了仙界仅次于仙帝之下的翊圣帝君,我便起了送他陪你一起去人间道磨练的心思,这么多次轮回里,他可有爱上,没有美貌,也不聪慧的你?现在你回来了,知道了这些,想必他以后重新归位的时候,你也不会再对他动情”。
位于江省东阳市的hd影视城,沈昕翊到了仙剑奇缘二的拍摄基地,化妆师正在给伍夕鹿补妆,另一个人给她从腰间系上了外裙,遮住了已经穿在她腰间的威亚衣。
两人许久未见,拥抱在一起,腻歪了一阵,给旁边的单身狗,洒了许多狗粮。
这场有远景爆破戏,按照剧本安排,男女主跟反派打斗逃跑的过程中,凉亭被劈的四蹦五裂,追着他们的人接连使出霹雳掌,达到碎石齐飞的效果,他们要穿过好几个爆破点,烟火组组长很有经验,带着3个助理在现场安装调试爆破点。
伍夕鹿吊好了威亚,让沈昕翊在阴凉的地方休息会,等她收工。
炸点上覆盖的土、锯末、谷糠都是按规定都是筛过得,比较细,摄像师正专心的拍着,远景咣的一声爆破,泡沫石块混合着碎土纷飞落下。
摄像师的肩膀突然就被炸点蹦起来的大土块重重的砸到了,连人带着机器,失去重心趴在地上,相比起他,沈昕翊就没这么好运了,一块鹅蛋大小的石子砸到了沈昕翊的脑袋……。
烟火组里的助手只是一个疏忽,就让沈昕翊倒了霉,拍戏的演员都没事,反而他只是来探班的,站在摄影师旁边,就遭遇这场飞来横祸。
急救车匆匆赶来,伍夕鹿妆都没卸,哭的梨花带雨,跟随失去了意识的沈昕翊去了最近的医院,他的情况很糟,当地的医院收治了他2天,建议转到上级医院。
伍夕鹿没想到他情况这么严重,她用沈昕翊手机找了找他父亲的号码拨了过去,远在深市出差的沈父得知了消息,当即联系了京市那边的家人,用了最快的速度,将沈昕翊送往了京市神经外科最好的医院。手术持续了2个小时,沈父从深市坐飞机赶来的时候,沈昕翊已经推进了icu。
爆破那瞬间,石子飞射出的力量堪比子弹,沈昕翊大难不死,却还是留下了后遗症,思维混乱,前言不搭后语,看起来疯疯傻傻。
沈家人再怎么追究剧组的责任,也找不回沈昕翊过去的样子了,仙剑奇缘停滞了一段时间,还是继续开拍,伍夕鹿有戏约在身,只能偶尔去医院看望沈昕翊。
vip病房中,他右手吊着点滴,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透着病态的苍白,那双寒星似的美目,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英挺的鼻梁上带着点磕碰到了的淤青色。
他见到了伍夕鹿问:“你哪位”?前几天,伍夕鹿还来过一次,他也问了同样的一句话,伍夕鹿告诉他后,他又想起了一些,言语稍微正常了一会儿。
这才过几天,沈昕翊看到她,又不认识了,伍夕鹿正忧心沈昕翊这样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病房门从外面推开,沈家保姆送来了营养粥,医生叮嘱过,手术一个月内,要以易消化的食物为主,清淡饮食。
照顾沈昕翊的陪护将粥倒在碗里,伍夕鹿接了过去说:“我来喂吧”,一碗小米南瓜粥喂着他喝完,见他还要吃,伍夕鹿又倒了一些,第二碗很快见底。
她拿餐纸轻轻擦拭了下沈昕翊的嘴角,却不想,他哇的一口,将刚才吃下去的粥全吐了出来,喷到自己身上和被单到处都是,伍夕鹿躲闪不及,也被溅到了一些。
陪护连忙去端来热水,拿毛巾擦拭沈昕翊下巴胸前的污物,换上了干净的被褥,离开医院的时候,伍夕鹿是哭着的,等待她的助理小朱,替她拉开了车门,她上去后,就将身上弄脏了的衣物脱了下来,换上了车里备用的衣服。
见她心情不好,小朱知道,肯定是她男朋友病情还没有好转,“如果他一直恢复不了以前的样子,那你怎么办”?小朱是伍夕鹿相交多年的闺蜜,有什么话就直接讲了出来。
伍夕鹿擦了擦眼泪,摇摇头:“不知道”,顿了,又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载着伍夕鹿的车辆刚走,夏秋就出现在了沈昕翊的病房中,夏母得知周老太太的外孙出了这么大的事,夏秋跟沈昕翊还是高中同学,像事不关己似的,似乎不太好。
虽然自己家也帮不了周老太太他们什么忙,毕竟别人家大业大,但还是叮嘱,让夏秋有空就去医院看望,带些高档的水果补品之类的,聊表心意。
夏秋嘴上答应了,却敷衍的买了点最便宜的东西提到了沈昕翊的床前,见他剃了光头,躺在那里,有些躁动,用手哐哐的捶着防护栏杆。
沈昕翊刚刚想动手拔手上的留置针,还想下床,陪护劝不了他,便将他双手捆在床两边的防护栏上。
清风朗月、恃才傲物的沈昕翊何时沦落到这种惨兮兮的样子,夏秋用了点力,揪了两下沈昕翊的脸:“吵死了,安静”!
他看向夏秋,露出委屈的表情,又有些迷茫:”你是谁,干嘛掐我”?
夏秋嘿嘿笑道:“你撕了我的照片,我掐你两下不行吗”,像他这种脑损伤程度,预后很难说,熬着吧,她才不会轻易治好他,让沈昕翊继续当笨蛋,挺好。
半个月后,沈父将沈昕翊送去m国康复治疗,京市的神外医生说,已经尽力保住他的性命了,但大脑神经很复杂,损伤了就不可逆,今后,他都不会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沈父不能接受,他要让儿子去更顶尖先进的m国医院。
光阴如梭,冬去春来,夏秋本科毕业后,又读完了3年专硕,虽然导师希望她继续读博,将来也能留在京市华大附属医院,但她还是回到了家乡,在天海市人民医院做了一名心血管外科的大夫。
人民医院也是三甲,却不能跟首都的那几家顶尖医院相比,夏秋跟她母亲说:“那么多优秀的医生和医疗设备在那里,也不缺她一个”。
她留在三线城市的医院,可以顾及到那些没办法去京市就医的人。
夏秋的父亲在她小学时候去世了,他还在病危的时候,夏秋在乡下务农的几位伯伯当时跑到她家来,说来说去,就是想让夏母把她们住的那套房子过户到他们的儿子名下。
理由是,房子是夏父厂里分的,如果他死了,又只留下夏秋一个女儿,将来女儿也是要嫁出去的,不如让夏父的侄儿继承他的香火。
房子先过户给侄儿,万一今后夏母再嫁,房产证上的名字也只会永远姓夏,为了这件事,夏母跟她过世丈夫的那些亲人,闹得老死不相往来,他们也好多年没再登门。
不曾想,今日,夏秋的四伯提着两只土鸡,和一蛇皮袋青菜萝卜找上了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