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余长生的反应
此话一出，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赵灵溪张大了嘴巴，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他竟然……竟然，拒绝了……
那可是吞天雀啊！
让它主动低头者，古往今来都没有几位，
此时，不仅能让它低头，竟然还主动拒绝了它的示好……
这……
赵灵溪一时间呼吸有些急促，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
只感觉此时的余长生好帅，但就是有些太不要命了……
而别说是赵灵溪，
哪怕是吞天雀都愣住了，
它头颅霎时间抬起，直接突破至万丈云层高处，
吞天雀赤红的眸子里，红光大盛，那是一抹兴奋和嗜血的光芒，
它如山岳般的眸子目露凶光，又从云层落下，再次低头，死死的盯着余长生。
“有趣，有趣……你以为本座会害怕你人族大能？”
吞天雀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放肆尖锐的大笑传遍这四海八荒。
片片云海都随着吞天雀的笑声而破散开来，
地面都因此一阵龟裂。
“你在恐惧，恐惧我的清算。”
余长生不为所动，依旧一身白衣飘飘，淡淡说道。
吞天雀的笑戛然而止，
它的头颅猛的凑近，强烈的罩风猛的吹过，跨越数万丈距离，如山岳般猩红剔透的眸子近距离的打量着余长生，
自这吞天雀到来，便扩散的无尽黑暗里，那赤红色如深渊般的眼眸，成为了唯一的光亮。
这等距离，于它这等体型而言，只要轻眨眼眸，掀起的强烈罩风就可以将余长生吹飞。
但它，没有这么做，
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打量起这尊渺小的生灵，
一直邪异的神情，第一次有了阴晴不定。
“有趣……从古往今，多少时代过去了，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人族，你说本座现在将你吞了会怎么样？”
好半晌，吞天雀沙哑的笑着，
可这笑声里，却多了一丝连赵灵溪都能感受到的沧桑和疲惫，
匪夷所思的疲惫……
“你不会，因为你知道，这么做你会死……”
余长生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他似乎失去兴趣般，不再多看吞天雀一眼，
而是转过身来，好整以暇的捡起赵灵溪此前掉到地上的行李，
捡起行李后，他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看也不看吞天雀，而是直接冲早已经傻眼的赵灵溪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走了。”
“哦……哦哦……”
赵灵溪以极大的毅力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回答道，
此时的她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已经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了，
身体更是前所未有的僵硬，只能遵循着身体的本能，下意识的跟随那道给人无限安全感的声音而去。
换而言之，她此时的状态是……吓傻了……
她发誓，她平生受到的惊吓和刺激，都没有这短短的几分钟来的多。
赵灵溪快步跟上余长生的步伐，不敢回头看一眼。
她脊背发凉，白皙的玉背上不用手触摸也知道早已经被汗水浸湿，亵衣已经湿润一片。
她能明显感受到，那背后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注视。
仿佛一张深渊巨口，一直在她的背后虎视眈眈，
仿佛她只要一回头，就会被一张血盆大口一口吞下。
而更让绝望的是，她知道，这些统统不是臆想，而是真的！！
她的背后，是真的有太古第一凶在注视着她。
赵灵溪想象不到，当今之下，还有谁人敢背对着这等凶兽。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当一只猛兽盯着你，你敢把背对着它，露出这等致命的破绽。
这无疑于是对它最大的亵渎，代表着自身处于一种极其放松的状态，根本就没将它放在眼里。
这是无视，赤裸裸的无视！
吞天雀身为当之无愧的太古凶兽，自然还没受到过这等轻视。
它一双赤眸，死死的盯着那不断远去的主仆二人。
惊人的杀气散溢，黑暗迅速蔓延，铺满整个天地。
万物生灵都在此刻瑟瑟发抖，匍匐在地，顶礼膜拜，仰视着这尊巨大的身影，
连远处，十万大山深处，一尊同样体型庞大的不可思议，被大道铁链束缚住的土龙，都不由得再次翻身，死死的盯着吞天雀，目露警惕。
这里面，只有一只小青鸟慢悠悠的飞着，似乎不受吞天雀的气势影响。
吞天雀不理会其余万物生灵的反应，
它的眼眸里只有那道慢慢走远的白衣生灵。
古往今来，吞天雀不知吞杀了多少生灵，这杀气更是带来了强烈的血腥味。
赵灵溪只感到一阵作呕，眼前仿佛出现尸山血海，累累白骨……大脑都有些晕乎乎的，天旋地转。
当吞天雀的气势倾斜而下，赵灵溪便感受到如履薄冰，每一步都有千钧重，她感受到五脏六腑传来一阵挤压之感，
似乎下一刻就要爆体而亡。
可即将要到达她能忍耐的极限时，
余长生一步迈出，一股特殊的灵力波动扩散出去，吞天雀所有的气势宣泄，竟然都在此刻被悉数挡下，
赵灵溪身体一轻，这才有余力继续往前走。
她香汗淋漓，目视前方，感激的往余长生的方向看了一眼。
发现余长生还是走的那么轻松随意，不快不慢，甚至还有些闲庭信步之感，似乎丝毫没有受吞天雀的气势影响，
能在吞天雀的杀气下淡定自若，甚至一步迈出，就将吞天雀的杀气尽数化解，还有余力护持她。
这一下，赵灵溪对余长生的敬佩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顶峰。
他究竟，是怎样一尊生灵？
这样的生灵，竟然会是自己的主人……
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赵灵溪的内心，第一次泛起丝丝涟漪，她看向自己空荡荡的袖子，一双美眸第一次有些迷糊。
……
一直到余长生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吞天雀都没有丝毫异动，
它就这么目视着余长生离去，
却不敢有丝毫动作。
就像余长生说的，它不敢出手，
一旦动手，它可能……会死……
“他竟然忘了我……”
“无数纪元过去了……他终于再次苏醒……却已经忘了我……”
好半晌，待余长生彻底不见踪影，吞天雀才抬起头来，飒然一笑。
它振翅高飞，一扇间遁行数万里，掀起万丈云，激起千层雪。
它越飞越快，越飞越远，身型也逐渐变得高大，遮天蔽日，
它的身体在颤抖，克制不住的颤抖，空间都因为它微颤的身躯，而出现阵阵塌陷龟裂。
它在喜悦，在兴奋，亦是在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