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云重回出少壮
云舒霞卷，红光漫天。这日清晨，天云宫璇天堂内，六把长剑并排着悬于堂上，整个“璇天堂”充满了庄严肃穆之感。离雪站在厅前，身旁一名女子目如秋水，皮肤白皙，与离雪宫主有些相像，但多了几分妩媚之色，却是天云宫另一名宫主惜梦。
沈心泉一众孩子也在厅内。
离雪先向沈心泉介绍了门中各弟子，大师兄岳刚辰，依次往下是月莹，王婉玉，董霆梦。还有已经醒来的杨千羽。几人年龄相仿。最大的不过十四岁，最小的只有九岁。
离雪缓缓走到香案前向着六把长剑磕了六个头，沈心泉与杨千羽也忙着跪下，“列祖列宗在上，今日弟子离雪欲收沈心泉，杨千羽为徒，并分别传授幻雾剑法，疾风剑法。愿列祖列宗庇佑。”说着站起，转身道：“心泉，千羽，今后你二人须用功向学，严守门规，他日为我派争光添彩。”
沈心泉，杨千羽道：“是，弟子谨遵师训。”
惜梦道：“我派不像其他门派，人多势众。故而大家也像一家人一般。你二人既已入门，便不必拘谨。”
沈心泉听后心下温暖“想不到这天云宫这么有人情味？”转眼见一旁杨千羽面无表情，不免奇怪“这人自醒来之后就不爱多言，也无多余表情，不会是面瘫吧？”
惜梦再道：“今日乃是你二人入门的第一日，你们需各自完成一件事。以三个月为限，不能完成的，便不可修习我派剑法。这是我派入门试炼，之前你们的师兄师姐们，也都一样。”
沈心泉嘀咕着：“通不过就不能学剑法？那其他武功可以学吗？”离雪道：“傻孩子，我派以剑为尊，只有修得天云六剑法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天云宫，六剑堂的堂主。”
沈心泉问道：“堂主？很大的官吗？”
惜梦笑道：“我天云宫乃是天部之主，统领天南三十六门，你若成了堂主便可统帅六派掌门，你说这官大吗？”
“天部？！这么说我们也是刑隐官？”沈心泉问道，
离雪奇道：“你知道刑隐官？”
沈心泉点头称是：“弟子之前遇到一个玄部的人，他叫汪云踪。他让弟子加入玄部，弟子自然没有答应。”
“哦？那为何我收你为徒，你却答应呢？”
“弟子不知，只知道师父收我为徒是为弟子好，弟子不是不知好歹之徒”
“你如今知道自己入了天部，可是心有余悸？”
沈心泉道：“弟子初时以为刑隐官都是朝廷中人，以前听爹爹说朝中奸人当道。那汪云踪自称是朝廷的人，弟子便不愿与其同流合污。但师父愿救弟子性命，弟子方知为朝廷做事的也有好人。”
离雪笑道：“傻孩子，其实天地玄黄四部表面为朝廷做事实则是为当地百姓。这些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沈心泉哦了一声，心中
惜梦道：“你二人的试练题目，早已写在字条之中。辰儿，给他们吧。”
岳刚辰应了一声，将两张纸条递给沈，杨二人。
沈心泉接过纸条，面色陡变。只见上面写着“徒手擒住一只松鼠。注：向人购买，让他人帮忙，或以食物引诱，制作陷阱或使用任何工具者，均属违规。”
离雪淡淡的道：“你二人试练题目截然不同，一个考教轻功身法，一个重在出手迅捷。这也正是你二人所练‘幻雾’‘疾风’剑法的奥妙所在。故而通过试练，方能掌握这两种剑法的基础。”
沈心泉听后似懂非懂，想了一阵便不再理会。
到了晚上，沈心泉来到雾剑堂，“这里以后便是我沈堂主的地方了，哈哈”他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只见偌大的房间里竟空无一人。他心里奇怪，在屋内找了一圈，仍不见人。一时叫道：“若是没人，那我这堂主岂不成了光杆？师父啊，不带这么玩的，好歹给我伴个书童也好啊。”“你小子当这里是书院啊？还‘书童’呢”
沈心泉转头一看，见董霆梦站在门口。不由叹道：“你怎么每次都神出鬼没的？”
董霆梦呵呵一笑：“你如今既入得我派，就要注意长幼之别，称呼时要尊称我一声四师兄。”
沈心泉伸个懒腰，无精打采道：“是，‘四屎兄’”董霆梦
听后也不着恼，只是问道：“你适才可是抱怨雾剑堂人丁单薄？”
沈心泉道：“是又怎样？”董霆梦叹了口气：“听师父说五年前天云宫在江湖上享有盛名，剑法更是玄妙。我派曾以剑法技压武当，昆仑，峨眉，衡山等派。后与西岳华山，分庭抗礼。本有言道‘拳出少林，剑归华山。’但之后却有人言：‘拳出少林，剑属天云。’人丁更非现在可比。”
沈心泉不解“那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了？”董霆梦道：“五年前，天云宫和五莲教恶战十几日。虽重创了对方，却高手尽折，就连当时的宫主月瑶也战死沙场。之后其他门人为争夺掌门之位，自相残杀最终落得这等下场。师父，师叔，当时恰巧不在宫内。之后为报此仇，重建天云宫，几年来师父一直寻找资质过人的孩子收为门徒，直至今日才收了我们六个”
沈心泉道：“又是五莲教！”董霆梦点了点头：“五莲教作恶多端，你被他们下了奇蛊，已是不幸。六师弟杨千羽惨遭灭门则更加不幸。” “什么？那个面瘫？哦不，千羽他”沈心泉惊道。
董霆梦‘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他走到门口。轻声道：“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你的试炼只有三月期限，若不能完成，哼，之后只怕向五莲教报仇之事也没你的份了。” 说完这段意味深长的话，董霆梦缓缓的走出了房门
次日清晨，六个孩子来到剑台，这剑台位于六剑堂之正中，方圆数里，台中雕有玄天腾云，沧海惊涛，又有餐霞饮景，烟霏雾集。沈心泉如踏入仙境一般，看的痴痴发呆。二师姐月盈却得意的道：“臭小子，没见过世面，看傻了吧。”沈心泉只叹道：“这这里好气派，只怕皇宫也没这架势。”董霆梦小声的道：“莫放黄腔！你见过皇宫吗？”
此时惜梦走入台中，向众人传授门派心法。离雪则在一旁坐下独自抚琴奏乐。说来也怪，念这天云宫心法口诀却能与离雪所弹之曲暗暗相合，简直就是伴乐唱词。
待沈心泉记得口诀，入定修炼时，那抚琴之声却能调息内心，如此不到两个时辰丹田便觉温暖异常，真如饮过百年佳酿，十分舒坦。
琴闭，离雪缓缓起身，忽然化做教书先生，向众人说起了诗词歌赋。
又过了半个时辰方才结束。离雪惜梦带六个孩子来到饭厅。刚一坐下，忽然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其实沈心泉早已饿了，寻着香味看去，只见一名女孩端着几个大碗走了出来？那女子长相极为丑陋，面上更有多处溃烂。沈心泉见了她，心里不免有些不喜。倒不是他以貌取人，只是被这女孩长相弄的没了食欲，心下不悦。
董霆梦小声介绍道：“这是哑姑，你别看她样貌丑陋，其实她做的菜可好吃了。”
沈心泉半信半疑，待到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抬到面前，他闭上眼睛猛尝一口。“嗯！果真,美味啊！”沈心泉只觉眼前这碗面虽不似
江南面点清甜可口却也别有一番风味。他闭眼赞道：“鸡汤的鲜美加上面条本身的光滑筋韧，再配上几粒葱花，哇，这感觉就好像”
董霆梦想了一下，忙接口道“好好像少女之吻，春宵之乐！”
话音一闭，众人一时无语。忽听离雪道：“霆梦此等言语只怕让人觉的有些戏谑之意。以后不可再说！”
沈心泉小声道：“我鄙视你！”董霆梦微微一笑，朗声道：“其实刚才是心泉说的！”
此话一出离雪，惜梦都投来惊讶的神情。王婉玉先是不解后来问了问坐在旁边哑姑，淡淡的道：“沈公子”
沈心泉不知如何辩解，只是羞愧之极，恨不得打个洞，马上钻进去。
饭后众人各自修炼。沈心泉独自一人下了山，见一棵树上有几只松鼠，心中一喜。他捡起地上的小石头，欲使出‘飞花蝶影手’将松鼠打下来，可一想到字条上说非得“徒手”抓这松鼠，便放弃了这等念头。沈心泉有些绝望，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松树这么高，我又不会轻功，怎么爬啊？”
他呆坐在地上，轻叹一声：“也不知慈儿现下如何？”忽然眼睛犯困，靠着大树迷迷糊糊，竟睡着了。梦中只听一人淡淡的道：“丹田之气灌于百会，凝气于穴，心若止水，方可踏雾乘风，天上地下无不能去!”
“师父的声音，师父”沈心泉醒转过来，站身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离雪身影。他默默回想离雪的这几句话。心中一喜：“我明白了，区区试炼不过如此。哈哈！！”
时光如梭，两个月转眼便过，六个孩子每日功课照旧不变。这日沈心泉下得山来，在一棵树下默默站着。他身具‘飞花蝶影手’内力增长惊人。一个月时轻功已有些成效。如今他只觉内力流走全身，慢慢向后退了几步。忽然脚下一点，整个人向大树疾奔而去，奔至树下却不减速，只见他如在平地上一般继续奔跑，可没跑几步便无力接着向上了，他向后一翻“啪”的一声落了下来。如此这般又试了几次，仍是不行。他叹了口气看着树上的松鼠心中倍感无奈。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心泉，你还在练功啊？”只见王婉玉拿着篮子向他走来。
沈心泉答道：“是啊，只剩一个月的时间，我自要好好练习”
王婉玉微笑着放下篮子：“先过来吃点东西吧。”
沈心泉依言坐下，王婉玉从篮子里拿出饭菜，然后他身边席地而坐。沈心泉拿起一个馒头大口的吃着，他真的饿了，为了练功他连早饭都没吃就跑下山来。吃了一阵忽然想到些什么，问道：“咦？师姐，今天你怎有空下山来啊？”
婉玉道：“是师父让我来的，她怕你饿，今天教完我剑法就让我过来了。”
沈心泉心中涌起淡淡暖意。随后又问道：“那你吃了吗？”
王婉玉点了点头。沈心泉没说什么，心里莫名的产生了一种久违的幸福感，就像在家一样。
王婉玉道：“你练的怎样了？”沈心泉想了一阵道：“怎么说呢身轻如燕，我练给你看吧”不等王婉玉答应又已来到树下，他依旧那般运功，奔跑，落下。“怎么样？很厉害吧”王婉玉默默地看着道：“等等心泉，这么练只怕难以练成。”沈心泉听后一愣，适才得意的表情瞬间淡然无存。
王婉玉道：“当年我试炼时，师父让我到后山接露水，工具只能是一把长剑，而长剑上没有剑槽，当我接完满满一大桶水才能完成”
沈心泉不禁“啊”的一声惊叹，王婉玉接着道：“刚开始我也一头雾水，心想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后来师父传授了我们内功心法，似也毫无用处，但除此之外我还能倚仗什么呢。我练了几日内力渐增，忽有一天在后山修炼内功时觉一片落叶掉落肩头，风吹不掉。之后我又将树叶放在手背上运功试了数次均是如此。”
沈心泉道：“你是说我们的内功有一种奇特的吸力？”
王婉玉点了点头。：“之后我内力渐涨便以长剑尝试吸附水滴，可完全没用。”
“为什么。”
“因为内力起于丹田，通过筋络传遍全身，可并未经过体外的长剑之上。后来我才知道师父让我们完成这些试炼，实则是考验我们对内力的控制。若能将全身内力聚于一点或传出体外。或许便能完成任务” 沈心泉恍然大悟，信心倍增，不由面露喜色。
王婉玉见他领悟，笑道：“那你好好修炼吧，我练剑法去啦。”沈心泉此刻方才反应过来道：“哦师姐慢走。嗯谢谢你，师姐。”
王婉玉听后嫣然一笑，转身离去了。
十天过去了，虽然沈心泉还未完成试炼，却越来越有信心了。
几日来，王婉玉每天都送饭过来，并对他练功进行指点，沈心泉对内力的控制也越来越好。这日，沈心泉又一次来到树下，暗运内力于双脚。接着用力向下一蹬，整个人飞起一丈左右，不等落地，一只脚在树干轻轻一点，飞向另一棵树。他在树上奔跑几步，一个飞身便已飘上树顶枝干。这
是两个多月来第一次上到树顶。正自得意，却见一只小松鼠在树枝上看着自己，这么好的机会沈心泉怎会放过，他一把向松鼠抓去，可松鼠反应何等之快，这一抓竟抓了个空。待他反应过来松鼠已跑到一个很细的树枝上。
沈心泉向松鼠方向奔去。接着右掌运劲，只听“啪”一声便将树枝劈断。松鼠站立不住，欲跳到另一棵树上，这时沈心泉一个飞身将其抱在怀中。然而一人一鼠悬于半空，眼看便要摔下，沈心泉左手抓着松鼠，右手运功于手指，而后猛地一下抓向一旁的树干。树干本无法借力，但情急之下，沈心泉竟将五指生生插入树皮，不管指甲断裂，鲜血直流带来的疼痛，沈心泉用力一撑，借助树枝起伏跳跃。最终落到了地上。
此刻王婉玉也提着篮子送饭来了，见沈心泉抓着松鼠忙高兴地走过来道：“心泉，你，你成功啦？”
沈心泉点了点头，甚是得意。他提起松鼠看了看，这个让自己忙了一个多月的小家伙还在发抖。
这时王婉玉发现沈心泉右手手指处满是鲜血，急道：“你受伤啦？”说着忙从蓝中拿出水壶，为他轻轻冲洗伤口。
沈心泉此刻方才感觉伤口疼痛，可在面前这个女孩面前实在不好意思叫喊出声，只能强忍。清洗完后，王婉玉又撕下沈心泉袖口衣服进行包扎，这令沈心泉极是心疼，这衣服是他昨天刚洗的，可偏偏又怪她不得，无奈下只好默不作声。
“还疼吗？”王婉玉关切的问道。
沈心泉忙道：“不疼了，不疼了！谢谢师姐。”
王婉玉淡淡一笑从篮中拿出饭菜：“快吃吧，菜都凉了。”
沈心泉拿起碗筷欲吃，忽感手指疼痛，只得放下。
王婉玉见状似明白了沈心泉的难处，她拿起碗筷“你的手不方便，我我喂你吧。”说着脸上竟出现了淡淡红晕。
沈心泉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轻轻点头答应。沈心泉一口一口的吃着，这种温馨的感觉不由让他想起家中的爹爹妈妈。
他轻声道：“师姐，你想家吗？”
王婉玉一愣，面色微变，冷冷的道：“不想！”回答的是那么坚决，沈心泉感到诧异，这个答案他完全没有想到。刚要问原因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师姐的眼睛湿润了。泪水在眼眶中闪动，她咬住嫩红的嘴唇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可不争气的眼泪却在眨眼时被睫毛轻挑而出。她看着沈心泉，委屈的模样，可爱却让人怜惜。
沈心泉走了过去，用袖子轻轻擦拭她的脸庞。柔声安慰道：“没关系，来到天云宫，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以后如果有谁欺负你，我一定不放过他。”这么个瘦弱的男孩，手上还包着绷带，说出这话难免让人觉得可笑。可王婉玉听后却微微点了点，片刻之后，当她再次抬起头时只是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你，心泉。”
就在这时，董霆梦急匆匆的赶过了来，“心泉，大事不好了，玄雪宫带着好多人来了咦,三师姐？你们”
王婉玉的脸上刷的一下红了，沈心泉更是不知如何解释，吱吱唔唔的道：“我们这这是”
董霆梦哈哈一笑：“不必解释，我懂得”王婉玉忽道：“四师弟，你刚才说玄雪宫怎么了？”
董霆梦道：“哦，他们说是要我们交出什么焕日剑。”
沈心泉心头一震：“他们是些什么人”董霆梦道：“都是我天云宫以前的下属门派”
王婉玉道：“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回去吧。”
三人来到剑台，只见此处早已站满了人，惜梦离雪两位宫主长发披肩，面对数十个手持各式兵刃的彪形大汉，却傲然挺立 ，恰如一尊玉相丝毫未动。她们神色镇定，似视眼前的一切如无物。沈心泉暗暗佩服忽听一个虬髯大汉走手持金黄大刀走了出来，叫道：“离雪惜梦，别人怕你们天云宫，我赵大元可不怕。你若不把焕日剑交出来，老子的金刀便对你们不客气了。”
另一个独眼汉子却道：“赵兄何必跟她废话，她天云宫厉害那是从前。谁不知道五年前天云宫高手损折大半，如今天云宫弟子多是些乳臭未干的娃娃，谁还会怕他们呀。”说罢哈哈大笑。
月莹怒道：“瞎子，你胡说什么？谁是乳臭未干的娃娃！”
离雪道：“我们没有拿，那焕日剑虽是绝世神兵，倒不稀罕。”惜梦罢了罢手“师姐，不必与这帮人浪费唇舌。”她看向那独眼汉子，目光中隐有怒色“你是旋风门的‘病恶虎’史昆？”
独眼汉子一愣，道“是又如何？”
惜梦冷笑道：“当年我柳师兄饶你性命，你旋风门曾立誓自此归顺我宫。想不到三年不到，你便带领门人背叛，还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看来今日我不能对你这么仁慈了。”
“你要怎样？”话音未落，只见惜梦身影飘忽，脚下轻轻一点便到了史昆面前。史昆见此情形，心中微微一惊，他身子一转，迅速向后退去。一时间身形如陀螺一般，轱辘直转，竟带出了道道风劲。这招名为“旋转乾坤”是他旋风门的独门绝招。此招攻守兼备，单靠风劲便可伤人。然而此刻惜梦却不闪不避，迎着风一掌劈落。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但当击中风劲之时，风劲却层层破碎，直至打在史昆背上，方才爆出破空之声。
史昆口喷鲜血，软倒在地。一旁数十名大汉均是一呆，惜梦只出一掌便将这旋风门高手制服。实是令人叹服。
一名书生打扮的人道：“惜梦宫主武功不减当年，当真可喜可贺，不过当年王阁老设立西南监察司衙门时，让你们天云宫作天部之主那是认为你们当时实力雄厚。如今你们大势已去，是否应该退位让贤了？”
离雪道：“‘神算书生’杜平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杜平笑道：“拱王山三大剑派除马鬃岭的碧辰宫早被五莲教所灭，如今还剩我玄雪宫，和你天云宫。魔教尚自猖獗，你们还有什么实力与他们对抗？按照江湖规矩，力强者便是天部之主。我家主子今日未曾前来，你们的弟子中若有能胜过我家少爷的，这天部之主的位子还是有你们来做，至于焕日剑嘛也由胜者所得。如何？”
惜梦淡淡的道：“辰儿，你便会会这玄雪宫的大少爷。不过莫要伤了他，免得凌霄宫主他老人家心疼。”
此时一个少年走到台前，他举止文雅，绝不像个练武之人。岳刚辰也已走上，他躬身行礼：“在下天云宫大弟子岳刚辰，领教阁下高招！”少年淡淡的道：“凌坤！”
岳刚辰使开翻云剑法，一连三剑急攻而去。凌坤知道对方剑法高绝，不敢硬拼，挡一剑退一步，三剑过后，已退开三步。
岳刚辰正要乘胜追击，不想自己握剑的手忽然有异，仔细看去，只见长剑之上结了一层冰霜，而手臂诸穴冰冷麻痹，仿佛被冻僵了一般。他运功冲击穴道可完全无效。
离雪微微一惊：“想不到凌坤这孩子竟能领悟‘凝冰封穴’的奥妙所在！”
凌坤心知岳刚辰穴道被封，难以发力。轻喝一声，提剑刺来，这一剑凌厉无比，剑尖带有淡淡白芒，似要一剑结束战斗。
“大师兄，小心！”王婉玉急道，却见岳刚辰淡淡一笑，他将剑换到左手，眼看凌坤一剑已至。却不闪不避，将长剑在空中猛的一划。众人只见两道剑光重重相交，不想凌坤却再次飞身退开。原来适才岳刚辰知道不能与凌坤长剑相交，便暗运内劲，当凌坤气劲斩来，他便以自身剑气带动对方剑气。二人内力本不相上下，但岳刚辰此招便相当于借力打力。凌坤如何挡的住二人合力一击，只得飞身闪避。
凌坤叹道：“‘翻云剑法’以静制动，天云宫最强防御，果然名不虚传！！”说着再次向岳刚辰攻去。
二人一攻一守，片刻间已交手数个回合，然而长剑却不曾相交一次。沈心泉心中暗叹“我本以为自己对内力的控制十分不错，想不到眼前二人更加了得，大师兄的这等境界，我何时才可以达到啊。”
不单是他就连身后各大门派一众好手也暗暗心惊：“这二人小小年纪剑法竟强至如此，若再过几年还有谁能是他们的对手。”
杜平在一旁暗暗着急，他本以为凌坤武功了得早非同龄人可比
不想天云宫也有这等少年高手。“不成，如此下去，万一少爷败了，岂不坏了大事！”想到此处，杜平凝气于指，忽然一指弹出。只见一道白色寒气如箭般向岳刚辰飞去。
王婉玉此刻离岳刚辰最近，见杜平暗器打来，岳刚辰无从顾及，她急忙飞身而上，将这暗器挡了下来。王婉玉小小身躯如何承受的住杜平这等江湖好手全力偷袭的一击。一时间口喷鲜血，软倒下去。
“婉玉！”众人惊呼，离雪奔过去将王婉玉扶起。这一切来得太快，事先没有任何征兆。沈心泉呆呆立在那儿，他的心脏传来一阵剧痛，身上红色火焰再次燃起。忽然一声长啸，众人只见一条巨大的火龙向各门派的众人奔去。
“血色火焰，莫非”杜平仿佛知道些什么，在他惊恐的表情下，沈心泉已奔了过来，一名大汉不知何物提刀便砍。沈心泉怒吼一声欺到那人身前，血色的火焰烧着那人的衣服，接着是皮肤，那人疼的五官都扭曲到了一块，正要发出一阵惨叫，但他却发现自己不能。因为他的脖子已经整个消失不见。
众人见这孩子轻而易举杀死一人，而所使武功又怪异无比，不免心生畏惧。杜平提掌于胸，猛的向前一送。忽见沈心泉双掌飘忽，一眨眼的功夫已将杜平一条手臂扣住。
“飞花蝶影手!”惜梦惊道，
杜平心知不妙急忙将手臂抽回，火焰烧毁了他的手袖，皮肤也有些焦黑。杜平手臂虽疼，可尚能活动，心中暗道“还好！”，不想忽见几道血箭从这条手臂各大穴道上喷洒而出。
沈心泉正待走上前去，取了杜平性命，忽听离雪叫道：“心泉，不可！”胸前蝴蝶玉佩闪起绿色微光，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众人见这孩子有如此之威，谁还敢得罪天云宫。纷纷向离雪惜梦二人道歉，生恐与天云宫结下梁子。唯有凌坤搀扶着杜平悄然而去。
“婉玉所中‘寒魄’之蛊，此蛊可令人在七日之内，被活活冻死，是一种非常霸道的蛊术。婉玉中的虽然不深，此蛊无解，唉只怕也要与心泉一般了。”阿绣婆道，
离雪怒道：“想不到这玄雪宫如此不济竟用起五莲教的卑鄙手段。”
惜梦点了点头：“这些无耻之徒也就这点计量，今日一战我天云宫威名大振，辰儿，心泉之能都非他们可敌，看来天部之主的名号是保住了。杜平那条手臂算是废了，玄雪宫吃了这么大的亏，相信之后也不会有什么作为。只不过”离雪问道：“只不过什么？”惜梦道：“心泉武功路数却让我们有些不解，‘飞花蝶影手’‘心煞’他小小年纪竟怀两家之长。师姐你可知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人？”
离雪摇了摇头：“心泉本性善良，今日他为婉玉不惜再用‘心煞’之力。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相信他都不会做出对不起我们大家的事。”
惜梦道：“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