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混战
“报！”一名军士纵马而来。
“将军，狂风神剑庄东侧有人交战！”
陆玉虎奇道：“是何方人马”
“禀将军，属下见他们持魔教‘五莲旗’，想必是魔教妖魔，另一方穿着不一，却不清楚。”
陆玉虎点点头：“这是狂风门的地盘，看来天部终于动手了。”
沈心泉一听大喜：“师父他们来了。妙极妙极。”他本还在担心魔教高手众多，自己的计划难以实施。但听离雪惜梦赶来，便似吃了定心丸一般。他深知天云宫之能，若二位宫主率领三十六门自是非同小可，之后加上黄部高手力量，魔教应手而除。想到此处自是大快人心，但转念又想，自己沉冤未雪，而婉玉也心有所属。对天云宫来说，自己早就是个多余之人。莫名中又觉一丝凄苦涌来。
只听董常风问道：“有天部牵制魔教，我们，上吗？”
不等陆玉虎下令，却见另一名军士驾马回来。
“禀报将军，狂风神剑庄西侧埋伏了两百多人，他们兵刃衣着均是不同，不知是何方人马？”
陆玉虎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一个难题。这两百来人不明身份，是敌是友更是不知。倘若自己贸然出击非但无法击溃魔教更会让黄部高手们陷入被动，甚至死亡。
“沈老弟，你之前所说夺剑之事现在是时候动手了吧？”
沈心泉道：“在下愿一试！”
“好！宝剑或万无轩的人头二者你夺得其一，陆某便全力出兵。”
沈心泉喜道：“好！君子一言”
“无需多言！我们走吧。”说话之人正是殷笑天，他本想让余清灵留在白虎屯，可她说娟儿一心要跟着师父，自己借口说照顾娟儿也一起也要跟了过来。殷笑天无奈只得答应。如今‘夺剑’已迫在眉睫，沈心泉死活不让娟儿一道行动。余清灵自然也只得留在军中。二女相互有个照应，殷笑天这才放心。
沈心泉协同四奴，而殷笑天拿上鸟铳与李明婧也走了出来。一行人七人商议道：“东面斗得正酣，西面不知敌友，我们便从南北两面分头行事。我与断，咬，点三奴设法从北面跃进去，一来探探虚实，二来劲量吸引十一圣使的注意力。一旦引出大批高手便让行奴告知你们，你二人便设法从南面进入神剑庄。”
殷笑天微微摇头：“我和李明婧都不善近战，为什么不是我跟着你从南面，而李明婧与四奴从北面，从两侧同时夹击，岂不是更妙？”
沈心泉没有说话，只听孙旭堂道：“因为你们刺杀的是万无轩。”
“孙兄，小黑，你们怎么也跟来了！”沈心泉奇道，
孙旭堂身后一个黑脸男子正是小白。
“我更正一下，是小白不是小黑，沈兄，你怎么也和娟儿那丫头一样啊唉，你让我照顾那小丫头，可谁知这丫头三句话便不离‘黑’这个字，我实在没办法了，还是跟着你们一块杀敌吧，那才是男子汉该做的事。”小白絮絮叨叨，却见所有人都看着孙旭堂，一时大感无趣，只得闭起厚唇。
孙旭堂道：“在下早已听说殷兄轻功绝佳是所有人中最好的。沈兄如此安排便是让你二人最大程度的刺杀与逃跑。”
沈心泉道：“孙兄果然是在下肚子里的蛔虫，一说便中。”
殷笑天道：“现在我们有九个人，那又该如何行事呢？”
孙旭堂道：“我与白兄会接应你们。计划不必改变。”
沈心泉补充道：“今日你二人以刺杀为主，一枪一箭后无论是否成功立时撤退，万不能硬撑。”
殷笑天道：“你当我第一天做刺客吗？”
沈心泉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道：“小心为妙！”
九人出击，向狂风神剑庄南北进发。
沈心泉协同三奴先一步跃进庄内。此时的山庄之中空空如也，那些全副武装的魔教教徒正在东门作战。
断奴大喜：“天助我也，庄内无人防守，沈大哥咱们这就告诉殷大哥，叫他们来吧。”
沈心泉道：“不急，咱们再看看。”
便在这时一个身影远远站着，那人负手而立。俊秀的面庞正自沉思，表情依旧冷漠，便如一尊石像。
“他怎么会在这里？”沈心泉心道，
“沈大哥，那个人好像是”咬奴忽道，
“嘘！小声点，别让他听见！”断奴斥道，
沈心泉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凝视着眼前这个人，手慢慢摸向了腰间的剑。他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上此人。几年来的仇怨，还有那一次次的承诺。沈心泉曾不止一次的期盼这一天的到来。正要上前，忽然见几名魔教弟子走了过来。
“杨公子，天部高手一众已被击溃，现下我等可否向北门出击？”
杨千羽摇摇头，“天部高手尽折已不成气候，无需多虑。还需多留心黄部和西厂的动向。”
“是！”
沈心泉暗暗心奇：“杨千羽几时做了魔教的军师？”想到这里心里极为不安。
三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更是一脸茫然。
“什么人！”杨千羽忽的暴喝，寒光一闪已向三奴方向而去
董常风走下马来漫不经心的道：“那小子已去了半个时辰了，却不见半点动静，你还真信他们可以刺杀万无轩？”
陆玉虎没有说话，只听娟儿学着陆玉虎的腔调道：“那是当然，师父他们可厉害了！”
董常风怒道：“老夫没和你说话，臭丫头！”
娟儿丑了他一眼低声骂道：“老王八！”
董常风这对耳朵何等厉害，娟儿声音便是再小也给听了去。
“贼丫头！你再骂一次试试！”
娟儿听的喝声也不示弱，张口小嘴便骂：“王八，王八，老王八！”
董常风气的七窍生烟，但自持身份，如何能和一个女娃一般见识。只急的连连跺脚。
&34;战鹰七雄&34;之首伊勒德忽然对陆玉虎道：“我们在这里等太久，打是不打？”他的汉话并不十分流畅，只是性子刚烈，等了许久不见与敌人交战心中自然不耐烦了。
陆玉虎知道他的性子，却也不知该如何相劝。守株待兔绝非他的风格，或许正如沈心泉所说，他比任何人都想除去万无轩。
“也许刺杀已经失败了”伊勒德道，
这句话说到了陆玉虎的心坎里，这几日他不只一次想过，倘若沈心泉几人刺杀失败他又当如何？
杀还是不杀。方圆几里不见锦衣卫和西厂中人。自己有两百精兵为何不敢斩杀眼前敌将？
“天部正与魔教决战，我等身为四部之一岂能坐视不理。”陆玉虎说着，似乎是对自己而说，
“白虎军听令！全力进攻北门！”
董常风听了这话慌了起来“将军三思啊，西厂的人尚未出现，贸然进攻并非良策。”
只听陆玉虎道：“董大侠，你觉得赌徒为何好赌？”
董常风未答，陆玉虎续道：“因为敢赌才最能感到快乐！”
“随我冲！”
便在这时枪声响了，可是这并不是一支火枪的声音，而是三十支。也不是神剑庄中传出，而是眼前。
许多白虎军的将士在一瞬间倒了下去。
“有埋伏！”陆玉虎扯着嗓子吼道。事情来的突然，‘进攻’一下子成了‘溃散’。火枪从四面八方打来，草丛中还有树上。‘战鹰七雄’率领着二十来人从侧翼突围。突如其来的火枪手在开枪之后来不及装弹再射，给当场砍死五，六人。
然而丛林中又多了一群人。这些人武功各异或强或弱，参差不齐。但所用招式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便是全力置对方于死地
‘战鹰七雄’冲入敌阵却给这群武林人士围了起来。
“是地部的刺客！快撤回来！”余清灵认出了来人，连忙惊呼道，然而已经晚了。
瞬间‘战鹰七雄’给杀了三个，对付他们的是各式暗器飞刀，密密层层的树丛成了地部刺客最好的掩护，七个蒙古将士身后那二十多名士兵也乱了阵脚，地部刺客近了身，如虎入羊群。他们不过是普通士兵，一阵拼杀过后，变少了一半。
“想不到地部竟会与魔教联手。他们何时有的火枪？”陆玉虎满脸疑惑，但现实却不容他多想，自己的两百精兵一下子给杀了三十几个，眼看伤亡还在增加，陆玉虎只得下令撤军。自己的骑兵机动极好，虽是匆匆撤退对方却无法追上。
伊勒德破口大骂，‘战鹰七雄’只剩其四，却连对方什么来路都搞不清。但他熟读兵法，这小小树林隔着狂风神剑庄成了天然屏障，而自己乃是骑兵，在树丛中连百分之十的能力也发挥不出，便是勉强冲出，损伤也必不会少。
出师不利。陆玉虎从未想过，多年隐忍不发，而黄部重出江湖的第一战却遇到这等结果。
“我会要你们好看，等着吧。”一股莫名之火在心头跳动
“当”的一声，杨千羽和沈心泉各退一步，这一剑未能杀死三奴任何一人，却让两个宿敌正式见面。
“你还活着。”杨千羽冷冷的道，语调中听不到半点惊讶。
沈心泉忽然问道：“为何背叛天云宫？”
杨千羽笑了，冷峻的面庞终于勾勒出了笑的纹路：“我是慕容家的人！”
沈心泉看着他，许久许久，忽然沈心泉也笑了。
“你笑什么？”杨千羽道，
“慕容家把你当做了什么？棋子，炮灰？你根本没有真正作为他们的家人过。”沈心泉道，
杨千羽没有反驳只是微微摇摇头，“你我都是多余之人，我们的存在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沈心泉喝道：“既是麻烦便只有一死！废话少说，出剑吧！”
“沈大哥我们帮你！”三奴齐呼，
“今日之战任何人不得插手！回去！”沈心泉命道，三奴听了相互看看，心道门外尚有殷笑天等人准备刺杀。沈心泉与眼前这人若是打的昏天黑地，似乎也能吸引魔教注意，那么刺杀便有望了。三人想到这里，忙道：“沈大哥你一个人小心点，我们便走了。”
只见沈心泉朝他们罢了罢手，示意他们快快离开。
三人领命而出，杨千羽却道：“你今日来此绝非偶然，让我猜猜，你们想刺杀万无轩？”
沈心泉听他这么说，道：“了不起，如此少的信息便推断出我的动向。不过我灭掉的不只是万无轩，而是整个魔教！你若安心做他的走狗便等着一起陪葬吧！”
杨千羽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倒想看看”
‘疾风’‘幻雾’本只是沧海一粟，可自从有了‘风’江湖不再太平，而有了‘雾’人心不知善恶。二人本该自由飘荡，但却身不由己的流落至此。
二人的心早已没有了浩荡的颜色，只如天空一般阴冷。
如今他们拔剑了，为了那本来没有仇恨的仇恨而复仇。
双剑相触，声音并不清脆。只因二人早已不再是平日的风和雾。此刻风中有血，雾中有泪。 每一剑都带着仇恨，便连剑光也是浑浊暗淡。
沈心泉脚下索空步，杨千羽手中疾风剑。二人人影幻化，都以本门武功拆解。杨千羽的疾风剑法以快见长，并无太多繁复剑招。直来直往，简简单单，若无把握，绝不出剑。而这“把握”便是审视对方剑招的能力，恰巧他早已习得家传绝学残光剑法，对于此道他自信满满。每每看见沈心泉出剑便知他下一招要攻哪里。
而沈心泉的幻雾剑法，关键便是这个“幻”字，真假幻化，若隐若现。越能将杀招隐藏的毫无痕迹，剑招威力也就越强。但沈心泉为人真挚，并不喜欺骗，如今面对破解骗术最强的剑招，自是大大吃亏。
“如何才能骗到他呢？”沈心泉一直思索这个问题。初时他眼看对方左侧，下一刻便会出现在那里，并发起攻击，对杨千羽自是毫无作用。于是他反其道而行之，目光在左，却攻向右侧。但也被看穿了。
“你的剑术就只有这点程度吗？真让人失望！”杨千羽道，
风吹雾散，“风”永远是“雾”的克星。沈心泉不服，他从未认输过，今日更加不想。剑招比之前更凶，更厉。可是无济于事，幻雾剑法就是有千变万化也逃不出杨千羽的双眼。
“师父，这剑法好难练啊，闪来闪去，打人的招却没几下，烦死了！”娟儿嘟起小嘴道，沈心泉嘿嘿一笑，道：“幻雾剑法凭着玄幻身法迷惑敌人，说白了便是骗术，要真正骗到你的对手，简单的剑招怎能办到？”
娟儿不服：“本姑娘闭上眼睛，胡乱一打，对手同样不知道我要打哪里。”
沈心泉笑道：“傻丫头，那还叫作剑术吗？”
此刻想来小丫头说的其实不错，谁也不能知道一个疯子在想什么。因为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别人又怎么可能知道？骗术不过是设法不让对方知道真实的答案。而疯子无疑是做的最好的。
想到此处沈心泉不由的哈哈大笑，他所性把眼睛闭上，长剑乱挥。没人知道他要怎么打，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见他如此癫狂混乱的打法，杨千羽愣住了。他只知道，这根本不是幻雾剑法，甚至不是剑法。
没有章法，没有逻辑。如同和一个痴人对决，可偏偏这痴人所用剑招又这般了得。几招下来，杨千羽不敢轻易出招，只是审视对方招式，可偏偏看不出个所以然。二人斗了一阵，沈心泉渐渐占了上风，他忽然觉得自己乐在其中，他让自己不去想眼前的仇人，不去想自己所用的剑术，这种刻意的放松迎来了久违的宁静。也许过于放松忽然手一松，长剑居然脱手飞出。
杨千羽大奇，他彻底蒙了，先前见沈心泉剑法张弛有度，虽说对自己并无太大威胁可也算得上一流的剑术。可不知怎的剑法陡变便如同一个毫不会武功的人乱用高手绝招，一套潇洒飘逸的幻雾剑法被使得好生难看。此时更是把长剑丢了。绕是他聪明绝顶也想不出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是换了旁人他定会认为这人脑子有问题。可眼前的沈心泉却绝不是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这一点他深信不疑。而这一举动自然被杨千羽视为诡计阴谋。
沈心泉掷出长剑便知后悔，闪身夺剑，见杨千羽也不来攻，心中大喜。夺得剑后又复癫狂打法。杨千羽看的莫名其妙，打的甚是狼狈。忽然怒道：“天云宫的剑法是这般使的吗？”
沈心泉不答，他心中认定自己所用确实是幻雾剑法，只是这剑法只有剑意没了剑招。“今日便用这剑法为天云宫清理门户！”这般想着，手中的剑更是不停。
杨千羽终于动了真怒，全身内劲激荡，剑气在剑刃上游走，隐隐中只见淡蓝色的光从剑刃印了出来。
“七绝无形剑！”杨千羽一声轻呼，蓝光化作了淼淼青烟。此时杨千羽手握长剑如同拖着一大块正自燃烧的轻纱。
狂风吹起长发，沈心泉凝神相望，他不再疯狂，而是盼望。
“血剑七步”冷冷的道出自己招数。二人向着对方猛冲过去，七剑与七步到底谁更强便在这一刻显出。
便在这时，东门开了，十大圣使凯旋而归，身后的教众无不欢呼。却见神剑庄中有两人相斗。
“轰”的一声巨响，沈心泉与杨千羽同时给震出一丈有余。
十大圣使都是一惊，自己刚刚战胜了天部三十六门，可刚回来便见两个天部堂主对决。
沈心泉见有人来，自是大急，他看看四周，忽然目光停留在一个人身上。那人体壮如牛，扛着一把紫金大斧，另一手提着一个人头。那人头不是别人的正是天云宫宫主离雪的。
沈心泉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呆在那里，不再动，更发不出声。面对杨千羽与魔教全员他依然呆呆站着。
便在这时他身后的西门也开了，冲杀进来的是天部剩下的人。他们喊叫着冲来，王婉玉和月莹首当其冲。可当她们看到离雪的头颅时也惊住了。
“师父！”月莹率先悲呼起来。王婉玉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天部余党听了，本座无意杀你们，快快撤出神剑庄，我五莲神教自会方尔等一条生路！一味顽抗必死无疑！”万无轩走出房门朗声道，他虽患重病，可威严尚存。这一言竟让天部一众停了下来。
不少天部弟子看看眼前形势虽有万般恨意，却无力再斗。魔教比他们想象的要强的太多。自家精锐早已全军覆没，便是武功奇高的天云宫宫主也身首异处更何况自己。
“婉玉，我们回去吧，我们斗不过魔教的。”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王婉玉回头看去，只见一名御剑庄家仆背着一人，那人双脚全失，浑身血迹斑斑，正是慕容峰。
“峰哥，你怎么伤成这样？”王婉玉早已泣不成声，见情郎失去双腿，泪水更是狂流。
慕容峰指着沈心泉和杨千羽道：“是他们！他们害死了离雪惜梦两位宫主！离雪宫主更是被沈心泉一剑斩下首级！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沈心泉我要杀了你替师父师叔报仇！”月莹哭道，
沈心泉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离雪的尸首。
王婉玉听了这话，忽的惨呼一声，她看着沈心泉的背影只觉得此人是夜叉恶魔，悲痛更化为了恐惧之心。她难以接受，今日脆弱的心又一次深受打击。
“为什么要害死大家，为什么要害死大家，你是鬼，你不是人，你是鬼，你不是人”王婉玉手指着沈心泉，神情恍惚的说道，
“婉玉你怎么了？”慕容峰关切问道，自己的伤势极重，可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
却见王婉玉指着所有人大哭起来：“你们是鬼，你们不是人，你们是鬼！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说着又是一阵惨呼，竟然丢下长剑自己跑了出去。
“婉玉！婉玉！”月莹大急，只得追了过去。见天云宫两位堂主一个疯了一个跑了。天部剩下的人士气再无，纷纷撤退。
而慕容峰此时一脸惊恐，这结局比杀了他还可怕。王婉玉疯了，王阁老怎会放过慕容家，想到自己全家即将满门抄斩。忽然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沈心泉你这个叛徒，我杀了你！”另一个女子也叫了起来，她是丑姑，一个默默无闻，只知效忠主子的女人。天部垮了，面对魔教谁也不敢上前一步，可她走上前了，她要杀死这个“罪魁祸首”为两位宫主报仇，虽然她武功平平，虽然她是女流之辈可她不会怕。
沈心泉没有回头，他依旧呆立在那里。丑姑手里的剑已经离他越来越近，这一剑虽不花哨，却能斩下他的头颅。
就在这时枪声响起，丑姑手里的剑停了，她脑袋多了一个红豆大的枪眼。
“有刺客！”胡星急道，
魔教所有人看向了火枪响起的方向。
“傻子！你打错人了！”李明婧责备道，开枪的正是殷笑天，二人潜入山庄后，便一直凝视着山庄动向，眼见沈心泉性命不保，殷笑天只得调转枪后打死丑姑。
李明婧没有多想她拿起长弓，一箭朝万无轩射去，她与殷笑天均能远程杀敌，眼见队友失败，只能自己来了。
这一箭劲道雄浑，箭未及身已拖出长长哨声。然而先前殷笑天的那一枪已给了万无轩充足的时间。他伸手一抄，一把抓住射来的箭。
殷笑天心头一颤，他自然知道李明婧箭之强劲，当初为挡来箭，沈心泉与小白先后出招仍不见箭势减弱。可万无轩徒手接箭毫不费力。武功之高实在令人惊叹。
“疯狗”白牙怒吼一声，向着二人冲了过。他虽是人跑步却连双手也用上，两手两脚，前后交错，跑得却极其迅速。
眼看白牙越来越近，李明婧开弓便射，白牙向旁一纵，避过来箭。这时殷笑天早已往自己腿上扎上银针
白牙猛扑而至，他张开大嘴便要把这两个刺客撕成碎片！
“去你妈的！”殷笑天怒骂一声，一脚踹在白牙身上。一声巨响白牙身子倒飞出去把围墙下的石凳撞塌一半。“疯狗”白牙口喷鲜血，三根肋骨已然断了。内脏也受到重创！
魔教众人都是一惊，另外九大圣使也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他们见殷笑天举手投足无不平庸之极，谁知内力竟强至如此。
这时魔教众人冲杀而来，他们虽知殷笑天内力雄浑，但势单力薄，一拥而上，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跑啊！”殷笑天一把拉住李明婧，便要逃走。他这一吼也并不只是对李明婧一人，而是叫沈心泉一起逃跑。但见魔教众人冲来，沈心泉仍旧不动。没有办法只得先行撤退！
“我来给你一个解脱吧！”杨千羽朝沈心泉走了过来，长剑举过头顶，猛的一剑挥下
“当”的一声，一把长刀挡住攻势。
一个壮汉立在眼前。
“滚！”壮汉暴喝道，长刀发力，杨千羽只觉对方内劲如排山倒海袭来。一时站立不住险些摔倒。
那人长刀在手，站在此处却令任何人不敢上前。
“我们走！”壮汉道，
沈心泉抬起头来，他并没说话。只是虽那人一起离开！
“好狂妄的小子，当本座是摆设吗？”万无轩开口了。
那壮汉把刀一横，道：“挡我者-死！”
万无轩微微一笑：“你很有胆量，我喜欢。你若能接本座一招，本座便不杀你！”
壮汉道：“放马过来！”
万无轩缓缓走来，看似没有任何敌意，也没有一丝杀气！脚下轻点，没踏几步已跃出人墙。这时万无轩手中已多出一支玉箫。他把玉箫平平掷出，划出一道碧绿薄纱。速度并不快，平和而温婉。然而壮汉持刀相接却给震的气血翻涌，虎口生疼。然而这一下却远非这么简单。玉箫发出道道碧光，映在壮汉脸上。壮汉青经暴起，全身的肌肉蹦的紧紧地，似要爆开。终于，他支撑不住，慢慢往后退去。
“我乃是刀狂，狂刀一出，神魔皆斩。你并非神魔，我为何要退！老子不退，死也不退！”
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壮汉一条腿猛地撑住了身体。也许用力过猛，大腿上衣物给生生扯破。鲜血从肌肉中渗出。其疼痛可想而知，但壮汉面上却一脸狂态丝毫不见痛楚。
“去你妈的！”壮汉暴喝一声，抽刀狂斩。刀光乱舞，玉箫的光芒一下子只剩斑斑点点。
万无轩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壮汉年纪轻轻，却让他有一种与故人重逢之感。那份执着与那份狂态。
一声脆响玉箫掉落在地。壮汉喘着粗气，把刀扛在肩膀上，与沈心泉一同大摇大摆的离开。
“教主，此人好生大胆，待属下给他点颜色看看。”周万成道，
万无轩却摇摇头：“罢了！此人能接下本座这一招，你们不是对手，由他去吧，抚仙湖底，我们还会见面的。”
几个人影走出。陆玉虎等人立时警觉，身后的一百多名士兵才吃了败仗，心中愤恨，正愁没处发泄。忽见人来，个个手握兵刃，只待陆玉虎一声令下便一拥而上。
“且慢！”人影中的一人发话了。
“曹公公，你拦我去路还有什么可说，要么留下人头，要么滚。陆某人没工夫与你耗。”
那人笑了：“陆将军，曹某好心提点一句，今日你若要取曹某项上人头，势必损兵折将。曹某很是好奇，你陆玉虎有多大能耐敢独自挑战万无轩的十二圣使与苏夜楼的三十条火枪？”
“你是说刚才和我们交战的是苏夜楼手下？”陆玉虎惊道，但见曹钦不紧不慢。心中又觉恼火。
“万无轩与苏夜楼结盟只为铲除你我，如今四足鼎立你我若还要相斗岂不白白便宜了他人？”
陆玉虎自是一惊。却听董常风破口骂道：“呸，老子便宜谁也不会跟你这死太监同流合污。”
这几句话自是触怒了曹钦，只见他面色陡变，似只要董常风再多说一句便要将他掌毙当场。
“公公息怒，大局为重！”说话之人正是欧阳彤，他武功高强，深知对方好手极多，这一冲突，自己这边完全占不到便宜。
然而这几句话却让陆玉虎听了去，陆玉虎摇了摇头，他左右寻思，也知曹钦所言非虚。这一仗自己等了多年，岂料出师不利，双方才一交手，便吃了亏。如此下去，唯有一败。如今虽有一万个不愿意，可似乎与曹钦同盟方能制衡魔教与锦衣卫之力。眼前曹钦贵为西厂副总管尚能忍得屈辱，自己如何不能。想到此处，朗声道：“公公提议甚好，陆某也是个识时务的人，自能体会公公这般苦心。但陆某有言在先，你我结盟自无不可，但你若想在背后捅我一刀，休怪陆某出手无情！”
曹钦终于松了口气，但听陆玉虎说的狠，自己也不示弱，道：“为了噬魂之戒你我早晚都有一战，此事不必多说。曹某唯一能答应你的便是削弱万无轩和苏夜楼之前，西厂不会动你。但你若不守约定先行发难，曹某必然取下尔等项上人头。”
陆玉虎冷冷道：“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