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陈昼川哭了吗?
陈昼川走着离开的时候,脚步比来时还要踉跄了几分。
他的身影也是东倒西歪的,他好像没有力气站稳似的。
谢杏自是没有注意到,她躺在床上,浑身无力。
只有陈昼川自己知道,他怕自己在谢杏跟前哭丢人。
他的眼圈比刚刚还要红好多。
原本右眼就不能受刺激,但是他不管了。
陈昼川出了谢杏的家门口就是哭。
“呜呜呜~”
他嫌站着累,还坐着哭。
边哭他甚至还边想着,也不知道谢杏是讨厌男人会哭呢?还是喜欢不会哭的男人呢?
陈昼川一米八几高的男人蹲在路边,哭的不能自已。
后来他就哭不出来了,右眼很疼很疼。
他一个人又踉踉跄跄的回了出租屋。
在疼到要失去理智的时候,他还记得让路德收了摊子。
这个摊子,是他靠近谢杏的唯一方法了。
他再一次拒绝了吃药。
右眼的疼让他全身发抖,甚至是痉挛,他像是要死了一般。
可是他不后悔。
房间的东西再一次没有保住,唯一的一张破桌子四分五裂了。
陈昼川从傍晚闹到了凌晨。
他像是不累似的,手上流了很多血,是被桌子的倒刺划伤的。
路德同样被他赶走,没有他的命令不许来这里。
后半夜,他终于疼晕了。
昏昏沉沉的,他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
右眼红的刺目,他安静的躺在了地上。
陈昼川安静的睡着,这晚,他罕见的再一次梦到十六岁那年。
十六岁,他在那个贵族,还是籍籍无名的。
他什么都不是,也不是伯爵。
他更是没钱。
可是每一年,他都会偷偷的从国外回来,就为了看谢杏一眼。
每年的除夕,是他最快乐的一天。
他攒够了去看谢杏的机票。
可是十六岁那年,他见到的谢杏,是满身的狼狈,她的脸颊高高肿起。
她的耳朵充满了血。
他才知道,她被人欺负。
后来他不顾一切,将那些欺负她的人,都狠狠都揍趴在了地上。
他教训了那些恶心的人,甚至让他们怕到转学。
可是,他的杏杏,耳朵听不到了。
陈昼川送她去的医院,那一次,他的心狠狠的疼了又疼。
从那以后,他整个炙热的十六岁,只是想为谢杏找一副最好的助听器。
他想要谢杏听见。
那一年,他去求了厉家。
他第一次向厉家低头。
厉家家大业大,有很多钱。
只要他们施舍他一点钱,他就可以为杏杏买最好的助听器。
可是他被他名义上的父亲赶了出去,那个冬天,他在雪地跪了一晚,也没有得到厉家的资助。
后来,他只能靠自己。
他去卖血。
陈昼川那个时候未成年,什么都干不了。
何况,他还是个外国人。
他去黑市卖血,整个人暴瘦了二十几斤。
但是最好的助听器要很多钱,他还是没有凑够。
后来他去干了地下陪练交易。
他被人往死里打,打的快死的那晚,他终于凑够了助听器的钱。
浑身血淋淋的,那是十六岁的冬天了。
雪下的很急,结束陪练的时候,他拿着钱,他往外跑。
他想飞快的去买到那副助听器,给谢杏。
可是半道没有力气摔在了路上。
雪将他埋了一层又一层,那是凌晨,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的眼睛就是这么废掉的。
右眼,再也看不到什么东西了。
就是谢杏,也看不到了。
但是陈昼川真的不后悔,相反,他很开心。
后来,他拖着病重的身体将助听器放在了谢杏的课桌里。
十六岁的他这么的狼狈,他不想被谢杏看到。
后来他无意间看见谢杏和他的……哥哥?厉荆墨走的很近。
少女怀春,她喜欢厉荆墨。
他来不及去想什么,他的病情就恶化了。
他匆匆又出国了。
这就是他盛大,又充满青春的十六岁。
却也满满的都是遗憾。
谢杏有喜欢的人了。
睡梦中的陈昼川,再一次的哽咽了。
他抱紧了被子,将自己藏了进去,他梦中,谢杏离他越来越远了。
后来他被疼醒了。
右眼依旧很疼,牵引着脑中的神经跳了跳。
头更疼了。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屋外还是暗的。
竟是又失眠了。
他想到了梦中的一切,指尖微动。
他又默默的拿出了新买的助听器。
这一次,他有能力很轻松的就买到了。
“谢杏。”
他呢喃,摩挲着助听器。
黑暗中,他也只能叹了一口气。
他只能等,装可怜,让谢杏心软。
想要她心软到不再喜欢厉荆墨。
陈昼川委屈的摁着自己的眉心。
狭窄的房间被小小照亮一会又暗淡下来。
月光下,男人的周遭,满是青灰色的烟。
……
那边的谢杏从陈昼川离开后很久都没有动。
从傍晚到九点,再到十点,一直到她的肚子再一次提醒她饿了,她才有了些许的反应。
她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泪,脸色苍白了几分。
白色的裙子乱乱的搭在一边,风吹过,她才知道点冷。
她呆呆的坐起来。
余光再一次的看见了在床边摆放整齐的拖鞋。
她的脑中闪过了陈昼川的脸。
又是他?
她想了想,确实。
他好像走之前又弯腰了,边说话边整理她的拖鞋吗?
真是够笨的。
可是又坏,是个臭男人。
还是和厉家有关系的狗男人。
谢杏抿唇,她没穿,光脚下来 了。
她的事情,不关陈昼川半点关系。
可是地板真的很冷,她的脚下意识的又踮了踮。
等她缩在椅子前的时候,才暖和了一些。
她看着饭盒,依旧是那一个。
她不想动的,可是手快过脑子。
是羊肉汤,肉质软烂,看起来就很好吃。
谢杏鼻尖微动,肚子又饿了几分。
她纠结着吃不吃。
在拿起勺子的那一瞬间,她的脑中又闪过了男人趴在她怀里的时候。
她是有感觉的。
她明显察觉到他起来的时候,她的胸口湿润了一片。
他哭了吗?
谢杏觉得奇怪又好笑,有什么好哭的?
就是她真的死了,也怪不到他的头上吧?
他是在为自己难过,还是为她呢?
谢杏指尖微动,心口痒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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