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问责
尹家这边其乐融融，顾家鸡飞狗跳。
顾家老爷气的未用晚膳就回书房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将顾泽叫过来问罪。
二姨娘柳氏再次看见自家儿子脸上的伤情，满是心疼，心里忍不住咒骂起尹天冬：这个小骚货，如此心狠，将泽儿打成这样，看他嫁过来之后，我如何揉搓他。
但柳氏也只能心里骂骂，老爷现在还在气头上，这时候求情怕是会牵连自己，转念间她决定将战火引到顾南星身上。
只见她迅速跪在顾老爷面前，声泪俱下地说；“老爷，都是妾身管教无方，才让泽儿犯下如此大错，请老爷狠狠责罚妾身和泽儿，断不可留情。”
顾泽本想让崔氏为自己求情，现在看着崔氏认错的样子，心里有些着急，但还是有样学样，立马磕头认错，表示自己完全是被激怒的，不是有意的。
顾老爷瞧都不瞧两人一眼，只觉得聒噪，更头疼的是直接得罪了尹家，想要缓和怕是一件难事，越想越生气，好好的计划现在全毁了，直接拿起眼前的茶杯扔在了顾泽的身上。
柳氏见状，赶紧说道：“老爷，妾身愿意受罚，只是妾身有一事不明，那就是为何泽儿正好在茶铺碰到了尹家少爷，两人还起了干戈。妾身不是开脱，只是怕有人盯上顾家，故意设出这样的局，让顾家往里跳。”
顾老爷听见这番话，怒气消了一些，但还是冷冷地说：“就算是局，这个孽子不是还往里跳，这般没用，日后还能干成何事？”
柳氏心里不忿，但还是娇柔地说：“老爷，您是知道的，泽儿老实心眼少，自小就一心一意地护着老爷和顾家，且不说他在您身边长大，您知道他不是莽撞的人，就说他现在心气还不成熟，做事莽撞，但男孩子有些血性才正常，日后还指望着您能多教教他，不要让他再做出这样蠢的事情。”
“爹，儿子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尹家那个贱···小少爷先不敬顾家，先是拿儿子庶子的身份说事，之后更是口出妄言，儿子实在忍无可忍，一气之下才口不择言，惹出今日的祸事。您不相信，当时的人都可以为儿子作证，不过说到底，还是儿子的错，儿子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只求爹消气。”说完，顾泽虔诚地低头向顾老爷认错。
顾老爷没有搭腔，觉得即使打死这个孽子，也于事无补，不如想想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有人做局陷害，说不定还能挽回尹家。
崔氏感觉顾老爷的气消的差不多了，柔声细语地补充道：“大公子当时也在，老爷不妨问问，看能不能找出一点线索来。”
等顾南星到的时候，顾泽已经不再跪在地上，柳氏则一副苦相站在顾老爷身边，她欲言又止，多次准备开口，又像是想到什么，最后只能默默地掉眼泪，看着当真是受了委屈的可怜人。
顾南星只是瞥了一眼，就厌恶地转过了头，脸色有些难看地跟顾老爷行了礼，“不知父亲叫儿子所为何事。”
顾老爷看着大儿子若有所思，缓缓开口：“无事，今日之事闹得难看，正好你在场，就想找来问问你当时的一切情况。”
“是，父亲，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听到顾南星被顾泽推倒在地，顾老爷并未有大反应，只是越听脸色越黑。
顾泽在旁听着有些着急，全部说出来怕是对自己不利，搞不好父亲要严惩自己，几次都想开口阻拦，但被柳氏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只好乖乖地待在原地。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儿子恐怕说的不全面，父亲可以找当时的人再好好问问。”
顾老爷狠狠地瞪着顾泽，然后出言安抚大儿子：“南星，还是你成熟稳重，做事有张弛，以后你要多劝慰你弟弟，像今日之事，完全不应该走到现在的地步，你这个当兄长的，应当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不可再惹出今日之祸。”
顾南星并未反驳，满口答应后，便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跟在顾南星身边伺候的小夏忍不住气愤不已，“少爷，他们也太欺负人了，明明不是你的错，不仅不惩罚顾狗，还反过来指责您，真是一群·····”说不出口骂人的话，小夏更气了，忍不住跺了几下脚。
顾南星轻轻地笑出了声，忍不住安慰这个小孩子，“好了，小夏，跟他们生活了这么多年，还能不清楚他们的秉性，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从未变过。”
顾南星的娘苏氏在世时，他们的针对猜忌还不会放在明面。自从苏氏走后，他们便开始肆无忌惮，以至于现在镇上有些脸面的人都知道顾家大少爷是个不受宠的，不必放在心上。
说罢，顾南星招手让他们停下来，自己想单独待一会。每次这个时候，顾南星忍不住想起小时候在园中问起娘亲的话。
“娘亲，娘亲，当初您为什么嫁给爹？爹明明对我们不好，他不喜欢我，我感觉出来了。”
苏氏听到这话忍不住心酸，不是对顾老爷心存幻想，而是对顾南星心存愧疚，自己的识人不清让自己的孩子从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在父亲面前生活。
她怜惜地摸了摸顾南星的脸蛋，拥入怀中，轻声哄道：“星儿，是娘的错，现在你还小，等以后你长大的就明白了，人都会变的，就像你现在很喜欢糖葫芦，以后你就不一定喜欢了。”
“娘，我现在还是喜欢吃糖葫芦。”当时顾南星没听懂娘亲的言外之意，现在明白了，只是不是人心易变，而是擅长伪装。
看着园中生机勃勃的一派春色，顾南星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悲凉感，这里团簇的花、自由自在的飞物、青瓦红砖、一草一木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过去的美好已逝，再也回不去了。
“我这样的人这样活着就好。”顾南星喃喃自语。
尹天冬自从和家人说开之后，就兴奋地不得，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但又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便不再想，专心致志地计划着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