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给你钱。”
“抱歉,我不缺钱。”
江稚觉得沈律言也不是多想要这张照片,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和她过不去。
她抿紧唇瓣,不再开口和他商量。
不给她就不要了。
—
黄昏时分,夕阳落下金黄的余晖。
两人从小镇回到山上的酒店,江稚把今天下午买好的礼物装进了行李箱,整理完东西,她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
沈律言在书房里开会,哪怕是度假,他还是有一些不得不应付的工作。
半开着的书房门透着些许微光,江稚往书房的方向看了两眼,除了书桌的一角,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书房里偶尔传出来几句低沉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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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的法语。
江稚大学偷偷溜去过外国语学院,旁听过几节法语课。
对于她这个没有任何基础而言的人来说,是很难的一门外语。
她听得昏昏欲睡,趴在桌子上努力睁开双眼,强行打起精神汲取知识,但还是听不懂语法,老师上课教的单词里有类似丑八怪的词汇,和沈律言当年对她说的并不一样。
江稚从回忆里缓过神来,她抬起手,盯着腕上的手链看了半晌,过了会儿,沉默的将手链摘了下来,随手放进了包里。
沈律言的会议,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江稚打开了沙发对面的电视机,酒店里的电视也是超清屏幕,无聊的综艺节目看得她犯了困。
听着电视里嘈杂的声音,她的眼皮直打架,直到再也支撑不住困意,手里还握着遥控器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江稚感觉有人在她梦中将她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往可靠温暖的怀抱里钻,男人轻轻抚了抚她的背,把她放到了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
江稚攥着被子没过多久就又陷入了熟睡。
后半夜,背后的热源烫得她睡不着。
江稚的意识还是没那么清醒,迷迷糊糊之中睁开双眸,迎接她的只有炙热细密的吻,男人的手指悄声无息没入女人的发间,指尖故意缠绕了几缕乌黑柔软的长发。
沈律言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适应,他温柔的亲吻她的眉眼,仿佛是这世间最体贴的情人。
但是之后的动作却又没有收敛。
一次比一次深刻。
江稚感觉自己就像漂浮在海面上的小舟,随着海浪起起伏伏。
颠簸的浪头打在身上,四肢酸痛。
过了很久很久,方才偃旗息鼓。
江稚累得连抬起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刚从水里被人捞出来,浑身都湿漉漉的,面色潮红,樱唇微张,靠着枕头只想好好休息会儿。
沈律言抱着她去洗了澡,换了套睡衣,抱着她也睡了会儿。
回北城是上午十一点的飞机。
这座小城的机场不大,不需要太着急。
就算迟到,还能改签。
江稚睡到十点,她和沈律言在差不多的时间醒过来。
江稚看了眼时间,微微皱起眉头:“来不及了。”
沈律言搂着她的腰肢,抱着她好像还要再睡会儿,“什么来不及了?”
江稚拿开了男人贴在她腰上的指腹,没好气道:“赶不上飞机了。”
沈律言淡道:“已经改签了。”
他好心地问:“你现在还能起得来吗?”
江稚默默背过身,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闷声闷气:“沈先生不要高估自己的能力。”
“我昨晚睡得都没什么感觉。”
她身后传来男人低低的闷笑声,从胸腔缓缓到嗓子,笑声低沉而又沙哑,过了会儿,“行吧,这件事你说了算。”
懒洋洋的嗓音,听起来不是很在乎他这方面能力的名声。
江稚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掀开被子,一张脸已经被闷得通红,“我要起床了,沈先生如果还要改签机票就慢慢睡吧。”
说完她下了床,大腿和小腿都很酸痛,差点没站稳。
沈律言看起来清心寡欲,原来也只不过是看起来。
江稚再也不想经历昨天晚上那种高强度的夫妻生活,她有点受不了了。
沈律言也起了床,江稚背对他换好了衣服,随后转过身看向懒懒散散的男人,“改签后的机票是几点?”
“下午两点。”
“我们几点去机场?”
“一点。”
“哦。”
沈律言一点都没把她当成外人,当着她的面开始解纽扣。
江稚自觉别开了眼睛。
沈律言换了身挺拔妥帖的西装,里面的衬衫纽扣没有全扣,慵懒开着两颗,也没打领带。
笔直的西装裤包裹着男人修长的腿,做工精致的皮鞋。
西装革履的男人看起来更像不近人情的豪门精英,冷冰冰且没有什么同情心。
“我到机场后直接去公司,你呢?”
“我要去我妈妈那儿。”
“我让人送你。”
沈律言居高临下看着她:“那我们对个口供?”
江稚垂眸,避开了他的眼神,“之前我骗她说我们很相爱,后来准备和你离婚的时候我和我妈妈说了一点点的实话,就是你没那么爱我。”
她是认真在和他串供:“你不用在我妈面前装的很喜欢我,就当我们是年纪到了,看起来各方面都凑合所以一时头脑发热结了婚。”
她看不见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朝她砸过来的声音。
“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学校图书馆,刚好抢到了对面的位置。”江稚用尽了想象力来编撰一个谎言:“大学同学,毕业后在一起,然后闪婚了。”
沈律言面色寡淡,望着她沉默了良久,“你准备倒是很齐全。”
他很好奇:“所以我们第一次见面真的是在学校的图书馆吗?”
江稚抬起脸,平静与他对视,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两个字也很平淡:“不是。”
沈律言现在知道了她高中曾经暗恋过他,但即便知道两人高中可能是有过交集的,他也想不起她。
毫不起眼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