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丑将的故事（1）
京城的冬天是那么地冰冷刺骨。
天总是在四五点钟的时候就黑了，这让从南方一路而来的毛头很不适应。
他是个孤儿，从小便过着拾荒的生活。
习惯了挨打，也习惯了人们的冷眼，更加习惯于卑躬屈膝去换取人们的同情。
任何手段，只要能拿到钱有吃的喝的，那么对他来说受再多的罪也是值得的。
当时一位拾荒的老人告诉他，到了京城和天津那一块物产丰饶。
而且前去的路多是平原丘陵，比去更南边要好走的多。
于是毛头就这么匆匆上路了，他才不到十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但他没有一身体面的衣服，也没有呵护他的双亲。
从记事起，他就是捡别人的衣服穿，脸上总满是煤灰和各种污垢。
在城郊的时候捡瓶子之类的卖点钱还好说。
这里的人也大多是一些工人和庄稼汉，甚至有人愿意留他在家里吃顿饭。
可他生的又矮又小，哪怕在同龄的孩子里，他也是个其貌不扬的丑小鸭。
因此即便是这些好人，有想收养他的想法。
但家里的其他成员只要看到毛头这个有点贼眉鼠眼的可怜相，这个念头就会被人及时打断。
到了城区的时候，那些有着很多瓶子和废品的小区里。
这本该是个像天堂一样的好地方，但那里的保安一看到毛头这个灰头土脸的恼人样，就会把肚子里憋着的火发泄在它身上。
“嘿，小子，嘿，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毛头最开始的时候还会恭恭敬敬的站在那，等人来询问他事情。
可那些大人以看见他是个脏兮兮的小孩，就忍不住流露出厌恶之情。
再简单的套两句话，知道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这些人就会以给市容抹黑为由，把这个孩子给揍一顿。
毛头也想着反抗过，可他能得到什么呐？
只有那些大人恶狠狠的老拳，有时候还会赏赐给他一口唾沫。
后来毛头学精明了，他开始绕着这些富丽堂皇的小区走。
转而去跟随那些，从小区里面开出来满载收获的垃圾车。
只要能够冒险爬上去，再有几个小伙伴帮手，一天的饭钱就能有着落了。
若是凑巧找到了一些废品手机和破电脑之类的东西，那么大吃一顿，或者几天的饭钱就都有着落了。
那个时候毛头就会和几个年龄差不多的拾荒孩子们，用这些钱去大商店买一个变形金刚。
那个时候外国的动漫在国内还是很新鲜的事物。
有一个变形金刚而且是正版孩之宝或者takara的，是一件十分值得称道的事情。
可他们买不起带车厢的擎天柱，也买不起钢索和声波那一类豪华的热门角色。
于是他们就凑钱买大黄蜂和大汉这一类，简简单单就能变形的挂卡类的小角色。
可这些玩具总是像长了腿一样，在他们这些孩子中传来传去。
没过几天，想在找就再找不到了。
等年纪大一些，毛头还是很喜欢玩玩具，但很可惜他觉得这种东西自己留不住，也就不那么期待拥有了。
队伍里有一些长者和大孩子，用一根烟和人们遗弃的过期的啤酒，让毛头体验到了做大人的乐趣。
那些人叫他去洗头房说是能真正做一个大人，他并不愿意去浪费那点钱。
他听队伍里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说，到了京城就好了。
那里的人有钱大方，那里遍地黄金，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
就是在那里要饭，只要赶上好收成，都比在这些小城里游荡打工挣钱过得安稳！
毛头信了，他果真执拗的走了上千里弯弯曲曲的路，终于在一个夜里偷偷进了京城。
果然这里很多的老人都是自来熟，人特别的和善。
他在这里拾荒，有不少当地的长者照顾，他们也很同情这个可怜的孩子。
当然了在这里运气也很好，毛头后来想，的确一个城市的富足。
能让人们有多余的钱财，去关注那些生活在死亡线上的人。
他很喜欢思考，也感激在这座比家乡富饶得多的城市、
获得的那些人们的同情和帮助，还有他们的关心。
唯二的问题可能就是，在京城需要有暂住证，才能够生存下去。
这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对于毛头这个什么都没有的黑户而言。
不定期的这种筛查，就让他过得比以前还要拮据。
他要眼观六路随时准备望风而逃。
后来他进入了一个游走在附近城市作案的犯罪组织。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要求毛头这个已经长到了十来岁的孩子给他们放风。
那个时候那些人做的事也无外乎说在集市上偷钱包发小卡片什么的。
到了后来随着时间的进展，他们开始搞一些在深夜中的抢劫行动。
有一次他们的老大盯上了一个穿着超短裙的风尘女子。
他们的老大和几个人挟持了这个女子，把她身上带的几万元都给抢了。
为了捆住毛头，老大说：“毛头啊，今天带你开开荤！”
毛头问道：“开什么荤，老大你想让我做什么啊，我就只是给你们放放风就行了，我可不敢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队伍里一个黄毛摸了摸这个风尘女的大腿，然后把毛头的手放在了那外面套着材质细腻的亮面丝袜的腿上。
就这么半推半就的揉了几下，毛头的脸红了。
那黄毛继续道：“咱哥们生意范围广的很！这一次把这小妞带到附近的宾馆，你就作为男主角，跟她好好舒服一整天！”
“拍好的素材交给那些大佬，到时候就可以流通在市面上。说不定你就能成为匹敌佐藤英的毛片主角了！”
毛头很害怕他摇摇头不愿意这么干，但经过这群人的一番恐吓，他只能浑浑噩噩的跟着这女孩，往附近的一所宾馆去。
路上，毛头遇到了一位便衣。
此人年纪大概三十来岁，是个退伍的老兵。
身材健硕，面容坚毅宽方，是个很值得信赖的大叔。
便衣告诉毛头说，他正在想办法给他办一个身份证。
在那个十分粗粝的年代，十来岁的年纪培训几年。
然后动用一下关系，就能够去技校接受培训了。
毛头很感谢此人的帮助，便一直等待着事情的进展，并把这人当做了自己的大哥，生命里第一次似乎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毛头一看到这位便衣就说：“大哥快救救我，他们就是之前的抢劫犯！”
便衣听闻拔出了手枪，和这帮人开始了交战。
这帮暴徒的老大一拳将毛头揍翻在地上，也拔出了枪还击。
两帮人很快在午夜的街道内，展开了一番对决。
那群暴徒在四面潜藏的同伙，总共有十几个人参与了这场战斗。
而警方的力量也在一个小时内，增减到了整整三十人！
最终在当地警方几乎倾巢出动的努力下，这伙暴徒被消灭了一大半，只留下他们的首领和几个小喽啰。
而这些日子一直给他们打下手的毛头，也因为间接参与了几起刑事犯罪，而成为了被扣押的犯罪嫌疑人。
事情的进展似乎很不顺利，那个风尘女夸大其词。
说毛头和那伙人一起调戏她，还主动摸了她的大腿。
且不说她是记忆紊乱，还是气急败坏要把所有欺负自己的人都给整死。
但这却让本来想要把毛头救出来的那位便衣犯了难。
他问了毛头，并根据自己的判断宣称这孩子也是一个受害者，是被迫参与了这些案子。
但那个风尘女的证词，和她不知道从哪请来的律师对毛头的刻意引导。
却让这个少年被带到了沟里，情况变得极为棘手。
好在，经过一番细致的问话和调取了事发当地的监控。
毛头的嫌疑被洗干净了，也因为年纪尚小，而不予以刑事追究。
只是这孩子就这么继续沦落下去，迟早还会进入犯罪的死胡同里。
好在这时候便衣的前上司，那位将军出现了。
他现在才四十多岁，膝下无儿无女，于是便动用各种关系，让毛头成为了自己的养子。
继母和继父对他都很好，毛头享受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前完全没有享受过的可称得上被溺爱的生活。
只是后来继母突然有了孩子，并因为到了更年期而在各种事情上疑神疑鬼，整个人都成了个确确实实的母老虎。
似乎是因为觉得孩子的父爱被毛头这个外来者给吸走了大半，继母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不生气但也不给予关怀。
毛头知道自己继续待在这家，只能给慈爱的继父增添负担。
他等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思虑很多，决心跟随继父参军，在海外，在军舰上流浪，寻求人生的真正宁静。
这么一去就是许多年，毛头身材矮小，而且也不是特别勇敢。
继父对他总怀有期望，直到后来一个堪称完美的战士，那个名叫李向阳的年轻人的出现。
彻底夺走了继父，也就是将军对毛头的爱。
可怜的毛头如何能知道，他是以凡人之躯在和一个天外神将对抗？
这些年的遭遇和当下的冷漠，让他变得越来越孤僻，越来越喜欢钻研人性的漏洞去曲意迎合。
他变得就像是一头鬣狗，低三下四、巧言令色，两面三刀。
而这，则更加剧了将军对他的厌恶，并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的多的新孩子——李向阳，未来的铠甲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