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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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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词一家人一起去另一间病房里看沈离,这一家人穿着不凡,样貌更是出众,浑身散发着贵气,频频引人侧目。

    坐电梯的时候,有个约莫50岁左右的医生叫住了白盛国,二人简单寒暄一番便作告辞。

    及至来到沈离的病房,病房里乌泱泱地站满了医生和护士。

    白词提着保温盒大摇大摆地进来,见一群人堵在病房里,有点不悦道:“这么一大群人,站在这看猴呢?”

    沈离:“……”

    那为首的医生笑吟吟道:“是这样,今天医学院的学生过来学习,我们这就走,打扰了哈。”

    一群人跟着出去,没过一会儿,一走出去的女学生折返,红着脸问可不可以加白词的联系方式,白词惯不会让女孩子难堪,便拿出手机给她扫码,扫完就这么放着不管,他微信里的好友申请起码也有几百条了。

    这只花孔雀又在招蜂引蝶了,沈离在心里腹诽,他自己也是一表人才,但惯不招女孩子喜欢,从没有体会过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虽不至于嫉妒,但不知怎的,总让他心里不舒服。

    白词环视了一圈病房,见没有其他人,便觉好奇,沈离的家里人都不来看他的?他料想沈离应该是与家里人不和,便不多问,免得惹得沈离厌烦。

    沈离见白父白母来了便一一问好,二人笑吟吟地感谢沈离,只让沈离在病床上坐好,不用多礼。

    白盛国见沈离左手打着石膏,便生恻隐之心,将沈离是个负心汉的事实抛之脑后,在心里认同这个白词选定的“女婿”。

    白千羽用手指戳了戳沈离的手臂,用一种的欠揍的语气调笑道:“呦,嫂子,这伤的不轻啊!没个十天半个月准好不了!”

    “拜你哥所赐。”沈离咬咬牙,忍住想打他的冲动,面无表情道。

    “话不能这样说,你不带我哥爬树他也不会摔的砸到你不是?”

    白盛国闻言凛然道:“千羽,不可无礼,阿离救了小词这是不争的事实,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白千羽闻言只嬉皮笑脸地给沈离按肩膀,笑道:“爸,我和阿离开玩笑呢。”

    沈离耸耸肩,甩给了白千羽一个白眼。

    白词让三人先回去,病房里顿时只剩白词和沈离二人。

    沈离见白词只这么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带着点愧疚与……迷恋?沈离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招架不住这么炽热的目光,脸色微红。

    “别这么看着我。”

    白词眼里擒着泪:“对不起,阿离,都怪我。”

    沈离看着自己骨折的臂膀,无情道:“嗯,都怪你,咱俩完了,检讨是免不了要写的。”

    “我帮你写。”

    沈离:”嗯。”

    白词又道:“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我,要怪就怪那只毛毛虫长的太丑了。”他伸出两只手比划道:“它有这么大只,看着软绵绵的,身上好多毛……”

    沈离:“……”

    沈离暗觉好笑,哪有大男人怕毛毛虫的,他无情打断道:“没有这么大的毛毛虫!而且,毛毛虫没什么好怕的。”

    “是真的这么大!”

    白词的自尊好像受到了打击,他愤愤地解开胸前的扣子,露出红了的一小片锁骨,上面还长了几个红色的燎泡,那燎泡与他白皙如雪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看,那只虫好像还爬我身上来了,起泡了……”兴许是觉得有点痒,白词伸手就要去摸。

    沈离忙抓住他的手道:“别用手去碰,会感染到其他地方。”他将白词的衣领贴着锁骨虚遮了一下,让白词把衣领扣好,白词只笑着答应将扣子扣好。

    他将汤拿出来喂给沈离喝,沈离一闻这味道再一瞥盒里的排骨喃喃道:“墨鱼炖排骨。”

    “嗯。”白词给他喂了一块排骨,道:“阿离,你吃排骨。”

    沈离也不推辞,毕竟自己是真饿了,加上他手臂骨折了,自己吃总是不方便的,他吃着发现了一个问题,没有墨鱼。

    “墨鱼呢?”

    白词面不改色道:“我吃了呀。”

    沈离嗤笑了一声,他知道白词爱吃鱼,揶揄道:“白词你好意思啊,吃完的残羹冷炙就给我?”

    白词将排骨塞他嘴里:“你爱吃不吃!”

    沈离嚼了两下,看他这个气急败坏的样子笑了,白词瞪着他,沈离又道:“你和伯父他们是专门来医院看我的?”

    “你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吧。”

    沈离:“哦,那是?”

    “我中暑了,被救护车一起送过来了……”白词坦然道。

    沈离想不到白词这个家伙竟然真的会中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要出口讥讽他又觉没必要,毕竟自己现在还吃着人家的排骨呢,只好作罢。

    白词喂他吃完还贴心地帮他擦了一下嘴。

    “谢谢。”

    “你要怎么谢我?”白词软声道。

    沈离冷冷地看着他:“白词你不是个好人啊,挟恩图报。”

    白词:“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阿离,你给我亲一下好不好?”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早知道不吃了,沈离防备地挪了一下身子,离白词远远的,他有一种预感,白词可能会兽性大发突然发疯要来亲他了。

    白词见状哈哈大笑,倒是没有突然亲他,而是整个人抱住沈离,将头不住往他怀里蹭,沈离面色铁青,几欲动手打他,刚伸出手要揍,白词动作敏捷地退了几步,笑道:“阿离,刚吃完我的肉就要打我,你也不是个好人啊?”

    沈离怒吼:“滚!那是你的肉?我说过不要这样。”

    白词啧了一声,装作不懂道:“这样是哪样?”

    “亲我,抱我,都是禁止的。”沈离带着点愠怒道。

    白词马上服软:“阿离,别生气,我忍不住……以后不碰你行了吧?”

    沈离:“你可以出去了。”

    “啧啧,用完我就丢,好无情啊,以前还叫我宝贝呢。”白词叹道。

    沈离剜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白词又在病房里恶心了一会儿沈离才走,气的沈离七窍生烟,恨不能当场手刃了他。

    回想起白词只是中暑便全家出动来医院探望,而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望着被风吹起的卷帘,沈离便有些落寞之意。

    沈离一个人在病房中坐了片刻刚想打个车回家去,便有一个容貌娟丽的女人来接他回家。

    “你怎么来了?”沈离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实在想不通几百年不管他的这个女人怎么会突然来医院接他。

    沈离妈妈不咸不淡地回道:“你爸出差了,他打电话让我来接你的。”言语间尽是冷淡之意,也没问沈离在学校出什么事情了。

    接着车内便是大段时间的沉默。

    沈离妈妈:“在学校好好学习,不要惹是生非,妈妈有自己的生活,管不了你这么多的。”

    沈离突然大声点:“你有管过我?!好好过你糜烂的生活去吧,反正你心里从来没有我这个儿子的一席之地,全是那个贱人!”

    沈离妈妈正色道:“看来你的父亲没有把你教育好,阿离,在这个社会上我扮演着很多角色,但是最不想扮演的就是你的母亲,被婚姻牵绊住是我不愿意的,希望你可以尊重我。”

    沈离轻哼了一声:“我完全尊重你,尊重你是一个恶心的同性恋,尊重你抛夫弃子,你是自由的,去追求你那狗屁爱情去吧!”

    沈离妈妈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是妈妈对不起你,没想到你这么恨我,我是个自私的人,是个不合格的母亲,罪孽深重,妈妈这辈子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你的戾气太重了,我想这有一部分结果是我造成的,对不起,阿离。”

    沈离烦躁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过的随心所欲,自由自在,过上了你梦寐以求的生活,这很好,我和爸爸们也过的很好,你没有对不起谁不是吗?!你这个人就是这样,自私又看似怜悯众人的样子总是让我恶心!”

    沈离内心千丝万缕,烦躁不已,只想离这个女人远远的。

    及至到家门口,沈离一刻也不想待在她车上,忙下车,沈离妈妈叫住了他:“阿离,妈妈可以抱一下你吗?”

    沈离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个拥抱来的太迟了,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这种东西了。

    沈离妈妈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沈离离去的背影,眼中微湿,她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但始终对两个孩子有愧。

    她上车,手机便响了,那是她的爱人打来的电话,聊了没一会儿,她便收敛了眼泪,取而代之的是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她的忏悔只有几分钟。

    紧接着,汽车扬长而去,带起一片尘土。

    她离开了她曾经的“家”,驶上了走向另一个家的道路。

    时至六点,天色还没暗下来,鱼鳞云铺满整个天际。

    沈离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望着外面的云层与夕阳,想着明天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又能把白词热的半死了,他想到白词热到中暑便觉好笑,从来没见过这么娇气的人,自己不但把伞给白词撑着,凉茶也被他喝了个光,他还是不争气的中暑了。

    摩托车也没人给那车行的老头送回去,又要多给他一天的钱!

    药酒放在茶几上,打了石膏的胳膊隐隐作痛,也没人给他擦药。今天还看到了那个让她无比讨厌的女人,沈离一阵挫败感,只觉今天是十分不详的一天,细细算来,这些不详都是白词带给他的。

    不知不觉中,沈离便在这种不幸的情绪的中睡着了,梦中再次浮现了与白词的初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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