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出大戏
顾家前厅，顾二哥顾秋实来回摸索着红木桌子，眼中露出贪婪之色，“啧啧，老幺最近怕不是又发财了，这桌子的手感比上次好的可不是一个档次，真令人羡慕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一套？”
老三顾留听后，也摸了摸，但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也不妨碍他附和二哥，“二哥有何羡慕的，你家两个儿子有出息，说不定你很快就能过上这富贵日子了！”
顾二哥觉得这话说到他的心坎，自己虽比不上小弟有本事，但耐不住儿子有出息啊！
“你家楠儿也不错，你的福气也不远！”顾二哥极力忍耐住嘴角的笑容，可效果不佳，以至于表情有些狰狞。
大哥顾磊没有搭理两人的互相恭维，他今日前来是有正事要说的，自己本事不大，但该管的事还是要管。
顾旭业姗姗来迟，假装不好意思地赔笑，“对不住各位兄长，刚才有事给拌住了，没等久吧。”话音刚落，柳姨娘也跨着步子一扭一扭地走了进来，还未开口，就被训斥了一番，“怎么现在才过来？怠慢了···”
还未说完，顾二哥就出来解围，“小石头，弟妹怕是有事耽误了，我们等一会没关系的。”
顾大哥不想揭穿几人的虚假面孔，就这样正经坐在椅子上，不愿多看一眼。
“大哥今日前往，可是有要事？”顾顾旭业看着自家大哥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不禁牙疼。
“你既然问了，那我便直说，南星的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分出去。”顾大哥完全不看眼前人的脸色，接着说道：“当初，你可是答应了南星的娘，别忘了你的家产是怎么来的？”
顾大哥的话完全不留情面，狠狠地扇了顾旭业一巴掌，精准戳中了他的痛处。
顾二哥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他没想到自家大哥会如此直接，为了让事情继续谈下去，只好硬着头皮说：“小石头，大哥不会说话，别跟他一般见识，主要是南星的年龄确实到了，若是一直拖下去，怕是有损顾家的名誉。我们这些做兄长的，本不想多掺和你的家事，但也不想你遭人非议，你可要体谅一下我们做兄长的用心。”
顾旭业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额头青筋直起，死死咬住牙齿，眼中透出来的恨意让其他人心里一惊。
柳姨娘怕事情闹大，赶紧上前挽住顾老爷的胳膊，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附和道：“老爷，大哥这人您还不知道，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您还能真的跟兄长生气？”
柳姨娘这么一说，顾旭业勉强露出个笑容，声音有些不稳地说：“各位兄长说的是，确实有这回事，南星及冠之后，便可自立门户，不过分家毕竟是大事，加上我一直不舍得他，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柳姨娘适时接话，“各位兄长，弟妹一直陪在老爷身边，自是明白老爷的心思，所以斗胆在这里多说一句，大少爷身体不好，自立门户总是让人放心不下，若是生活在老爷身边，好歹能够多照拂一下，这对大少爷不失是···”
“我们兄弟几个说话，你一个妾室有什么资格开口？这事不管怎么样，都与你无关。”顾老大不想驳他们的面子，只是这嘴脸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老四，别觉得做大哥的说话难听，只是顾家始终亏欠弟妹，所以她生前交代的事，我这个做大哥的必须帮她完成。”
柳姨娘脸上的表情已经绷不住了，她眼里充斥着红血丝，新做的指甲嵌入了掌心，逐渐染上了红色。
顾二哥的脸色也是难看至极，他本想坑一些好东西拿回去，却不想自家大哥将局面闹成这样。顾老三在大哥开口后，就不敢吭声了。
“即是如此，去，将大少爷找过来。”顾旭业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心里是不想分家的，当初顾南星的娘留了一部分家产给顾南星，及冠可得。但一直以来他都将那部分家产的当成了自己，只是没想到现在却要舍出去，这个女人真是死了都不让自己安生。
顾南星很快赶了过来，先是行礼拜见了顾家长辈，主要是顾大哥，然后才徐徐开口问道：“父亲唤我前来，可是有事？”
“正巧你今日回来，为父与几位叔伯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自立门户，这也是···你娘要求的。”简单说完，顾旭业便不再说话了。
“确有此事，南星，你娘在众族人面前亲口说的，并允诺分给你相应的家产。”顾大哥心怀愧疚，怎么都说不下去了，只红着眼睛上前拍了拍顾南星的肩膀，直接离开了。
“既是娘亲的意思，南星照做便是，多谢各位叔伯。”顾南星提高声音，力求让未走远的顾大哥听到。
其实顾南星对顾大哥的感情是复杂的，他心里清楚顾大哥之所以对他好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些，毕竟若不是顾家长辈的不作为，他的娘亲不会落得身死的下场。可顾大哥的这点歉疚却是顾南星在顾家难得的温暖，哪怕不是全然为了他。
顾旭业本想劝说自家儿子放弃分家，可顾大哥直接将话说死，他再拖拖拉拉，那就是在顾家族人面前失信，若是再传出去，他还如何在玉溪镇立足，他这个好大哥真是拿捏住了自己的七寸。
“不着急，大少爷，你的身体状况不好，若是现在就搬出去，老爷免不了要多担心，这件事要不要先缓缓？”柳姨娘语无伦次地找补，这可是他儿子的家产，绝不能让这个贱种拿走。
“不必，父亲向来以诚信待人，若是我向叔伯承诺会自立门户，却又赖在家中不走，怕是会引人非议。”顾南星没有情绪地回道。
“南星说的对，从今日开始整理，为父也会及时清算你的家产。”顾旭业双拳紧握，不情不愿地对众人说，“事情已经解决，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便不多留各位兄长了。”
顾老二和老三面面相觑，起身告退，可心里却止不住地乐。他们之所以走这一趟，不是为了什么狗屁愧疚，而是有人告诉他们，顾南星分家之后，顾旭业一个人支撑不住家业时，就会让家族里的子孙帮忙，这样他们的孩子就能有更多的机会捞到好处。
顾南星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吩咐顾一带着离开，完全不理会柳姨娘想要杀人的眼神。
看着生活了多年的府院，顾南星心里没有丝毫留恋，反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若不是娘亲曾经在这里生活，他断不会拖到现在才分家。这一刻，他很想尹天冬，不知道心上人现在在做什么。
“吃，爹娘，哥姐，赶紧尝尝!”尹天冬正眨巴着大眼睛，热情招呼家人吃饭。
“对啊，赶紧吃。”尹夫人发出核善的笑容。
尹老爷不自觉抖了抖，赶紧夹了一筷子竹笋，面容扭曲地吃了下去，本想强行夸奖一番，尝了之后，眼睛不自觉亮了起来，又夹了一筷子，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真不错，你们快尝尝!”
尹二姐有些怀疑自己老爹，觉得他是故意演戏，骗他们吃菜，但看着自家爹狼吞虎咽的样子，又觉得他的演技不可能这样好，便试探性地也夹了一小块，之后就没有停下来。
“真不错，我的弟弟，没有辜负姐姐对你的信任。”
尹天冬没有理会她，而是让她将饭菜咽下去再说话，快要喷出来了。
看着家人满足的笑容，尹天冬感觉心里暖暖的，这次他绝不会再弄丢最珍贵的东西。
不过，大哥私下请的大夫还是派上了用场，因为除了大哥，他们都吃撑了，正在院子里排队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