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余兵嚼
第四话:
如果你要去追一个人,那么最好就是先把她灌醉,醉有很多种,一种叫做痴醉,痴醉就是会傻笑会做梦。
如果你发现一个人成天傻笑,那我会分析性格告诉你,她喜欢很多人。
但我是个蠢货,向别人灌酒的时候自己却醉了,那几天我一直在傻笑,有一个女生收拾书包,抬头的时候望见我笑,她也笑了,于是问我:“你笑什么?告诉我呗。”
我说:“你看你书包里是不是有毛毛虫?”
她一下不笑了,目视着我说:“没有。”
当然没有,这个季节毛虫早就破茧成蝶了,害怕只会让你失去判断,所以我尽量不去胆怯任何人,我想,如果有鬼的话我也会照做。
那天手机没电了,晚自习好无聊,于是我问一个人:“这书能不能借一下?”
“不是我的。”
是本鬼故事书:惊悚、悬疑。恐惧和灌酒相反,它不令你麻木不已,却可以让你得精神分裂,另一个你一直在提醒你,某些令人不安的脏东西,你很想去超越或者得到某些力量可以抗衡,于是我不得不说什么让女孩变得天真。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这两者(恐惧和灌酒)为什么会分别成为女生、男生的依托,原因只有一个,他们好孤独,他们需要另一个自己去打破现状。
羽冰晴那几天一直在静静地翻书,很厚很厚的书,我想那么厚的书她永远也翻不完,我感觉也蛮有欣慰,她不再盯着手机看。
“这个是单凌的,你去问她借吧,顺便帮我还了。”
晚自习曲单凌的同桌座位永远是空的,她永远低头在看鬼故事书,导致她的脖子也比别的女生长很多,她好像很怕别人挡抽屉里的光,于是把同桌叫走。
我坐过去,她抬起头看我,她抬起头的一瞬我似乎看见了她眼神中缠抱的惊恐,她说:“你吓到我了。”
她声音有点粗,低低沉沉,好似风吹过的号角,又有落叶后晶莹破碎的声音,叶落后是不是晶体?当有貂钻过那落叶的时候,鼻子透过树叶嗅了嗅。
我说:“打扰了,能不能借下你的书,我想回宿舍看,估计一个晚上就能还你,我看书很快的。”
她说:“看这种书一定要一个人看,如果你在学习室看这个,一定会浪费的。”
我说:“浪费?”我只知道浪费时间,却不知道可以有书可以浪费。
她说:“对啊,所以你可以对我说,你要借很多天。”
我尴尬地说:“哦,谢谢。”谢谢你在我背上写的sb,于是我回座位了,和她一样,躲在抽屉里的看书。
其实男生和女生不一样,听说有的女生要在学习室学到晚上三点,穿着睡衣,差点就睡在里面。男生宿舍一点半就散伙了,剩下的就是我的鬼故事时间。
我一直看着鬼故事,直到我是最后一个人,跟我坚持到最晚的人揉揉惺忪的睡眼,不禁看着我惊叹不已。
我看到很晚,四下无人,我甚至听到了水房滴水的声音,并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噪耳,最后竟然像脚步声一样回荡在走廊。
我打了个冷颤,合上书,看一看四周,但是书本里的鬼怪突然一下浮在了我的眼前,我会感觉不经意之间天上会掉下血水,我望着天花板上的那道裂痕,它是不是破了。
我有点害怕,走出学习室,黑暗中好像藏着些什么,我看不见它,但是它一定在睁着血眼看着我,我的背后?我一下转向了身后,惨绿色的光,青碧色的扶墙,整个宿舍楼都像鬼域,感受不到没有一丝生命,死黛色的指示灯在轻微的颤抖,上面一个跑动的小人腿在发抖,如果你跟着他跑,那么你一定可以远离鬼,因为他可能看见了鬼才往那里跑,我不禁还是笑了。
“醒一醒。”我跑到他们宿舍,晃醒了衡痴。
他在梦游:“怎么了呀?是不是地震了?”
我说:“没有,闹鬼了。”
厕所里没有灯,于是我害怕了,人死如灯灭,鬼眼如灯泡。
第二天还是要上课,我没有刷牙,直接奔到了教室,太困了,我把鬼故事书塞到了曲单凌的抽屉里,她看着我:“你看完了?”
我说:“我看到了。”
她问:“你看到了??”
昨天我看到了鬼,如果你很困去看晚上的玻璃,那么你一定会发现你的身后有个白色的鬼影。
我奋力擦了擦眼睛于是鬼不见了,不必慌张,那可能是你的眼屎。
其实学习室的鬼故事也有很多,有人说他熬夜到四五点的时候听到了鬼叫,而事实那是幻听,人应该保持充足的睡眠,不然耳鸣的声音就像发射激光,我从来不相信世界真的有鬼。
那天我又写了封情书,快月假了,我想请羽冰晴去上网,她坐在我的旁边,我可以保护她,我准备塞到她的抽屉里。
放学所有人都去食堂吃饭了,曲单凌却没有,她坐在了我的旁边,她对我说:“我知道男孩子看鬼故事吃不消,所以你一定撞到鬼了。”
我点点头,我不想说什么。
她说:“不过我这里有笑话书,也很好看,我送给你,你不用还了。”
我说:“谢了。”
她说:“不要谢的太早,如果你在课堂上笑出来你一定会怪我。”
我说:“不会,我笑出来之后一定一口咬定是老师做错题了,于是我会上讲台写出正确答案,让老师感到蒙羞。”
她笑了,她说:“你做错了他才会感到蒙羞,”她堆起二郎腿继续说:“我看你脸上有痘子,不知道洗面奶你要不要?”
我好尴尬,我说:“还是不要了。”
她说:“我可以免费送你一个,专门去油的,等我们青春期过去了,那么就可以让痘子褪去了。”
我本来想拒绝,但是她已经掏出来塞到了我的手里,还捏了一下我的手背。
我问她:“这是你外面朋友的?”
她说:“是啊,她们都在外面谋生活,怎么混都混出了个人头马没有面,她们还会因为小事打架,我告诉她们,如果打架缺人了可以去找我,我也可以帮她们,人在江湖怎么了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被欺负。”
我说:“但是你不会出去帮他们的,因为外面很危险难道不是?”
她说:“不一定。”
我叹了口气,我无语,就像尿急一样,希望她赶快离开,我还要放信,放完信还要去吃饭。
她挥挥手走了,不过她最后回了头:“你说的那些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我笑了,笑得蛮无奈:“当然是真的。”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有些时候假的也会变成真的,真的也会变成假的,那时候你也只能无奈地说“真过”,或者“假过”。
她走出了门。
我长呼了一口气,就在我掏出信的时候,离开座位蹑手蹑脚的时候,我看到曲单凌就在门口伸着头看着我。
于是月假的时候我并没有成功约到羽冰晴。
“我不喜欢她。”
“谁?”
“曲单凌。”我百无聊赖加长吁短叹。
衡痴说:“为什么?她改变了好多,学习也好了。”
我说:“我只喜欢羽冰晴,我要追她,因为我感觉蜜桃要熟了。”
他不太高兴,说:“为什么蜜桃熟了就要追她,为什么不问问哈密瓜??”
那天的衡痴很生气,他几乎气得哮喘,他告诉我:“羽冰晴其实没有失恋,她和她的男朋友好好的,这些都是他们合伙骗你的,很多人都讨厌你,所以早就想治你了,你为什么要给羽冰晴写情书?你被骗了!”
我说:“你胡猜猜什么?难道你会吃醋?”
衡痴吃的不是醋是黄连,他恨的不是欺骗是无能,所以他不得不张开自己的嘴去呐喊,很大声的告诉我。
他告诉我说羽冰晴不爱我,她把我的信又转手塞到了曲单凌的抽屉里,于是曲单凌在抽屉里看的不只是故事书,还有就是我的情书。
于是我找到了返校的羽冰晴,我怒视着她,我的生命失去的颜色,在那一刻我甚至看不出这个世界的颜色。
我问她:“这是不是真的?”
她有些害怕,她说:“这是真的,不过不是我干的,是他们把信塞到了曲单凌的抽屉里,而我只是扔了而已。”
我走了。
我走的时候她对我喊:“男生讨厌你,女生讨厌她,你们不是刚好可以彼此陪伴?!”
我回过头来对她喊:“用你说?!”
原来曲单凌不去吃饭咬着冰激凌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给她塞的那封信,于是她看见了,没错,是我,不过她看到的是我“同样”塞给了羽冰晴,所以她厌恶,就在我背上写了两个蓝笔臭字。
我要去找她,去问清楚她,我迎着风跑,秋风吹落了多少树叶?就像姑娘们落下了红装,褪去了幻想的羽翼,我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就像发了疯一样,就像球杆撞破的球。
我气喘吁吁地打开门,门撞到了后面的铁锹,“叮咣”,有点像心跌碎的声音,我摇摇晃晃地站直。
她一个人躲在教室里,在黑板上写字,用耳机听着音乐,小心翼翼地走在讲台边沿,用唇膏去涂染自己的嘴唇,再在镜子化开的时候擦去,描绘的去吻,吻的时候从来没想的回头。她双眸盯着窗外,双手插在口袋里,前额贴上了窗户,那就是我刚过来的地方,她看见了我跑了过来,她并没有转头,她知道我来了,她说了一句:“她哭了。”
谁哭了?
羽冰晴哭了。