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又一次永别
上课铃声响起，闹哄哄的教室又安静了下来。
水课当然不会有人听，付笙也一样，手机藏在桌洞里，憋不住的笑音从唇间漏出。
柳孜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只希望能好好地看着她。
好好看着她，一丝音容笑貌都不会漏下，每一个小动作都刻在眼底，甚至希望能暂停时间。
等一下音容笑貌是形容
付笙还是抬起了头：“孜孜，有件事我还是要跟你说。”
“什么，你说。”
“外面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天色昏暗了起来，豆大的雨点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下，晴天霹雳在空中炸响。
柳孜然背对的落地窗上拍上了一只惨白的手掌。
屋子里的人开始尖叫，柳孜然回过头看到那些景象的时候，熟悉的感觉从心头划过，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赵瑛拉着唐冥往后撤，所有人都远离了落地窗。
柳孜然转身紧紧抓住了付笙的手：“一刻都不要离开我。”
付笙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她们一整个宿舍的人通力合作小心翼翼，从教室逃到了小超市，路过一辆白色奥拓的时候，柳孜然不知为什么极度紧张了起来，她甚至捏疼了付笙的手。
付笙小声痛呼：“哎呦，孜孜，你干嘛？”
八个人在快靠近奥拓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其中除了付笙，其他人脸上都是极度的警觉和不详感觉。
不对劲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可是就像隔着云雾一样模糊不清，片刻就消散。
直觉告诉她不要靠近那辆白色奥拓，仿佛它是不幸的根源。
一步，两步。
鸣笛声催命一样响起来，柳孜然拽着付笙疯狂向前跑！
不要
不要什么？
小超市里，付笙额发散落，呼气成霜。
不要再上演了
小腿处迅速溃烂的伤口、烫到如沸水一般的体温、还有她最后一次靠在她肩膀上。
米白的精致裙子被撕裂出寸寸破口，被细心打理的盘发毫无形象的披散开来，付笙发出痛苦的尖叫。
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柳孜然别”
李怡的泪水疯狂滚落，她低低叫着柳孜然，摇着头，好像她能提前知道什么一样。
那一刻钢管洞穿付笙的脑袋，巨大的痛苦淹没了柳孜然。
杀掉自己最好的朋友这种事情，不是已经有过一次了吗！
付笙早就死了啊！
为什么
流程仍在继续，就像是昨日重现，她们埋葬付笙，打翻电线杆上高高的邮筒，被奇怪的碎裂石头砸中。
付笙的尸体安静躺在坑底，就像在做一场永不醒来的梦。
柳孜然猛地从梦里挣扎出来，急促喘息着，打开了身旁的夜灯。
李怡跟她一样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两人悲伤的眼神不期相撞。
“你也梦到付笙了？”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却发现七个人都不约而同打开了卧室门。
所有人都做了一样的梦。
太诡异了。
七个人在客厅里坐下，交流梦里的情景。
梦里的场景大同小异，她们确实是在同一时间做了同一场梦，就像联机一样。
梦里的诡异的一致性在于，她们所有人都有隐隐的感觉，却忘记了一切，不记得这是曾经经历过的场景，只有重大节点脑内在疯狂报警，但是事情还是走向了跟现实完全一致的结局。
七个人久久回不过神来，在客厅枯坐了一夜。
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迎着第一缕晨光，柳孜然开口：“也许是付笙回来看我们了？”
“”
一时竟无人接话。
大家都曾经是社会主义旗帜下成长的坚定唯物主义者，不信怪力乱神、鬼魂之说，但世界上总有科学解释不了的情况。
刘眠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仔细听去是什么“阿弥陀佛”“善哉”“怪罪”之类奇怪的话。
段莹抚额，盯上了房间角落快枯死的小吊兰。
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触摸叶片片刻，段莹脸色就沉了下来。
“有人半夜来过我们房间。”
这句话一出平地惊雷，简直比听见付笙回来看她们还要恐怖。
“是一个高个男子，怀里抱着”段莹吞了吞口水，稳住了声线：“一个婴儿丧尸。”
“！！！”
寒意窜上了每个人的脊梁骨。
胡枚焦急：“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急，它在跟我说。”段莹凝重地聆听，仔细复述：“我看到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客厅，没错，突然出现，他怀里抱着的东西散发着丧尸的气息，应该是一个婴儿变成的丧尸，他走进了你们的房间，过了很久才出来，在客厅又突然消失了，他走之后你们就出来了。”
段莹蹲在地上仔细查看一番，从吊兰背后捡出一根漆黑鸦羽。
“我去！”胡枚惊讶出声，走上前仔细查看。“这么说的话，我跟刘眠那天在种植基地也是，我们藏的很好，但是身后就是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他出现的无声无息，当时没记错的话我身边也飘落了黑色的羽毛！”
赵瑛：“合理推测的话就是那个男人有疑似空间转移的能力？”
“说不定是变成乌鸦飞进来的。”唐冥走到窗边，拨弄了一下坏掉的窗户。那窗户在今天之前还是好的。
“但是不管如何，我们都已经被那个种植基地的人盯上了。”胡枚沉下了脸。
“那个女人可真是太恐怖了，她怕不是会把我们拿去当她丧尸的食物吧。”刘眠对那女人的残忍行径历历在目。
“可是”柳孜然疑惑：“他都走到这一步了，为什么不把我们直接杀掉或者带走呢，就这么费劲过来看了我们一眼就走了？这么善良？”
赵瑛：“那个婴儿丧尸的能力应该就是把我们拉进那个梦里了。他的目的也许是为了那个梦？”
大老远确定位置还抱个丧尸过来就只是为了让她们做一个梦？
但是那梦里有什么值得知道的东西吗？
所有人一头雾水仍然不解。
但是有一项事情已经明确了，那就是她们必须尽快想办法摆脱种植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